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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子宁点点头,当先举筷:“先吃吧!”
连子宁吃食方面向来讲究,水八珍、陆八珍、山八珍、海八珍、飞八珍,林林总总三十二样菜,把大伙儿吃的大是过瘾。酒也是极烈的北京锅庄烧酒…这便是后世锅头的原型,虽然不是上等好酒,但是却是极烈,很符合这些军中汉子们的性子…大伙儿都是喝的面红耳赤。连子宁这边除了他之外,熊廷弼和第三千户所千户董策以及两个千户所的六个副千户都被拉来陪酒,频频劝酒。
吃到中旬,石大柱领着邓子龙几个人回来了,几个人悄然入席,坐在最末端,难掩脸上兴奋之色。
只是到了这会儿…都是冷酒残羹,却是让他们很是尴尬,连子宁赶紧吩咐人重新上了菜,几个军官看着连子宁,都是露出感激之色。
又吃了一阵儿,众军官很有些人已经是喝的醉二八三,不省人事,连子宁端着个杯子…慢悠悠的晃到邓子龙几个人身边。
看得出来,这些人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舒坦,应该是未曾吃过这等美味的…此时一个个都是甩着腮帮子大吃,竟然没发现连子宁过来。
连子宁呵呵一笑,调侃道:“几位倒是好宽宏的饭量。”
那几个军官闻言抬头,看到连子宁,赶紧都是站起来,以为连子宁是夺意调侃,便都是憋得脸发红,更是手足无措。
“呵呵,无需如此,无需如此。”连子宁摆摆手…在他们身边坐了,笑道:“你们也坐下!”
几率军官看了看,便都依言坐下,身子挺得笔直,面色肃然无比。
连子宁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板着一张脸,不像是吃饭…倒像是要去打仗了。无需拘束,咱们就是闲聊而已。”
一句话拉近了和他们的距离,几个军官都是笑了起来,气氛也稍显活跃了一些。
连子宁便问了几句家常话,军饷如何啊,士卒们伙食如何,最近打过几仗?可清剿了多少海盗之类,他们都是一一回答了,说着说着,话便也多了起来,有些之前不便说的话,现在便也说了。
一个百户压低了声音,愤愤道:“不瞒连大人您,俺们威海水师现在过得那真是狗操的日子!”
陈赶紧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百户却是狠狠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道:“陈大人,您也别瞪俺,俺今儿个一定得把这话给连大人说了!”
“咱们威海水师一个千户的兵,挂在威海卫的下头,俺们海上行军,训练比步卒苦,消耗比步卒大,还有战船需要保养。但是拿到的饷银,只有步卒的七成!就这,还时不时的拖欠,不按常例下发!”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甲:“大人您看了没,俺们这些百户,照理说一年发两套甲,可是你看俺这,都穿了三年了!也就是这会儿,平素俺都舍不得穿!海上潮气大,兵器更换得快,要不然弓也拉不开,刀枪也钝了,俺那些士卒,穿的也都是旧衣,用的兵器,都缺了口子,战船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保养了!若不是陈大人来了之后据理力争,银饷都三个月发不下来了!托了诸位贵人的福,这一次要俺们出海,不能给他们丢脸,这才是赏了点儿钱,把船给弄了弄!”
“娘的,那些官儿都是步卒出身,俺们水师就是后娘养的!”
一众军官都是面色不忿,连子宁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克扣军饷一事,军中向来有之,在无甚战事的内地卫所,更是普遍,不过却没想到威海水师这般严重。
陈赶紧说了几句闲话,才把这一茬给岔过去,连子宁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盯着邓子龙问道:“邓百户,本官见你如此喜欢战舰,显然是爱船如命的人,这一辈子,只怕也在水师之中打混!本官便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作答,说心里话!”
见连子宁说的肃然,邓子龙心中顿时若有所悟,正色道:“是,大人!”
“你认为,咱们大明朝的水师,理当是什么作用?”连子宁盯着他问道。
邓子龙沉默片刻,一字一句答道:“末将窃以为,大明朝水师,不应该只守在内河近海,而应当扬帆海外,征服四夷,让我大明朝,威服天下!”
连子宁眼中光芒一闪,微微一扫,便看到这些水师军官都是露出很以为然的神色,显然,他们就是那等希望战争,渴望杀戮,渴望赢的荣耀和地位的少壮派军官!
连子宁深深吸了口气,温颜笑道:“很好!”
又过了三日,船队已经是过了黄海的范围,到达了后世的朝鲜海峡附近,距离扶桑的九州岛,不过是数百里之遥而已。
船队一直向东之后,又是从这里折向东南,他们的第一站,是九州岛大名五岛氏的领地,位于九州岛最西端的肥前!
那里,一直是大明朝和扶桑国的通商口岸,其地位,大致就相当于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深圳,大明朝包括琉球、西洋、南洋诸国运来的货物,都是运送到肥前这个地方,然后再通过扶桑的商贾,运送到扶桑的数百个大名领地。
第二八八章立花家的铁甲舰
当然,像是张燕昌这等天字号的大商贾,在肥前乃至于扶桑各地,都是有着自己的店面的,扶桑各地大名要享乐,吃穿用度,丝绸瓷器,都是要从大明运来,所以说任是哪个大名也不敢得罪他,生怕他把店铺给撤了。不过就算如此,也要从肥前卸货,然后把物资运送到各处,反正扶桑也就那么大。
五岛氏这些年,从一个占据了几处荒岛,面积不过是相当于大明朝一个县的小势力成长为九州四大势力之一,就是靠着占据了肥前这处天然良港外加货物集散地,便是只收一点点儿的税,那也是金山银海了!
更别说,大明朝流入扶桑的各种武器,他们也是直接受益者。
这一日,所有军官都集中在了连子宁的大海鲨号上,众人站在木城上,看着远处夕阳如血,心里却都是沉甸甸。
这时海面上极为的平静,看上去温驯无比,但是但凡是走船时间长的人,都知道这时风暴之前的宁静。而且海上已经隐隐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了,显然,一场暴风雨即将迫近。
一个老船工站在众人面前,使劲儿的嗅着海风中的气息,看了一阵天色,回头恭敬道:“诸位大人,大风暴理当是在寅时爆发。”
众人都是点头,这老船工乃是整个船队中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从小便在海上生长,至今一个甲子,经验丰富无比,预测的几乎是不会错。
一个管事模样的问道:“老刘头儿,这风暴能有多大,咱们影响可大么?”
那老刘头儿犹豫片刻:“这个,小老儿却是说不准,不过咱们这大舰如此之大,稳如泰山,想来是风暴无法撼动的,还请诸位大人放心。而且这风暴一般天亮便会消失,寅时到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却也好撑下去。”
众人这才是放下心来。
到了夜间,果然是起了风,也开始慢慢的飘起了雨丝,前几日的皎洁明月,早就不见了踪影。
然后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大,到了下半夜,风带起海浪,便是这些大舰也是开始摇晃起来。
连子宁穿了大氅,站在窗口,满脸忧色。前世的时候,他便很清楚这海上风暴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按照后世的说法,朝鲜海峡这边,应该是北太平洋区域的风暴高发地带,看来今晚上是来者不善了。
下面船工们扯着号子,冒着雨,将风帆卸下来。
琥珀站在连子宁旁边,满脸苍白,城瑜却是在底舱里,这一次的货物中,很是有些不能磕碰,不能浸水的,她带着人准备随时抢救。
这时候,忽然天际一个明亮的闪电闪过,照的海上一片透亮,然后下一刻,雨势陡然间变大了起来,变成瓢泼一般,打在船上海面上,竟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风也变大了,整艘大船,立刻摇晃的更加剧烈。
又是一个炸雷打响,巨大的海浪迎面打过来,大船顿时便是一歪,连子宁没有防备,一个踉跄,便是和琥珀双双滚倒在地。
接二连三的巨浪不断的打过来,浮山大舰顿时是变成了风中的一片落叶,飘萍不定,极大幅度的摇晃着!
已经寅时了!
在这天地之威面前,这浮山大舰也是闲的如此的微不足道。
连子宁抱着琥珀,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在房屋中来回翻滚,饶是他功夫不错,现在也是没有施展的空间了,只能是牢牢的抱住琥珀,避免她被磕着碰着。他被磕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抓着窗棂站了起来,一看怀中琥珀,面色已经是很难看。捂着嘴道:“老爷,我想……”
连子宁扶着她到了床边,那里早就固定了马桶,琥珀一松口,伏地吐了起来。
连子宁回头一看窗外,已经是一片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