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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过一辈子的悠闲日子。”沈勋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李牧言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他做的事说的话,根本就无迹可寻。
“你比我聪明。”最后,沈勋说,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李婉云从外面回来之后,才听说沈勋过来了,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走。
她让丫鬟给送信过来的小厮抓了一把钱,垂着头迷惑,沈勋这个时侯,过来干什么呢?
看看时间不早,她让丫鬟送了点心过去,又提醒他们过会儿就到了晚膳时间,询问沈勋是不是要留下来用饭。
然后,沈勋就真的留了下来。
虽然李夫人拿走了他送过来的酒,却架不住李牧言三两句就让小厮去酒窖取了酒过来。在下人们请他们过去用饭时,发现两个人都已经睡过去了。
李夫人好气又好笑地推门进去,让小厮们过去给两个人拖了靴子,简单地擦洗下丢到床上去。
临出门,李夫人却陡然间听到沈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关切地过去听,却立刻变了脸色。
沈勋说:“……从龙之功……”
就算言辞含糊,就算没有听到完整的句子,这一个词,已经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自那天之后,李夫人就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她害怕,怕李牧言真的掺和到那些事情中去,有朝一日,连带着整个李家都赔进去。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李婉云很快就发现了李夫人的不安。
诈出了李夫人的话之后,她微微笑了起来:“娘,别担心。”她温柔地拥抱李夫人,在她耳边低声说,“哥哥不会那样做的。哥哥心中,娘和我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李夫人惊讶了一下,随后目光闪动:“婉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婉云沉默了下来。
“娘,我知道一些,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李婉云低低地说着,渐渐地低下头去。
李家陷入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诡异气氛。
这种平静的诡异,连沈勋都感觉到了。“你家怎么了?”某一日从李家出门前,他问。
李牧言摇了摇头:“你帮不上忙。”沈勋张着嘴伸手,看着李牧言走进去,头也不会地在他面前关上门。
算了,总会知道的。
重阳的时候,许珍替许家送了礼物过来,拉着李婉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都好长时间不见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李婉云淡淡地笑,“我自然是高兴看到你过来的。”她含笑看着许珍,问:“女院好玩吗?”
“好玩,也不好玩。”许珍叹了一口气,“认识了许多人,但是,也有些让人看着不舒服的。”
说了一会儿女院的事,她忽然说:“宫里出事了。”
李婉云的手一抖,平静地放下一颗棋子。
“宫中的事,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里出事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天下了。
入了后宫没多久的皇贵妃,原本的夷人圣女宠爱一时,甚至盖过了贤妃的风头。然后,贤妃没能忍住心头的嫉妒,动了手。
她失败了。
皇贵妃平安无事,贤妃被打入冷宫。宫中顿时就成了皇贵妃的天下,连皇后都要倒退出一射之地。
看起来,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
但是,莫名地,皇贵妃和皇后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居然相安无事。
若是太后仍在,也许会有些防备。
可惜,太后死了。
皇帝很是自得于这样的状况,觉得,这样识趣的皇后和这样不争不抢的皇贵妃,真好。
除了沈勋和许珍的偶尔拜访,李家的日子,当真过得平淡如水。
九月过后,京中热热闹闹的各种宴会,李家连一张请帖都不曾接到。李夫人不得不面对一个她觉得分外尴尬的事实——她被贵妇们的圈子排斥了。
就算她本身确实不喜欢,但是,想要在京中生活,想要给李牧言和李婉云说亲,她不得不加入。
许珍拍着胸保证了让镇国公世子夫人来请李夫人出席自家的宴会,李婉云诚挚地道了谢。
如果李牧言最终还是打算回到官场,那么,李夫人就不能被那个圈子排斥。
枕头风吹起来,有些时候,比卖力干活都有用得多。
十一月,天已经渐渐地冷了起来。
李婉云出门的时候穿上了夹袄,还是觉得手有些凉。李夫人在上车前握了握她的手,吩咐丫鬟们拿上披风,又给李婉云塞了个手炉。
“你这孩子,也不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就这样出门,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李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李婉云觉得心一点一点地暖起来,不由得微笑。
这样的李夫人,是她的动力啊……
舍得脸皮,再加上一点技巧,李夫人的行动,还算颇为顺利。
李婉云和一群小姑娘玩在一起,也算是和这些曾经一度差点成为好朋友的少女们,重新拾回了过去的情谊。
只是,怎么都回不到最初了。
出门之前,镇国公世子夫人拉着李夫人的手,低声说:“现在,我倒是羡慕起你们家来。”
在李夫人诧异的目光中,她轻声叹道:“皇上要开海禁,如今朝堂上为了这件事吵翻了天。这些日子,男人们都没有一个能安稳睡觉的。”
李夫人对这些了解不多,只能空泛地安慰着。
镇国公世子夫人叹息两句,含笑送走了李夫人。
本朝的海禁,已经禁了约有八十年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样就安全,后来却发现,这样只会让自己能赚到的越来越少。官员们私下里组织的走私团队一日一日地昌盛起来,靠海的海民们却被逼得无路可走。
如今重提海禁,只怕是……
李婉云轻轻眯了眯眼。
也许,上辈子的丈夫,就要崭露头角了吧。
不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开放海禁的争论一日一日地继续下去,直到某一天,皇帝在争论的朝堂之上一气之下,居然晕了过去。
御医急急地赶来,脸颊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皇帝的身子,终于到了一个极限。而他甚至不明白,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几天前的请脉中,皇帝不都是还只是有一点身子虚吗?
皇帝的身子渐渐虚弱下去,甚至连过年的时候,要祭天都没能完成,不得不让皇帝的叔叔,信亲王代为完成。
纵然是信亲王一向胆大,接到这样的活计,心中也是一阵阵的不安。
若是皇帝好了……
他心中打着鼓被迫上阵,做完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几乎丢了性命。
因为皇帝的身体,储位的事情被提上了议程。
皇帝膝下,并不是没有儿子的,但是,都还只是小孩子。
若是皇帝能安稳地在帝位上再坐十年,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也许已经培养出来了。
但是,皇帝没有时间了。
御医在一日一日的请脉中,绝望地发现,皇帝的身体仿佛负重的马车走在向下的陡坡上,义无反顾地冲了下去。
如今,已经刹不住车了。
后宫中,皇后的唇角渐渐浮起冷酷的笑容来。
活不了,最好不过。
左右,自己什么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以后的更新,改到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吧……老板接了个活,预计好长时间都要加班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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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皇帝病了,皇贵妃的日子就变得有些不好过起来。
在所有的妃嫔中,她是根基最浅薄的,前些日子皇帝又太过荣宠她,让后宫诸多妃嫔对她嫉恨无比。如今皇帝已经护不住她,不趁这个时候踩上一脚,许多人心中都会觉得不快。
于是,一向顺风顺水的皇贵妃,忽然间就觉得,宫中的日子格外难熬起来。
但是,她不在乎。
对镜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白玉般的手指从墨黑的长发中穿过,将头发挽起,然后带上堆纱的宫花,皇贵妃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颜。
依旧娇艳美丽,眼底透出来的,却是疲惫与冷淡的光。
“这样,可不行。”她点着铜镜,低声对自己说,“你应该要笑,要欢欣,要愉悦,要为了那个男人担忧。”
镜中人唇角渐渐地勾起,眼睛半弯,最后露出清丽的笑言,模糊了眼底的情绪。
李牧言这些日子似乎变得忙碌了一些。
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才谢,家里的管事们,也经常不见了踪影。
李夫人发现之后,越发忧心忡忡起来。
李婉云只能含笑安慰她,李牧言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哥哥心中,建功立业并非是最重要的。”
李夫人艰难地点一点头,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李婉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