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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是令他焦躁的就是,他急需一场大胜!
必须是胜利,甚至连平局都无法接受!
自从率领大军南征以来,扎赫雷夫可说是屡战屡败,不说是毫无建树,但是也只能用平庸两个字来形容。至于在向莫斯科报捷的军报上写的,为俄罗斯帝国开拓了东西宽度达到了两千俄里,总面积超过了一个东乌克兰的肥沃土地其中还包括着大量绵长海岸线的事儿,里面有多少猫腻儿。能瞒得过莫斯科那些连远东都弄不清楚在哪儿的官僚,自己人却是心知肚明。要知道,他们这一句话涵盖的范围,甚至把那些还没打过仗的蒙古人的北方地盘儿都给包围进去了。
而军中的莫斯科权贵子弟可不少,指望消息瞒得住,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再没有一场大的胜利,可以想见。自己这个远东总督,肯定会受到沙皇陛下的责难!
其实,他的军事才能并没有那么差。只不过是完颜野萍实在是太强了,因此才会有这种束手束脚,窝窝囊囊的感觉。
不远处传来了喋喋的脚步声。库图佐夫带着几个亲兵顶风冒雪走了过来,他的穿戴和扎赫雷夫差不多,只是上面的标志不一样而已。
“总督阁下!”扎赫雷夫鞠躬为礼。
待走到扎赫雷夫面前,他疑惑的看了库图佐夫一眼:“不是让你派人去接应刚到来的一支运粮队伍么?怎么你来这儿了?”
“运粮队伍已经平安的到达了,有件事儿向您禀报!”库图佐夫道。
见库图佐夫面色有些凝重,扎赫雷夫心里咯噔了一下,道:“进去说吧!”
两人走进去,分开落座,侍女送上了蘑菇浓汤,库图佐夫捧起碗来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一阵熨帖,身上的寒意也被驱赶了不少。他说道:“连子宁邀请我去武毅军大营喝茶。”
“喝茶?”扎赫雷夫也是中国通,道:“那是他们的托词,要找你去商量事情。”
他忽然心中一动,赶紧问道:“难道是他绝对要动手了?”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库图佐夫摇了摇头:“他的大营之中。并无任何军事活动的迹象。”
扎赫雷夫大失所望,烦躁的摆了摆手:“那你就去看看吧,看看这个狡猾不讲信用的东方人,又能使出什么伎俩来!”
库图佐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以总督阁下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是不适合指挥军队了。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他还在位一天,自己就要听命一天!
连子宁和库图佐夫约定的时间是申时中,也就是后世的四点,库图佐夫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不到申时就去了,在外面纵马走了一小阵儿,才是忽然惊醒,自己这般着急的过去,心就乱了,和那连子宁交锋,心乱了,代表的就是铁定吃亏!
他这才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溜达着过去,掐着点儿到得。
脑子倒是冷静下来了,但是却是冻得浑身冰凉,身子也跟着冷了。
待到了武毅军大营,石大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了库图佐夫,不卑不亢的拱拱手:“我家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随着石大柱进了大营,待到了连子宁的营帐,石大柱微微弯腰,沉声道:“大人,库图佐夫大人来了。”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帘子便是被掀了起来,连子宁锦衣华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库图佐夫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连子宁可不是什么谦恭下士的人,他自己的才华如此出众,值得他谦恭的也没几个。之前都是他大咧咧的坐在营帐里面库图佐夫进去参见,却没想到这一次竟是迎了出来。
“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水都一个开锅了,正说着呢,你就过来了。”连子宁见了库图佐夫,哈哈一笑,寒暄两句,便是拉着他的手进了营帐,石大柱也跟着进去。
库图佐夫还有些发懵呢就给拉进来了,外面天寒地冻,里面温暖如春,库图佐夫顿时有些不适应,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鼻涕眼泪一起出来了,虽说赶紧拿小手绢儿擦了,却也是形象大毁。
他稀里糊涂的给拉到座位上坐下,抬头一看,顿时是吓了一大跳。
自己坐在那连子宁的左边下手,而在自己对面,右边下手还坐着一个人,却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正自横眉立目的等着自己,丝毫不掩饰恶意和杀机,相信若是目光可以杀人,这会儿库图佐夫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在众人周围,却是站了整整一圈儿浑身战甲的武士。个个笔直的站着,却是杀气四溢。
“这是怎么个情况?”
库图佐夫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揣测着。
连子宁在这儿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那个女子,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见了自己跟见了杀父仇人也似?
他心中隐隐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待库图佐夫坐定,连子宁摆摆手,着人上了茶。库图佐夫哪有什么闲心思喝茶?却又不能催促,只得是难受无比的坐在那儿。
好在连子宁这次却不是像以前那般绕圈子,而是直来直去了。
他看了库图佐夫好一会儿。正把他看得浑身发毛起鸡皮疙瘩的当儿,却是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着库图佐夫拱拱手,身子微微弯了弯,道:“库图佐夫,本官对不起你们啊!”
他站起来的时候库图佐夫也赶紧站起来,他可不敢让连子宁给自己行礼,身子赶紧让到一边,道:“伯爵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连子宁又是一声长叹,从桌上拿起一张文书来递给库图佐夫,库图佐夫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精美的汉字,他不过是能粗略的说一些汉话而已,至于汉字,当真是不认得了。
“这个?”库图佐夫面色尴尬道:“伯爵阁下,我不认得汉字。”
“哦?你看这个。是本官的疏忽!”连子宁一拍脑袋,做恍然状,道:“来人,给他读读。”
“我来给他读吧!”坐在库图佐夫对面的那女子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连子宁身边,一把把那文书给抢过去。连子宁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那女子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接连急报,兹松江之南,匪患四起,武毅伯连子宁身为驻守武官……即日起回军南下,荡平冦乱,戴罪立功……”
库图佐夫一张脸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是黑的跟锅底儿一般了。
他的汉语是不怎么精通的,对于一些文绉绉的话也拿捏不来,但是这奏章里面的意思,却是听得颇为的明明白白——武毅伯的老巢匪患四起,他们国家的沙皇下了旨意,让他带兵回去平叛!
这他娘的不就是说了一个事儿么?
这场剿灭女真的战役,人家武毅军不玩儿了,就剩下你俄罗斯一个了!
库图佐夫乃是那等很理智,也是很能看透事情本质的人,他根本不管这封命令的真假,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反正人家拿出来了,自己就得信!
不信也得信!
他此时心里只是回荡着一个问题:怎么办?怎么办?
“库图佐夫,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连子宁苦笑一声,道:“这一次,出来的时日,委实是太久了,再加上本官那地盘儿,前一阵子也不怎么安定,没有大军弹压,那帮刁民就是不老实!这不,刚出来一个来月,就又出事儿了。现在本官那地面,可说是八个字——‘狼烟四起,一地鸡毛’啊,若是再不回去镇压,只怕这边儿的地盘儿还没站稳,老窝就丢了。再者说了,咱们这等做臣子的,食君之禄,奉君之忧,君上命令一下,自然要为之驱策!不敢多言,你说是不是?”
库图佐夫沉着脸点了点头。
“本官就说了,像是你这般通情达理之人,是定然能明白本官的苦心的!”连子宁长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库图佐夫面前,手摁在他肩膀上,很是诚恳真切道:“不过本官之前就与你方有言在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言出必践,本官此次回转,确属无奈,然则与你们约定之事,却不能撒手不管。”
他挤挤眼睛,道:“库图佐夫,你说句实在话,本官若是撤兵之后,你们和女真人放单打,你们胜算有几成?”
他本来就是那等豁达开朗之人——或者说想不豁达开朗都不成,已经是很快的接受了这个很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而且刚才心中一轮转念之后,立刻就从对连子宁私自撕毁协议撤军的愤怒和失望中挣扎出来,转而面对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一旦武毅军撤兵,俄罗斯人就将独自面对女真人。
正巧连子宁也问出了这个问题。库图佐夫倒也不隐瞒,略一思忖,道:“我军自从南下以来,遭逢强敌,被那完颜野萍打的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