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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从那一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要走上这条道路了吧!”
连子宁冲着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香凝等人摆摆手:“走,去夫人那儿。”
“去,夫人那儿?”香凝先是一愣,然后便是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招呼了一个小丫鬟去香兰苑送口信儿,然后便是跟在连子宁后面向内宅行去。
内宅,卧房,这会儿深秋,东北边荒已经甚是寒冷,是以早就烧开了地龙,外面虽然已经是寒风呼啸,但是屋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卧房很大,里面的摆设也很齐全,布置的富丽堂皇。凳、椅、几、案、橱、柜、台架、屏风……取材皆用紫檀、花梨、红木,造型古朴,简洁洗练,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贵重之气。镂空的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瓷器,也是件件珍品,坊市上绝对买不到的东西,有价无市。
华灯初上,几盏细木为骨、彩缓玻璃为罩的宫灯将置在桌上,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别的不说,光是这几盏灯,就是极昂贵的物件儿了。
入门的地方,是两个足有一人半高的青花大瓷瓶,这两个景德镇出产的瓷瓶,从开工到制成,足足要花费三年的时间,每一个的价格不下于三万两!
一张海南黄花梨木制成的雕花拔步大床上,蜀锦做的幕帘用金钩拉了起来,琥珀的墨玉簪子放在一边,只挽着一窝丝的杭州缵,长发恰似光油油的乌云,披在身后,上身穿一件白藕丝对衿的短襦,下身着一件肥大的湖水绿筒裤,正靠在床上读书。
被面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两只交颈鸳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了看书的习惯,连子宁曾经问过,琥珀却只是笑笑,什么都不肯说。
连子宁所不知道的事,琥珀看书,却是不想让自己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她在拼命的追着连子宁的步子。
她也想,为他尽一份心力。
门忽然被敲响了,琥珀懒洋洋道:“怎么香凝,老爷过去那边儿了?”
香凝笑嘻嘻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老爷过这边来了呢!”
“老爷过来了?”琥珀又惊又喜,赶紧坐起身来,顺手把自己手中的那本齐民要术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虽说今天晚上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老爷去香兰苑那边儿过夜,但是这种行为。更多的不过是为了展示自己身为这里大妇的度量,向连子宁表示自己并不恃宠而骄而已。又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
此刻一听到连子宁竟然过来了,心中很是感动,披了件儿大衣服便是过来迎接。
门被推开了,连子宁笑呵呵的走进来,琥珀刚要见礼就被连子宁给拉起来:“咱们夫妻之前在人前也就罢了,私底下哪有这么多客套?”
琥珀婉婉一笑。抬头看着连子宁,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连子宁怦然心动,一伸手便揽她入怀。
屈指一算。成亲差不多已然有一年了,连子宁的所有妻妾中,就数琥珀跟着他的时日最多。这些日子恩爱缠绵,琥珀的身子也成熟起来,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妇人的妩媚。她岁数本就大些,比连子宁还要大上两岁,已经完全成熟了,细腰隆乳翘臀,就像是一颗肥嫩多汁的水蜜桃。
连子宁嘿嘿一笑,手便是不老实起来。
琥珀被他这般上下其手的一摸,顿时便浑身酥软了。脸上泛起迷人的红潮,埋头在他怀里不敢看他,咬着嘴唇,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了。
又是一川风雨。
连子宁许久不知肉味,正是如饥似渴。这一番颇有些索求无度的意思,足足要了一个时辰才算甘休。
云收雨歇。
连子宁仰躺在床上,双目有些无神的盯着床顶,上面是最顶级的蜀锦,上面是莲花缠枝的图案,这些图案。都是用细小的珍珠编制而成的。
琥珀躺在他的臂弯里,面色潮红,一双眼睛无神的眯着,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连子宁忽然开口:“琥珀,我现在碰上了一件大难事,你说,我该如何去做?”
琥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愣,急声道:“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连子宁自信满满的样子才是心里安定下来,忽然醒悟,我何必着急呢?我的男人,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人,无论碰到什么难题,他都能够解决的,我又何必担心呢?我只需要躺在他的臂弯里,舒舒服服的,那就好了。
连子宁看到她的表情,微微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长长吐了口气,道:“有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刘良臣送来消息了,皇上已经下旨,着钦差过来斥责我一番,打我二十板子呢!”
他看着琥珀,笑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琥珀听完,却是面色不变,只是在连子宁脸上啄了一口,低声道:“妾身愚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妾身相信,老爷一定是有法子的!”
“呵呵,你这个小滑头!”连子宁呵呵一笑,搂紧了琥珀。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起来:“我这双膝盖,现在只习惯别人向我磕头叩拜,若是让我向别人磕头,那却是万万不能的了。”
正德五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夜。
对于武毅军新生的情报机关,已经在的历次作战中显露峥嵘的军情六处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军情六处上下数千人牢牢铭记的日子。
镇远府西南三十里,马桥镇。
这里是周围数十里内最大的镇子,也是周围这些村子的一个核心交汇处。
马桥镇西边是马桥河,河不算是很宽,约莫只有十来丈的样子,水量也不是极大,很是平缓,也只有不到五尺深,若是那身板高壮的,从河流这边走到那边连脑袋顶都没不了。但是却是有一桩好处,这条河是直通着松花江的。
马桥河直直向北,在二十六里之外汇入松花江。
也因此,松花江的渔船可以直接驶入到马桥河中,把松花江中的特产——大马哈鱼,青林子鱼、鳌花鱼、偏花鱼、鲫花鱼甚至包括一些野味、河盐、木材等等运送到这里来,而当地农民们所能拿出来与之交换的,就是粮食。
二十六里,看上去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数字,快马奔驰一盏茶的时间,就算是用脚量地,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给人的感觉是很短。但是对于这个年代这些一生几十年都只在自己所在村子周围五里地内活动的农民来说,已经不啻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对于他们来说。二十六里的距离,是荆棘遍布的,充满了无数的危险未可知。
所以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产生一个生意上的衔接点。
所以最早,马桥镇这里就是一个供渔民们和农民们互通有无的小渔港而已,不过后来,慢慢的名气也有了。于是四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过来做买卖。而这一线商机,也显然是让那些来自关内和南边儿府县的商人们给捕捉到了,这些商贾们赶着大车。商队带来了布匹、食盐、工具、农具、铁器、上等家具等等农民们所必须用到但是又无法自产的东西。而他们则是收购那些松花江特产的鲜美江鱼,山上的山参,农民们打的兽皮等等。
运回南边儿。这就是能卖出大价钱的稀罕物。
于是慢慢的,这里便从一个小渔港发展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镇子上面酒楼客栈一应俱全,一条主街上绸缎铺、布庄、野山货店应有尽有,总能有五六百户人家,三千来口百姓,在东北,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也只次于那些城市而已。
之前女真袭边,京军北伐。几次三番的大仗打下来,这里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周围的村子里的百姓都逃难去了,更别说这些住在镇子上略有些资财的人家。来自关内的商人早就拖家带口的逃了回去,那些不是关内的。只好往南,一路往南,逃得越远越好。
马桥镇被大军几番肆虐,已经是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民间的反应也是最灵敏的,他们对于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所在的那种眷恋,是后世已经习惯了漂泊和移居的人们所不能理解的。在武毅军喜申卫一战大败女真。鼎定了松花江以南的战局之后,那些听到了消息的百姓们便是纷纷的赶了回来,重建家园。
之后连子宁的一系列的政策手段——重新划分耕地、建立完善的统治秩序、免除一年赋税、免费提供粮种农具甚至是耕牛——都使得这里重新恢复了安宁和平静,也开始焕发生机。
再往后,等连子宁平定了松花江将军辖地内部的叛乱,重新畅通了商路之后,来自关内关外的商人们便又重新了回来——商人逐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胆子通常都会变得比较大,更何况武毅军威名赫赫闻达于天下,他们对武毅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