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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子宁这番话,说的极为的透彻,把坦克的定义给解释的淋漓尽致——说白了,就是一路开着炮,制造混乱,然后仗着厚重的装甲撕裂防线,将敌人击溃,其中还包含着拉近了距离,仗着敌人无可奈何,用虎蹲炮和长矛大量杀伤敌人。
很简单,也很明确。
冈萨雷斯听了恍然大悟,这才是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之前对于坦克的理解,一直是有谬误的。
他算了算,道:“大人,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减轻的重量足以让速度提高两成有余!”
“嗯,不过,这两成的速度,我却没打算要!”连子宁却是微微一笑,如此说了一句。
冈萨雷斯愕然:“大人,却又是何意思?”
“这便是我说的第二件改进!”连子宁指着那拉车的战马道:“你看看,这些战马,也是没什么防护,若是敌人射箭,岂不是都给射死了,那这坦克还有什么用?”
冈萨雷斯道:“这属下也想过,不过,若是它们披了铁甲,岂不是速度大大减慢?”
连子宁道:“所以刚才我说,那两成的速度,咱不要了!”
“回头去找王大春,去他那儿要一些给战马专用的棉甲,就说是我要的,甭跟他客气,需要多少要多少,这坦克乃是重中之重,需要特别照顾,我记得王大春那里还有不少,定然是够了的。”
冈萨雷斯赶紧应了。
连子宁又道:“另外,这战马和战马之间,用铁链固定了,保持一定距离,这样一来,他们便不会跑错路,总能是闷着头往前跑!免得出了岔子。”
他这个法子,却是模仿的史书中描述的金朝的拐子马,不过后人已经是考证过了,那种集记载,绝对是谬误,若是骑兵那么干的话,绝对是敌人未乱,自己先乱,绝对不成。而这些战马都是用来拉车的,往一个方向使劲,有铁链约束着反而是更好。
连子宁一提醒,冈萨雷斯便是想到了这一层,欣然道:“大人放心,标下一定照办!”
连子宁点点头,问道:“这些改造的话,需要多少时日?”
冈萨雷斯道:“只要是铠甲就位。半天就成!这玩意儿不过是拆拆卸卸,根本是无需花费多少时间,唯一麻烦些的,也不过是打造合适的铁链子而已。”
“嗯!”连子宁道:“我给你半日再加上一晚上的时间,弄得仔细一些,必须把所有东西都打造好!等明天一早,我会派人过来,领取这十辆坦克!”
他吁了口气,拍拍冈萨雷斯的肩膀:“老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五三四章小女子寇白门,求见大夫人
寇白门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幽幽的叹了口气。
宅子极大,占据了半个街区大小,粉墙青瓦,水磨照壁门墙,又是很雅致。
门前十二级极高大宽阔的台阶,单单是这地基就相当于别人家院墙的高度了,高大的三层门楼,大门的门槛足到膝盖那般高,朱红色的大门上钉了不知道多少个碗口大小的铜钉。
黑色的匾牌上,‘武毅伯府’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金色的大字被阳光映衬着,闪烁着灿灿的光芒,像是尖针一般,刺痛了寇白门的眼睛。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终于还是来到这儿了么?”
怔怔的看着那武毅伯府四个字的巨大牌匾,她的眼神迷迷离离的,有点儿出神。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永远也不会,更是不用来到这里,站在这个门庭之下的。当正德五十年的深秋,她去送别他的时候。当看到那辆轻轻巧巧的油壁香车,看到他见了她之后,却是对自己的存在无动于衷,毅然离去。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知道,自己和那个男人。是更贴心的,自己更懂他,但是自己未必比她更爱他。自己能给他的,毫无疑问,更是比不过那个诗书俱佳的名门贵女。
我算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介风尘女子而已?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要失去他了。
但是她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怨怒,在她看来,这就是命,时也命也,为之奈何?更何况,有了他的那一曲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辈子,还复有何等之遗憾呢?
孙府也是没落了,想来孙公子到时候也不会强留更没有实力强留自己了。到时候自己便回到应天府去,有了这些年的积蓄,也足够将自己从教坊司赎出来了。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便回到了那沧浪水之滨,弹弹琴。看看落日,终了余生罢!
本来心中的那少女情怀,也就此消沉罢!既然已经喜欢过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男人,又如何能看得上其它的凡夫俗子?
这个地方,本来是她宁死也不愿意登门的。
但是今天,她终究还是来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从小就被卖入教坊司为奴,之后更是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强颜欢笑,从小的悲惨经历使得她见惯了人情世故,绝对不是那等养在深闺中,不知人间事的大小姐。她的心,其实也是颇为的刚硬,而当初之所以会被连子宁一语而触动,从此情根深种,再难自已,盖因这个男人确实是轻轻地一句,便触及到了她内心中最为柔软敏感的角落。
面对着孙福这位孙府大管事的跪地恳求,她可以淡然的回一句:“老管事,小女子和武毅伯的传言,不过是坊间传闻而已,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说几句,若说他能听我的话,这话骗小孩儿还成,您信么?再者说了,就算是我真能和武毅伯说上话,他现在在东北,这京城北地,主事儿的却不是他!我的话,能管用?小女子且不丢这个人了。”
以这么轻轻的一句话,给搪塞过去,心里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但是当她面对着孙府老夫人的求恳,面对着这个自从自己入府以来都是对自己照顾有加,视如己出,甚至是让自己感受到一丝母亲温暖的老妇人的恳求,自己却是实在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孙府确实是已经快要被武毅伯府的种种报复手段给快要逼死了!
现在府里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吃食,就连白菜帮子都被吃光了,府邸周围臭气熏天,有两个实在挨不住饥饿连夜逃出去的两个仆役,音信全无,到了第二天早上,却是被扔进两具尸首回来!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于出府门一步了。就算是饿死,好歹还能再捱上两天,但是假若现在出去,立刻就要死!
没人管!没粮食吃!疫病眼看也要起来了!
孙府现如今已经是绝望无比,甚至就连自己的两个学生,孙府的小小姐和小少爷,也都是要饿的面黄肌瘦,奄奄一息了。
孙家老夫人从来是一个知情达理之人,若不是着实是落到了这番境地,她也不会勉强自己来此走一趟。
而说句心里话,寇白门的心中,也是并非没有恻隐之心。
所以她今日,终究还是站在了这高门大户之前!
刚一出孙府没多久,她就被几个面色不善的黑衣汉子给堵住了,虽然手上没有人命,她却是也能看出来,那几个黑衣汉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那是话本小说儿和说书先生的口中长长提到的杀气这两个字。
他们想杀了自己。
寇白门却并未惊慌,她只是说了几个字:“我是寇白门!”
就像是见到世上最为恐怖的事情,那几个黑衣汉子脸色大变,一哄而散。
所以现在寇白门安然的站在了武毅伯府之前。
为了那个自己痛恨的府邸,来求那个虽然自己从未曾谋面,但俨然是宿命中的敌人的女人。只求她能,高抬贵手,放过那一府的人命!
她、抬起头,又看了看那匾牌,长长的吸了口气,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抬步向前走去。
刘继已经注意这个站在府门口的白衣女子很久了。这个白衣女子已经是在府门口足足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着,宛若一泓秋水。
刘继是武毅伯府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今年不过才二十岁。不过经历却是挺丰富的。
他本来不是武毅伯府的,而是武毅伯府的前身,府军前卫万指挥使府邸的下人。十岁的时候就被万府的管事从人牙子手里买了来,从此之后,便是一直在万府之中度过。直到那一日——二十万北征大军丢盔卸甲,狼狈难逃。圣上大怒,数万逃卒都被发配西北充军为奴,万指挥使等一干逃亡的高官被杀,而家人,也是尽数没入教坊司为奴。
府里面的天。顷刻间就像是塌下来一样。
府中的夫人小姐都被抓进了教坊司,大部分有些姿色的奴婢都被变卖了,却还是剩下了一些,刘继就是其中之一。
再然后,他们便是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