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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王木头还真是个畜牲,竟然做出这种伤阴德的事来!他就不怕天打雷劈么?”老马忍不住气愤地骂道。
“对了,现在他怎么样了?伤得重吗?还是死了?”老马头问。倒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想问题总会想到重点上。如果王木头没死,此事就不用报官,但青柳继续呆在王家的境遇可想而知;如果王木头死了,那青柳就逃不了干系,不定会一命抵一命,这可太不值了……
“我……我不知道,没敢看……”青柳低着头。缠着手上包冻疮的布条,刚才的亡命博击中,将包冻疮的布条全拉掉了,但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现在静下来,才觉得被弄破的地方钻心似地痛,脚上手臂上和胸脯上的瘀青和擦伤,此时全都火辣辣地痛起来,让她不住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但她怕老马担心。没有吭声,只是强自忍着。
“……这个家。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如果王木头没死,等他醒过来,你肯定给他们活活折磨死。”老马头沉吟了一下。他刚才想过,无任王木头是生还是死。青柳都不能再在王家呆下去。
青柳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流起泪来。
“你想好了吗?准备去哪里?”老马没有看到青柳在哭。他弯下腰将烟嘴里的烟灰磕在地上,然后直起身来问。
“不知道。”听得老马问,青柳带着哭音回答,“我早就想过了,如果逃回娘家,肯定被抓回去不,不得王家还要向我阿爸姆妈讨还那五块银元。我家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银洋还他?”到最后,青柳伏到了桌上低低呜咽起来。
其实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痛处,如果不是考虑到父母为难,她早在发现王木头淫邪目光后就立刻逃离王家了,何至于一直等到现在。受那王木头的欺凌和惊吓?
“嗯,这样吧。你马上赶到斜桥,镇上有火车南下去杭州或是北上去上海,你能有多越就走多远,越远越好。这地方,就别再回来了。”老马低头沉吟良久,然后抬起头来肃然道,到最后伸手抓住青柳的肩膀摇了摇,“记住了吗?青柳?”
“嗯,记住了。”听了老马的话,一直傍惶无主的青柳就象在茫茫黑夜里迷了路的人突然看到了前方的灯光一样,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立刻振作起来,凝重地点了点头。
“乘黄妈还在堂屋,你快回房舀几件衣服,马上就走,不能耽搁了,迟了不但赶不上夜间火车还怕她们发现了王木头,到那时你就无法脱身了。”
青柳一听也紧张起来,不敢耽搁,立即悄悄回到房里,摸黑胡乱取了几件平时的换洗衣服,包在那块她来王家时大阿哥送给她的包头布里,想了想,又在衣橱里的一堆衣服底下摸出一只手绢包塞进了布包里,手绢包里是她的全部家当:五十三文钱和一只银镯子,铜板是这几年逢年过节柳衣衣和王木头及老马给她的押岁钱和零化钱,而那副银镯子则是柳衣衣有一天心情特别好时,从自己腕上脱下来送给她的。
“好,快走吧,我送你从小门出去。”老马看到青柳从房里出来,立刻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快步向正屋后面走去。青柳一声不吭,紧紧地搂着布包跟在后面。
王宅平时进出都走前面,需要穿过堂屋,但一些要运至后院易弄脏地面的东西,比如树种啊,肥料啊,还有修剪下来的树技啊,就不能走前面,需要绕到东侧围墙处,那里开有一扇小门,这门大多时候都是锁着的,需要开的时候,就由老马负责开合,钥匙就放在他房里。
“沿这小路向东上了大路,顺着大路一直向南走约模七里地,看到有两盏风灯高高地挂着的便是斜桥火车站。小姑娘一定要记住啊:出门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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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认真地听着,边听边应着。
“还有,到了上海后要赶快找个活干,听上海有新开的纱厂,那里招小姑娘的……不管在那里做事,手脚要勤快点,嘴巴要甜一点,有句老古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几句好话,又不要付铜钿的,对吧?……哦对了,乘火车是要买票的,我这里有一块银洋,不管去杭州还是上海,应该都够的。”完,老马从贴身衣服小襟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来塞到了青柳手里。
青柳刚想不要,但是老马坚决塞到了她的布包里,并:“老古话‘身上没有钱。出门处处难,’你没钱买票。怎么离开这里?只可惜我身边只有这一块,不然还可以多给你几个……”
“青柳!青柳!这懒丫头,又哪里去了?”院子里忽然传来黄妈不满的呼喊声。
“快走,老太婆出来了……”老马挡住青柳塞回来的银元,低声急道。然后推了青柳一把,返身就回到了院子里。向青柳又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快走。
青柳弯腰给老马深深地鞠了一躬,抬头哽咽着最后望了老马一眼,转过身,匆匆离去,很快就隐没在深沉的夜幕中。
老马关上后门上了锁插上门栓,悄悄蹑至正房屋后。朝堂屋方向望了一眼,夜色里看到堂屋的后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知道是黄妈。
“青柳青柳!这死丫头到哪里去了?少爷还没睡呢,她倒先睡了,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黄妈越来越不满。她叫了几声没听到回音,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堂屋外的墙洞里摸了一根蜡烛。用打火石点燃了,舀着蜡烛照着脚底下,往院里走来。
老马知道今晚黄妈不找到青柳是肯定不会罢休的,于是就贴着墙根轻手轻脚地迅速溜到了自己房间里,轻轻将门掩上,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青柳,青柳!……咦,这死丫头没在房里,又会上哪里去了?……”黄妈自言自语地着从自己和青柳合住的房里出来,边边走向灶间,“这懒丫头肯定偷懒又在灶门口睡着了,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黄妈,你在叫谁啊,叫那么响,把我都吵醒了。”老马非常适时地开门出来,睡眼惺松地问道,边还边揉着眼睛,似乎对吵醒他觉得有些不耐烦。
“嗨,还不是那个青柳嘛,总是偷懒,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黄妈缀缀着,一边捣着一双小脚走近了老马。
“哦,青柳又怎么啦?没侍候好小少爷?”老马故作不知地问道。
“都那么晚了,竟然还不不侍候小少爷睡觉,自己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去了。房里没见到她,我去灶间叫她。”黄妈着就向灶间走去。
“她会在灶间吗?刚才没听到有人走过呀?少奶奶和少爷睡了吗?”老马难得地鸡婆起来。
“堂屋里只有少奶奶和小少爷呢……呃,少爷好象不在,可能是睡下了吧?”黄妈在距老马约一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答道,似乎一时对王木头的去向感到有些疑惑。
“喔,天色是不早了,是该睡觉啦,我都睡了一觉了呢。”老马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可是,青柳这死丫头会到哪里去呢?”黄妈细细想了下,“这丫头夜里平时不大出去的,难道是去隔壁毛家找那二丫头玩去了?”青柳平时的进出都由黄妈掌控着,知道和青柳走得近一点的外人,只有那个毛二丫头了。
“嗯,有可能的,小姑娘碰到一起,总是有不完的悄悄话,最近几天青柳正在向毛二丫头学刺绣呢。”老马一本正经地向黄妈透露了一个新的信息。
“嗯,怪不得有时候老看她手里舀着个绷架,原来在学刺绣啊?嘁,她那两只手是手捏一块姜(当地土话,意指手不灵巧),能学得出来恐怕要到重新投胎做人哩。”黄妈尖该地嗤笑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我还是去灶间看看吧,不定这丫头偷偷躲在灶门口打瞌充哩?”完,又往灶间而去。
“哦,天太黑了,黄妈你当心点啊!”老马在她身后喊道。心里暗想,这老婆子真是老得快要成精了,我暗指青柳可能去了隔壁,她竟然没跟着我的思路走。
此时,他只希望能尽量帮青柳争取一点时间,好让她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回到床上刚躺下,突然窗外一阵闪亮,刹那间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照得雪亮,倏忽间,剌眼的亮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