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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顾惜朝遇上雨化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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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辨做个引路的手势,身后便有小沙弥引着一位女施主出来,一路向后面供奉着千手观音巨像的大悲阁走去。
  无辨后面还站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着银鼠灰锦袍,头发一丝不苟用玉簪贯住,应该就是那位京中来的施主。
  缘识低头施礼,无辨倒是很和蔼,笑道:
  “并非论禅,不过是品茗听泉而已,若是不嫌我这老骨头烧茶难喝,便进来罢。”
  缘识如蒙大赦,又施一礼,方随无辨进入阁中。
  大悲阁实乃一巨型空筒式楼阁,其中供奉着辽时便有的千手观音玉像。
  因为这一玉像的体积出奇的巨大,且以白玉为肌肤,黑曜石为双瞳,七宝金银作璎珞装饰,又裁七重素纱为天衣,庄严宝相栩栩若生,故向来为泠泉寺镇寺之宝。普通香客只能在大雄宝殿、无量寿佛殿上香,并不能进入大悲阁一睹神容,若想亲眼见一见千手观音,须面见寺院住持,得到方丈允许,由沙弥领路,方得入大悲阁。
  西厂督主只是好禅,并不信佛。虽然此次乔装改扮混淆视听,但是对于神佛庇佑这种事情,他一向不屑一顾。
  饶是如此,当迈进大悲阁的一瞬间,他还是对千手观音巨像上那一双眼睛感到惊异。
  早些时候探子回报,泠泉寺内大钟常常半夜自鸣,而且香客间传播着前几天进香时还看见的沙弥,过几天便找不到了之类的流言。因为西山乃皇家寺院集聚之地,泠泉寺虽非皇家钦定,但也是京西数一数二的名寺,故才亲自前往查探。又因泠泉寺内除大悲阁和因住持闭关而关闭的方丈院两处外,其余各殿都是开放状态,所以才特意前往大悲阁一窥究竟。
  阁内光线昏暗,玉像千手如轮又似蜘蛛,每只手雕工繁复机理细腻栩栩若生,而那一双流波闪烁的巨眼……仰头看去竟好似真的一般。
  他像信众一样拜倒在青金石地砖间,凤目阖起双手合十,层层叠叠的白狐裘散在蔚蓝地面,如同花开海上。
  引路的沙弥一言不发看着他。
  雨化田倒很利落,起身后恭敬上香,又双手合十再拜一次。
  “劳烦小师父引路,这便回吧。”
  他声音低低柔柔,沙弥面无表情瞟过他交领小袄上线条平顺的脖颈,转身便往出走。
  雨化田走在前面,沙弥紧跟他的脚步。
  晦暗阁中玉像上面的一双巨眼映着渐行渐远的白色人影,忽然竟眨了两下。
  雨化田脊背微僵,但脚下半步不停,依旧走得不紧不慢。
  他不信怪力乱神,可是方才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无辨听完缘识提到的匾额剥落一事,只是笑笑,他转向顾姓施主道:
  “泠泉早年确实唤作聆泉,只是后来改了一字罢了。”
  灰衣男子端起茶盏:
  “依在下陋见,改之一字,确实妙绝。”
  “愿闻其详。”
  “聆泉者,听泉是也,然无论听之与否,泉即是泉。改作泠泉,泉是泉也。境界既空,取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之意,胜于听泉。”
  灰衣人语罢啜茶,一时间一片寂静,却也未听到流泉水声。
  半晌,缘识方正襟道:
  “以寺名而通禅,缘识自愧弗如。”
  无辨也笑起来:
  “居士慧极,老衲日日在这山中参禅,今朝却成井底之蛙了。”
  缘识暗自在袖子里捏住念珠。
  “只是听居士一语,这匾额倒是真该修缮了。”
  他顿了一下,又朝向无辨道:
  “师叔,您难道未曾发现,最近三个月来寺院里已经听不到后山流泉水声了么?”
  无辨闻言面色稍异,侧耳片刻后喃喃道:
  “这……这还真是……”
  缘识趁机又说:
  “千年泉声一朝不闻,不仅如此,近三个月来寺内沙弥莫名不见的也多得很,还有钟楼里的钟虽早有夜半自鸣传闻,但真正自鸣出声也是近三个月的事……”
  无辨惊异道:
  “自鸣钟我也是听到了的,但是这泉声不闻和沙弥失踪之事还是头次听到……空际师兄呢,他闭关到何时?”
  “师父曾说要闭关百天,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
  无辨蹙眉半晌,而后抬头道:
  “顾施主,您也听到缘识说的了,寺内这些事老衲之前未曾留心过,但是现在这情况……只怕您留宿并不方便。”
  灰衣男子面露难色。
  “既然贵寺有寺务亟待处理,本不应叨扰,只是今天天色已晚,出得泠泉寺走到下一个歇脚处也得半天时间。在下昂藏七尺倒无所谓,舍妹闺秀弱质,怕是难以支持,恳请禅师允我们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在下即携家眷告辞,绝不麻烦禅师。”
  无辨忙道:
  “阿弥陀佛,老衲急中失察,未顾虑到女施主。佛门慈悲为怀,所言不便只是恐处理寺务怠慢了二位。既如此二位施主今晚即宿在玉兰苑西的禅房中罢,晚膳老衲会遣沙弥送至房中,毋须劳心。”
  灰衣男子明显松了口气。
  “在下与舍妹就此谢过禅师,贵寺恩德,怎敢说怠慢。”
  “他二人住进玉兰苑西了?”
  “回禀主上,连人带行李已经都搬进去了。”
  “好,乐土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我正愁合适的贡品最近少得可怜,就来了一对龙章凤姿的璧人。对了,今天那千金闺秀去拜那位,然后如何?”
  “属下以为那位应该是相中她了,赶巧上次消化那沙弥时损伤了一些,这次可以补回来。”
  “哈哈哈,这倒好得很,不知道她兄长看见自家妹妹变成那位的一部分,到时又会作何感想。”
  雨化田指点着手下人把行李搬进玉兰苑西,一直贴身跟着他的那个小丫鬟坚持要睡在禅房外间,雨化田拿她没辙,只好应允。
  顾惜朝一直觉得很奇怪,自从雨化田随随便便不知从哪儿倒腾出个有名有姓有籍贯的江都顾家他就觉得很奇怪。
  顾惜朝现在依旧记得雨化田当时答话的模样,他说,只不过“江都顾氏”之于此次出行比较好用罢了。那感觉随意得就好像从路边捡起块石子一般。
  顾惜朝不知道雨化田手下还有多少个像“江都顾家”这样的棋子,平时看起来是再本分不过的老百姓,但只要西厂督主一道密令,转眼就是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死士。
  不,其实根本就无需伪装,因为当一个棋子自从出生之日就是棋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连点成线布成一局时,以往的真实就是最强大的伪装。
  只是究竟需要多少个这样的真实,才能成就一个莫大的棋局?
  千手观音,千手千眼,如同一只织出无限蛛网的蜘蛛,深入尘世每一个缝隙,下贯黄泉,上可通天。
  雨化田只是一个人,但是他背后这样千千万伸出延展不知其貌的手,是否也如同蛛网一般包裹住整个大明帝国?
  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怕除了雨化田本人,再无人知晓。
  雨化田的背后有一张网,网里的每个棋子都对他忠心耿耿,就如同这个武功不如主人却硬要睡在外间的小丫鬟。
  如果寺院里真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甚至强大到合他二人之力都无法抵挡,那这个小丫鬟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她愿意挡在强大的主人面前承受死亡。
  当时的赫连春水也养着无数死士,顾惜朝见过他们进可化作刀刃寒芒退可变为人盾肉甲的模样。
  雨化田看起来对这些人不在意,但实际上他应该是在意得要命。
  顾惜朝见过他腕子上带着的银镯子,合而化一分而为二,里面可以扯出金色的丝线。那镯子明显不是他惯使的兵器,可他却执拗地戴在手上。还有偶尔从衣领间露出来的红绳,当初雨化田伪装成逃婚的世家公子,在旗亭当店小二。有一次不知是真醉假醉,那红绳坠着的东西掉出来,赫然是一块碎裂的雕花铜片。
  他身上这种一看就不是他的东西,但是叮呤当啷藏了一身的物事还有很多,银剑穗、匕首……顾惜朝不清楚这些东西是不是以前都有个固定的主人,如果每样物事都属于一个曾经的故人,那么西厂督主所失去的究竟意味着什么也可想而知。
  蜘蛛喜欢用网捕获猎物,这张网是它赖以生存的工具,更是它心头如亲似友的珍宝,它熟悉这张网,网上的每一毫厘都好像是它的手它的脚。如果有所损坏,破了的不仅是网,还有蜘蛛的心。
  雨化田布置停当,转身回头的瞬间却对上顾惜朝的眼。
  一双鹰眼。
  顾惜朝就站在那儿,长身玉立,身上富贵锦袍也掩不住他落寞寂寥。
  其实雨化田觉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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