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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妈被女儿的举动吓住了,她端着石灰粉碗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蹲下来,放下碗,拍了拍手上的石灰粉,抱住青柳:“好好好,我们青柳不裹脚,别哭,别哭啊。”但是青柳哭开个头,似乎收不住声了,只管闭着眼哇啦哇啦哭个不停。
“呃,别哭了,再哭被奶奶听到,要给你裹脚来了!”阿柳妈看看哄不住青柳,就吓她。这方法果然灵,一听奶奶要给她裹脚,她立刻收了声,只是仍然抽泣不已。
“嗯,阿柳乖,这就对了嘛,哭成个花猫脸就不好看了,对不对?”阿柳妈撩起衣襟给青柳揩去满脸的眼泪鼻涕,又捋顺了她的刘海。
温柔地:“阿柳饿了吧?姆妈去给你剥粽子,好不好?”
“我不要裹脚!”青柳丝毫不为粽子所动,仍然重复着同一句话。
阿柳妈的身子僵了一下,看着女儿望着她的期待眼神她苦笑了一声,心里叹道:阿柳我的好女儿,你真是投错胎了,裹不裹脚哪里能由得了我们女人自己啊!
但是她嘴上却道:“嗯,不裹不裹,行了吧?呃,你坐在小凳子上,把鞋脱了,姆妈给你剪个鞋样。”
章节目录 第五章情愫
第五章
“先生再见!”鲁荣明向站在竹林书屋门口的任先生鞠了一躬。此时的鲁荣明已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十四岁的他个头已接近一米六十,胖瘦匀称,两道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一双眸子乌黑发亮,看人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带给人一种暖暖的笑意,一张胖呼呼的圆脸也已拉长变瘦,但线条仍然柔和没有棱角,颌下已有细细黑黑的胡茬正在长出来;薄薄的嘴唇总是紧眠着,似乎怕出不合时宜的话来;脑门上刮得净光,泛着隐隐的青色,没有戴帽子,脑后一根又粗又黑的辫子垂到腰际;上身一件淡蓝色的夹长衫,下身一条黑色的无腰大脚裤,脚上着一双圆口黑布单鞋,整个人显得阳光而又帅气,比六年前多了几分成熟和机灵少了几分青涩和童稚,更重要的是,受了六年儒家学的浸润,在这少年身上竟有了一种成年书生才有的儒生风度。
正是傍晚放学时候,竹林书屋里的学生相继向任先生告辞,任先生也微笑着一一回礼致意。六后过去了,任先生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尽管他只有四十岁,但眼角皱纹密布,鬓角已花白,看起来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的大女儿任婉如已在四年前嫁给了徐家,如今已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小女儿任婉洁三年前从普陀学武回来后,由她师傅江大昂作媒许给了他在雁城舅佬家的一个家境富裕的富姓亲戚,富家已和任志远言定,今年腊月里将要把婉洁娶过门去。
鲁荣明直起身来,瞥了眼旁边正在向任先生鞠躬告辞的张丹桂姐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张丹桂竟也转过头来望向他,两人四目相望,又如触电般赶紧移开目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让鲁荣明羞红了脸。他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再抬头,右臂下夹了一大叠书低着头匆匆出了书屋院子,进了曲曲弯弯的崔衙弄。
鲁荣明现在不再寄宿在任先生家里。他父亲鲁昌轩五年前从鲁启公米行里请辞后在赵家小镇上开了一家鲁记米行,其规模虽然比雁城鲁启公的米行小多了,但是因为他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其中的许多门道都摸熟了,且现在是自己开店,自然不敢松懈,开店后低买高卖,公平籴祟,童叟无欺,在镇上口碑一直很好,况且小镇上只有他一家米行,尽管朝代更迭政局动荡,紫禁城里原先是皇帝坐龙椅,现在换了大总统,但对老百姓来并没有多大区别,他们活照干饭照吃,鲁记米行的生意也照做,所以五年下来,鲁昌轩赚了不少。
去年鲁昌轩就在雁城西门处,就在六年前鲁荣明和三伯伯去吃羊肉面的“小洞天”的东侧买了一楼一底的街面房,楼上给儿子住宿,楼下租给人家开店。自此鲁荣明每天早上起来洗漱过后去竹林书屋,路过街上的早餐摊或小吃店就买一份早饭边走边吃,有时是一个粢米饭团,有时是一个大饼裹一根油条,遇上时间还早的话,就在小吃店里坐下来喝一碗糖粥。中午仍在任先生家里搭伙,吃任师母做的饭菜,和小师姐切磋下船拳。下午放学后回到西门楼房里,晚饭就在不远处的“小洞天”里吃面条,是记帐的不用付钱,这是鲁昌轩和面店老板好的,到月底鲁昌轩自会来雁城结帐。
鲁荣明一路心猿意马地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鲁荣明,鲁荣明,等等!”
他回过身子,看到有人向他跑来,五月的夕阳照在那人身上,绚丽亮眼得竟晃花了他的眼,他的双眼一下子睁得滚圆,天哪,那人竟然是张丹桂!
“呃,干吗那样看人家?”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张丹桂看到鲁荣明傻呼呼的瞪着她,不由羞红了脸,娇嗔地舀一双丹凤眼瞄了他一眼,随后象个小媳妇样低下了她白皙的脖颈。
今年十三岁的张丹桂已长成了一个娆娆亭亭的小美人,她淡眉凤眼,齿如含贝,肌肤嫩如凝脂,腰仅盈盈一握,胸脯已微微隆起,上身是一袭粉红色的镶有紫红色滚边的大袖无领棉绸夹衫,下身穿一条黑色绸裙,一双天然足上穿着白袜子,套在黑色的搭袢鞋里。鲁荣明看着眼前如清水芙蓉般的张丹桂,心里忽然冒出杜牧的那首名诗: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鲁荣明心里不由惊叹,和张丹桂天天在一个教室里,从来没有看得这样仔细过。也从来没有发觉她长得竟然是这么美丽,所以一时之下竟看得有些痴了。听到张丹桂嗔他,这才清醒过来,一时尴尬无比,不知怎样应对:“呃,这个……嗯,天有点热……”鲁荣明语无论次地道,脸也不禁成了块大红布。
看到鲁荣明的窘态,张丹桂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这让鲁荣明的脸更是红到了脖颈,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可以钻进去。
张丹桂扭捏了半天,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往鲁荣明手里一塞,了句:“给你的!”然后又象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走了,不远处,她的堂妹张丹婷正等着她。
鲁荣明抬头目送着张丹桂,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把目光收回看着手里刚才张丹桂塞给他的东西,那是一只端午节香包,是用鸀色的绸子做成的,上面绣着一枝并蒂莲,右上角上绣着很小的“丙辰”字样。鲁荣明舀起香包嗅了嗅,一股清香沁入心脾,顿时让他心旷神怡。鲁荣明从来没闻到过这种香味,他觉得这好象是几种花混合在一起的那种清香,但又记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花。他将香包小心地揣入怀里,心里也象有一朵花在那里怒放着。
转身走了几步,忽地想起刚才竟然忘了向张丹桂道谢了,他再回头,在弄堂那端,哪里还有丽人的影子?
章节目录 第六章父子
第六章
这一路上,鲁荣明整个人就象在云端里一样,晕晕乎乎地,连平时最爱看的街景也视而不见,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眼里好似在放映无声电影般,他可以看到面前的人们在跑在走在叫在笑,但他却听不见一点声音,此时在他心里一直轰响着张丹桂那句“给你的”三个字,反反复复地轰响,而怀里的那个香包发出的阵阵清香也一直充盈于他鼻端,这让他不由面带着痴痴的笑容,跳太空舞般机械地跨着步子向着他位于西门的住地而去。
如果不是突然其来的一声大喝,估计鲁荣明会一直保持这种傻笑状态回到家中,然后沉浸在暇想中一夜无眠,可惜有人却无情地破坏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的朦胧爱情……嗯,这个破坏的人是谁?……还会有谁?当然是他父亲鲁昌轩喽!
“小瘪三,怎么这样一副腔调?鬼上身啦?”鲁昌轩冲着傻笑着的儿子大喝了一声,同时一个大巴掌就扇了过去。
鲁荣明这天正好来雁城有事,办完事后他想去私塾看看大儿子,顺便把这个月的例钱给了。自儿子不在任先生家住宿后,他每个月给儿子一百文钱,让他用于早餐和零化,按现在的物价,这应该是足够了。
没成想到了书屋一看早已放学,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看到他来找儿子,正在给学生补课的任先生忙站起来,互相见过礼后,任先生告知他鲁荣明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了。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看看天色还早,就心急火燎地折返身奔向西门,想在路上截住大儿子。因为接下来的几天米店里会很忙,他抽不出时间特意来一趟雁城给大儿子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