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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不见动静,荀彧将视线从香炉上投到荀攸身上,“公达?”
叹口气,荀攸回道:“你收拾东西之前,我就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了。”
眼里透出些许茫然的神色,荀彧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我晃神了,后面的事你再重新给我讲一遍吧。”
无奈地点点头,荀攸问道:“从哪里开始?”
“就从……奉孝给你讲我们放莲灯那里开始吧。”袅袅烟雾在荀彧的眼里晕开,化出了不易察觉的温存与怀恋。
“奉孝说……”
荀攸缓缓地复述着,荀彧却兀自陷入了纷飞的思绪中。其实,他方才根本没有晃神,他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一直对他说话,来遏制他倾诉的冲动。
荀彧觉得,到了自己这个年纪,许多话就不该对别人说了,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好,即使最后的结果是越想越难过。何况他与郭嘉之间的种种,他并不想过多地对别人讲,这些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能够真的有所体会?与其费些毫无意义的口舌,倒不如趁着自己头脑还清醒时,好好回忆一遍,或沉默或微笑,都是过去的馈赠。
作者有话要说:曹丕与邓展比剑那个桥段有史可依,出自二丕的《典论?自叙》——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言将军法非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时酒酣耳热,方食芊蔗,便以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展意不平,求更为之。余言吾法急属,难相中面,故齐臂耳。展言愿复一交,余知其欲突以取交中也,因伪深进,展果寻前,余却脚啵仄潋芯印
☆、一片伤心画不成,黄昏犹记故人语
还是那夜蜿蜒的河流和人声鼎沸的桥头,眸如深潭的青年拿着刚刚买来的两坛酒随着拥挤的人流慢慢往桥下走去,经过一个生意清冷的摊位时,青年停下脚步,对着那摊子的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戴着面具的手艺人缓缓叹息一声,头也不抬道:“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仿佛在为自己之前不甚友善的态度后悔,青年将目光转到一边,低声道:“您方才说,我那位友人命中恐有早折之患,此话当真?”
面具下传来两声哂笑声,只听那手艺人不咸不淡道:“你若是半分不信,又怎会折回来问我?”
被他的直白弄得一阵语塞,青年微微蹙起眉,沉默片刻才道:“您可有……”
摆摆手,那人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就此打住吧。”盯着他手里的酒坛看了一眼,又道:“倒是你手里拿的东西,对你那友人有帮助。”见他还没有放弃的样子,手艺人继续道:“年轻人,生死有命,凡事看开些,这一点,你那朋友可比你强多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坛,青年讷讷道:“您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自己……”
“去吧,时候到了,一切就都明白了。”
所以说,荀彧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总是把话说一半,吊起人的胃口,却又不告诉人解决的办法。抱着酒坛讪讪地往回走,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却还是忍不住让眼里染上了淡淡的忧郁。
那一晚,荀彧喝了很多酒,可不知为何,向来不善饮酒的他在喝了半坛酒后,只是觉得有些困倦,总是不能真正醉去。借着酒劲儿,他暂时抛开了那些所谓的常规礼仪,任性地躺到了郭嘉的腿上,同他讲些半梦半醒的话。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也许他们可以这样谈一夜的天,说一夜的地。
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和口齿间传来的酒香让荀彧感到有些震惊,但他并没有反抗。认命般地闭上眼,他想,自己是真的醉了吧?
是吧……不然,自己又怎会把潺潺的水声,幻听成压抑在喉间的哽咽?
拂面而来的夜风中,荀彧听到郭嘉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话,“文若,变成我,到底有什么好?你知道郭奉孝想要什么吗?”
睁开眼,远处蝉鸣依旧,星辰隐匿在薄云之后。荀彧无法看到郭嘉此刻的表情,他只是失神地望着那一颗颗滚烫的泪滴划到了那人线条清晰的下颚,凝聚成一滴不堪重负的水珠,飞快地坠进了自己的眼里,晕开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一时忘记了言语。
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还是差了些火候,于是便生生哽在了荀彧的喉头,不知不觉就郁结成了日后那份无处告解的遗憾。
缓缓呼出口气,荀彧转头看向荀攸,眼里竟带上了一丝笑意,“那么,奉孝,到底想要什么?”见荀攸半晌都没有答出来,他又自嘲道:“算了……我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能知道。”
将石桌上的香炉转了个角度,荀彧兀自道:“其实也好,我终于不用再担心下去了。”
“担心什么?”和郭嘉一样,荀攸也不知道,荀彧并没有把当年的那个预言当做笑谈。这么多年来,他每日都在暗自担心着,他怕突然有一天,那人一语成谶。
状似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荀彧轻轻道:“没什么。”顿了顿,又道:“奉孝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思索片刻,荀攸回道:“也没什么了。后来,他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恍恍惚惚的。不过,大抵都是在回忆你们以前的事,开心的、难过的都有。”
“是吗……”喃喃应了一声,荀彧又盯着香炉发起呆来。
略显迟疑地开了口,荀攸问道:“你说,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死不瞑目,却又让他在弥留之际露出一种……幸福又悲伤的笑容?”
修长干净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香炉上的雕花,荀彧眉头动了动,而后又恢复了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惟独眼里流露的那缕似笑非哭的神情,出卖了他。
“他死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叹息般地道出了最后的话,荀攸暗自观察着自家小叔的反应。他不知道把这一切告诉荀彧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他只是觉得,那两个人之间,不该再有更多遗憾。
闻言,荀彧摩挲着香炉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而后,他心里倏地腾起了和几日前极为相似又不完全一样的火气。当然,这中间究竟在气什么,荀彧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也许是气郭嘉的突然离世;也许是气自己一直不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又或许是气那人连死都要想方设法地让他恋恋不舍的痛心。可不管怎么样,郭嘉已经离开了,今生今世都再也不会回来。所以,这口气,荀彧只能默默忍回肚子里,等着到了阴曹地府再去找他算账。彼时,荀彧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带着些他面对郭嘉时特有的任性与执拗。一直到了后来,他才知道,其实,那时的他并不是在生谁的气。所谓的火气,不过是些无处安放的哀伤,它们在他心上漂泊着,居无定所,无处不在。
日薄西山之时,香炉里只剩下了些许残香,断断续续地升腾出少得可怜的烟雾,一如荀彧此刻努力压抑的情绪,叫人格外不适。
“时候不早了,我累了,你自便吧。”荀彧站起身,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沉静如玉,眸眼如水的荀令君,只有荀攸知道,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再也无法转寰。
“小叔。”仿佛想起了什么,荀攸突然开口唤住已走到了回廊下的人,见他止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荀攸继续道:“奉孝说,如果一个人很想很想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回来,他们早晚会再相见。你相信吗?”
胸口无法抑制地一紧,荀彧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有一个人站在冰冻的河畔边,冲着自己笑得如同三月春阳。那时,他便说——
“文若如果总想着我,我就会回来快一些,要是没有,我就回来得慢一些。”
闭上眼,荀彧只觉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想,奉孝啊奉孝,我该说你什么好?就连死后的事你都要管到,你不就是想让我好好活着吗?何苦如此大费周章,留给我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念想?而几年后的一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充分证明,荀彧低估了郭奉孝。
拿着还有些余温的香炉,荀彧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背对着漫天落霞,他缓缓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都不如何。”嘴上答着话,心里却回忆着郭嘉先前对自己说的一切,荀攸不禁对他如此了解荀彧的心性这一事实啧啧称奇。
“既然不如何,你何必要问?”说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