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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这个人已经到了弱冠之龄了。
“要是晴天就好了”星河呢喃着,“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星星一个一个指给你看了,牛郎织女,还有紫微星……恩,这么霸气的名字,肯定是我的命星啦”
白凤侧过头看了眼星河。星河说到了兴奋的地方,就望着山洞外大雨如注,继续说着。也许是因为身上湿透的衣服穿着难受吧,星河声音被压得很低,从白凤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小孩蜷缩成一团,湿透的阴阳服勾勒出了一段漂亮却有点稚嫩的脊背曲线。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今天没有星星,好可惜”星河继续说,侧过头看了眼白凤,那惊鸿一瞥让星河愣了愣,遂又偏过了头。仿若是美人出浴般的错觉让星河浑身都不自在,索性继续说,“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辞意畅达,却不是你写得出来的”白凤冷哼一声,带着点鼻音,“若是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那你所谓的耿耿星河不成了……莫非你还想着才冠群儒、武冠群雄不成?比起学个三五十年的,你还是去重新投胎来得快。”
他说起话来有点毒舌,星河闻言下意识便想反驳些什么,但听到对方的嗓音后,便顾不得这些有的没的了,心下一惊,便站起,一手探向对方的额头,却被白凤躲了过去。白凤淡淡看着星河,似乎是颇为不自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只是方才受了凉,明天一早就好。”
“……谁会管你的死活”星河赌气般这么回答,却当真没放任白凤这么病下去。在战国时代,感冒发烧,如果好不了,也是极其危险的病症。帝南司在星河的手指尖爬来爬去,半晌又回到了星河的袖子里——不是伤口,帝南司也没办法解决这种小感冒。
星河在白凤身边坐下,语气倒是放得缓了点:“小感冒……真的倒下去我可不会照顾你。”
“不用你照顾”白凤这么说着,却是笑了。连白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东西。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吧,此刻的白凤格外温和,由内而外慢慢都是谪仙人般的气质,却因为发烧,两颊微红,生生破坏了那个谪仙的气场。
原先是戴在头上的饕餮面具,也因为湿了水而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图案,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大块一大快的鲜明色彩。
乍一看,就跟唱山歌的山里汉子似的。但是比起山里的那些汉子,白凤明显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在星河心中,对方弱的跟个白斩鸡似的,虽然强是强,但是外貌协会会长还是觉得,如果真的打起来,无双肯定是能赢白凤的(?)
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在星河的心目当中,实力排名的前三位分别是星河,星河和句芒。没什么区别,因为根本就没什么悬念。自恋到爆的阴阳家少主怀揣着各种诡异的想法,望着山洞外的大雨倾盆,却看到白凤脱了上衣,烤火,身上带着大大小小数条疤痕,就像是有蜈蚣横在上面一样突兀得紧。
一夜寒声。在这个夏夜,星河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完全不知道白凤心里再想写什么,不知道对方执着要跟着去东皇墓的理由,不知道白凤想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原本亲密无间的人,距离一下子就被拉开了一样。星河觉得也许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了解白凤了。
他们好像是距离越来越远了,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隐隐地改变了。
就这么各自怀揣各自的心思,雨停了,然后,天亮了。星河拍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他脚有点麻,突然站起来身子有点摇晃,过了会儿他缓了过来,看了眼白凤。白凤双颊通红,显然是已经高烧了。
“我去帮你采药,你自己可留点心眼,别被狼给叼走了”星河毫不犹豫地嘲笑对方。
即使发着烧,白凤说起话来也仍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是带着点鼻音,与往常有些细微的不同罢了:“只是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身子弱了点,教训你的力气还是有的——你懂医术?少主便是少主么,这架势倒是像了。恩,可别把毒草采回来,毒死我,你可赔不起。”
“医毒不分家,你懂什么,赤炼姐会医术,我也会,只不过是精通程度的问题”星河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不过术业有专攻,我医术是不怎么样,万一没记清楚那个是草药哪个是毒,把你给毒死了,你可别来怨我。”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想过回头看一看白凤的表情。白凤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对方,最后合上了眼睛休息,谁都猜不透的心思,最终化成了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银烛秋光冷画屏(四)
星河走在山间,对于白凤的嘲讽,还是有些恼火。他看到远处有条小河,索性就在小河里下了好多蛊虫,看着蛊虫们在水里游来游去,玩水玩得开心的模样,星河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只是完全没有想过蛊虫下在水里,下游喝水的人要怎么办的问题。
只要不触发这些蛊虫,中了蛊的人就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星河觉得,既然不会发作,那么就是不存在,更何况小孩心里完全没有负罪感这种东西,如果有人中了蛊,只能算是他自己倒霉。
星河走在山间,山间树木葱茏,有很多藤蔓缠绕着参天大树,树根旁长着很多不明的小草之类的东西,还有兰花。兰花还没开,但是看品相却是极好的。而那些小草,星河努力辨认了好久,才想起来那个是治疗伤口用的,嚼烂了敷在伤口上,第二天就能结痂。
医术是星河以前在南疆的时候学的,那时候初到百越之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吃了很多苦头,然后一个人在森林里过了很久,山中不知日月,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山里过了好几十年,可是出来一看,也不过是短短三年罢了。
山里的植物很多都是有大用处的。星河慢慢采集着一边的草药,嘴里哼着不明的小调,五音不全堪称折磨。远远有一个人发出了声怒吼,隔了很远,但是依旧是清晰无比。能够发出这么有中气声音的,也一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星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脚下步速加快,最后索性就跳到了大树顶上,用上了阴阳术,能够看得很远。
那是个很强壮的男人,身上文了很多奇怪的东西——那是他曾经作为囚徒的证明。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到不可思议的刀,星河知道那是巨阙。并不是每个人都挥得动巨阙的,也不知每个人身上都有六国羁押的文身的,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农家胜七。
星河曾经听人讲过,有两类人是不想要与之敌对的,一个是阴阳家的人,另一个就是胜七。胜七做事从来不问对错,也没什么理由,一切都随心随性,高兴起来了就找个高手打一场,不高兴了也找几个高手打一场,今天往西边走,明天往北边走,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有高手,可以与人对决,不管是势均力敌,还是单方面的屠杀,对于胜七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星河拿不定主意,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去。蛊虫们无声地围绕在他的周身,被火蛊灼伤的经脉开始被帝南司不断修复,而他手里酝酿着的是阴阳术中攻击性极大的一个术。星河在想,也许他根本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于是他慢慢垂下了眼睛,跳到了树下。
胜七早就发现他了。
胜七看上去有些不耐烦:“蛊是你下的么?”这么说的时候,他手里的巨阙闪动着森冷充满杀气的光芒。冲天的戾气让星河心里极度不平衡,索性就放出了帝南司的杀气,朝着胜七挑衅地一笑。
“我说,我是无意的,鬼才知道你在这河里喝水”星河冷眼看着对方,打定主意不报身份,“我在这山里长大,名唤山娃,我看你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说,你要不要现在就下山去,说不定还有救。”
这个人太可怕了。星河指尖的红儿方才告诉他,在胜七体内潜伏的蛊虫,已经全部死了。百毒不侵也不过如此,这个人就连蛊虫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免疫,可以说是星河最不想要遇到的那一类对手。
星河转身便想逃,一道剑气朝着他的方向重来,星河闪身躲避,被削掉半个袖子。他回头一看,方才他站着的地方已经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缝。星河手上动了动,臂上绑着的臂刀弹出,有虫鸣之声不断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