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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范周神勇地一把薅住梁猛男的领子把人翻了个个背朝上摁在榻上,整个人往梁猛男大腿上一坐,顺着肩膀把梁猛男两只手臂往后一折,俯身压住。
动作利落地跟动作片似的。
哼,老子当年也是练过的!
“怎么样,再笑一个啊?看我热闹看得挺开心啊!”范周狰狞脸,“仗着你老欺负我小是吧!看我一个人在那乱想、傻得意很可乐是吧!深不可测是吧!看不起我是吧!”
本来还没多生气,结果越说就越生气,声音越来越高,手上也越来越用力,连梁猛男那身比铜皮铁骨还铜皮铁骨的皮子都被他捏出印子来了。
梁猛男开始以为范周是和他闹着玩儿,压根儿没反抗,打是亲骂是爱嘛。
不过听着听着就不对了,手腕子也被掐的生疼。
梁猛男心说坏了,这下彻底把小狐狸惹毛了!
梁猛男想挣脱出来搂住小狐狸赶紧顺毛。
范周就反射性地把手下挣扎的家伙压得更用力,用力到眼睛都开始发红。
两个人一下子僵持起来。
梁猛男心里这个悔啊。
小狐狸别看平日里看着乐观开朗,要沉稳能沉稳,高兴了还有点儿孩子气,可是心里总有些伤是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的。
对于小狐狸来说,即使恢复了当初的记忆,那些漫长的混乱的痛苦的记忆却反而不如最后一世做人的三十几年来的清晰。
没有家要他,他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家;没有家人接受他,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个家人;那些人都觉得他贪心他们的钱他们的公司,他就创建自己的公司赚自己的钱。
即使失败了,范周最初的打算也不过是找个地方舔舔伤口然后重新再来。
范周是坚强的。
但是不管是最初的小狐狸还是后来的范周也都是敏感的。
即使到了如今,心里还是有块地方只盖了一层血皮,一戳就会痛。
那是不断被抛弃带来的自卑。
梁猛男很清楚,最初他只是豢养有趣的宠物一样豢养着那只懵懂的小狐狸,后来等到发现已经把小狐狸放在心尖尖上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而小狐狸,最初可能根本就只把他当成个愿意照顾它给它地方藏身的“好人”,一只尚且懵懂的小狐狸,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又怎么会懂得感情。
这辈子要不是把小狐狸带进了老板的园子里,即使小狐狸恢复了记忆也不会这么容易地就接受了新的身份,甚至接受了他。
小狐狸只是太渴望有人能真心真意地爱他了。
梁楠看出来了,抓到了小狐狸的软肋,趁虚而入,顺利地把小狐狸收入怀中。可他也担心,所以才在小狐狸接受了他之后黏的那么紧,几乎一刻都不能放开。
手下的人停止了反抗,范周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回想一下,觉得莫名其妙,摇头苦笑,他这是发的什么疯。
范周从没去看过心理医生,但自己病了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像他那种处境,不抑郁一下只怕才不正常。因为全世界都否定他,所以自己也否定自己之类的。不过范周挺过来了,甚至没人发现他曾经病过,只是极少数的时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心里的血痂被戳到,痛得能搅碎神经。
范周以为他好了,他都不是人了,怎么会还有人类的臭毛病。
叹了口气,范周松开了手,起身想要下榻,然后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梁楠哪敢让范周就这么缩起来躲到一边儿去。
兔起鹘落,两个人的位置就颠倒了。
换成范周被压制在榻上,不过是面对面的。
两个人的眼睛都在泛红。
无语地对视了一会儿,梁楠放软了身体,整个覆盖在范周身上,大头埋在范周的肩窝,声音瓮瓮的。
“我错了,别生气,别跑到一边儿不要我,我没看不起你,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进去了,都有道理,我也不是什么都懂,也不深不可测,我就是活的时间长了点儿,我不老……”
范周被身上这家伙最后一句哀怨的“我不老”硬给逗乐了,之前猛然冲上来的负面情绪也随之消散了。
“那你刚才笑什么?”范周的声音还是闷闷的——被重物压的。
梁猛男以为他还在生气,赶紧解释:“就是觉得你刚才那么有自信,全身发光,眼睛都发亮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就想,这么聪明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居然是我家的,太高兴了,就笑了,真不是笑话你。”
范周的身子慢慢不绷着了,这家伙总是一副无坚不摧霸道无比的模样,偶尔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就让他格外心软。
这家伙,的确是不会笑话他的,只有这家伙,为了一只萍水相逢的小狐狸疯魔了那么多那么多年,那么执着,他都怀疑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侧脸蹭了蹭梁猛男的头,范周的声音低落下来,“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有问题。我以前……病过,我以为都过去了,没想到还是会发作……”
梁猛男抱紧范周,“咱俩谁也没错。就是咱俩都太对自己没信心了。”
“嗯?”范周惊讶,没信心这种事和这家伙怎么看也搭不上边儿啊。
梁猛男微微撑起身子,脸对脸,非常认真地说:“咱俩都没对对方表白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俩都没做过。”
范周脸一下就红了。
话题怎么跳到这里的,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梁猛男把范周的脸扳回来,不让他躲。
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如明星,“宝贝,我爱你,一千五百年前就爱你,一直没变,以后也不变。”
范周只觉得心里像岩浆一样翻腾起来,全身都如火烧,呼吸都顿住了。
以前只觉得这种话肉麻又没意义,真的听到,还是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的,范周脑袋里简直快要爆出一个新宇宙。
“宝贝,该你了,给我信心,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跟我在一起的,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
范周已经彻底懵了,身上男人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迫近他,一下一下如洪钟轰鸣的敲击拷问他的心。
到底为什么愿意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到底为什么愿意接受甚至雌伏在这个男人身下?!
到底为什么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觉得安全?!
到底为什么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去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还毫无畏惧?!
因为——
“我爱你……”范周喃喃低语。
“什么?再说一遍!”梁楠激动地简直能开花,如果他真有那个功能的话。
范周眼神清明起来,盯住了梁楠的大黑脸,慢慢笑了。
“我爱你。”范周清晰的重复了一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爱你,所以愿意和你在一起。”
☆、二十五步
这些天宅子里的大小狐怪们都觉得天象反常。
宅子里两个主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老祖还好,少年人的模样,温温和和的。老祖的道侣就吓人了,长得像个黑铁塔,一张脸对着外人从来没表情,整天除了粘着老祖就是粘着老祖。
狐怪们是不敢在背后念叨,不过没少在心里腹诽,明明老祖那么好的人才,怎么就找了个这么不解风情的黑炭头。
没想到最近居然变天了。
两个主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几天或者十几天看不到人都很正常。小狐怪们没有许可也不会擅自进到主人屋子里。
只是几天没见到主人踪影而已,没想到再出现的黑炭头竟然铁树开了花,整天也不黑着脸了,虽然嘴没咧到耳朵根吧,也是见啥都高兴。头一天总管的闺女生了儿子来报喜,居然还大手笔的给了好珍贵的一丸灵丹。
闻着味儿就知道那灵丹有多珍贵,胡总管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有,两个主人的气氛好像也不一样了。
这一点,殷士儋看得最清楚。
三月三快到了,这小书生本是来邀两口子一起去北山赏春的,没想到这次出来招待他的居然是梁楠,更没想到,他才提出邀约,人家居然就答应了。
殷士儋看看梁楠那满面红光的黑脸膛,平常冷峻锐利的五官都像冰雪融化了一样,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春花盛开的味道。
大家都是男人,殷士儋虽不及弱冠,不过也是个风流少年。这还有什么好看不出来的,必是闺房顺遂,感情更上层楼了呗。
小书生嘻嘻一笑,一拱手,“给梁兄道喜了啊。”
梁楠居然就当而皇之地一点头。
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