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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得了,”小芋头乖巧地答应着。这么顺从乖巧的小芋头可是从来没有过呢,金氏知道这是因为青柳在场的缘故,心里对青柳便越发地喜欢起来。
“俞妈,给这位小姑娘泡茶来!”金氏高声吩咐俞妈,听到俞妈在灶间里答应了,便站起来,把自己坐的凳子往青柳跟前拖了拖,拉住青柳的一只手,细细地打量着她,把青柳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起身告辞,就见俞妈端着一只托盘进来,把一只有盖带底托的青花瓷茶盏放到她旁边的茶几上,然后退了出去。
这下青柳不好意思了,人家把茶都端上来了,你就急着告辞,这是不是有点不近情理呢?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听金氏问话。
“小姑娘是哪里人啊?”金氏抚摸着青柳的小手,摸到她手心里有老茧,知道小姑娘肯定是贫苦人家出身,心里又增加了一份欢喜。不是有一句老古话吗?叫做:嫁姑娘要嫁好人家(富人),讨媳妇要讨苦人家(穷人)。苦人家出身的小姑娘嫁过来后才不会挑东拣西,才不会好吃懒做,才晓得过日脚(日子)要节省,这户人家才会越做越好呢。
“哦,我是……嗯,是嘉兴的……”青柳迟疑了一下,她不想出自己生活的那个地方,凡事还是小心些好。于是就撒了个谎。
“啊哟,太好了!小姑娘也是浙江人呀,离我们老家湖州还很近的呢,我们可以算得是老乡了,哈哈……噢,老爷也来了……老爷过来过来!”金氏见到俞则成背双手进来,忙招呼他过来,“老爷,喜事呀,碰着老乡了呢!”
“大伯好!”看到俞则成。青柳忙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
“嗯嗯,姑娘好。……呃。你的老乡就是这小姑娘么?”俞则成听了太太的话,看到屋里只有青柳是陌生面孔,便猜测着。
“是啊,小姑娘是嘉兴人,嘉兴离湖州很近的。你不是老乡是什么?”金氏对俞则成喜滋滋地解释道。
俞则成一听,哑然失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嘉兴是嘉兴,湖州是湖州,怎么能将这两个地方混为一谈呢,但看到太太很是高兴的样子,知道她自十年前来上海后因交通不便就没有回去过,难免思乡情切。便也不去驳斥她。只是向青柳气地笑笑,声“请姑娘多坐一会”,就去了灶披间。他没有看到儿子脚上的伤。不然的话,肯定审起来没完。
“小姑娘今年芳龄多少啊?”金氏继续问着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今年十六了,属狗的。”青柳答道,心里再一次不自在起来,心,小芋头的姆妈还真啰唆,怎么东问西问的问个不停了?
“喔哟,蛮配的呢,嘿嘿……”金氏一听,小姑娘虽然比小芋头大,但只大了一岁,倒也不碍事的,不是有句老古话“大娘子小男人,圆房就会抱小人”吗?要是能早点让我抱孙子,真是开心煞脱了,嘿嘿哈哈……再这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家儿子懂事乖巧多了,应该镇得住这个小魔王的……
“哦,大婶,时间不早了,我要告辞了……”没容金氏再继续暇想下去,青柳便起身告辞。出于礼貌,她本想再坐一会儿陪小芋头姆妈再聊几句的,但是,她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在慢慢灰暗下来,心里不由发急,今天晚上还不知道要在哪里过夜呢,于是就急着要走。
“别走姐姐!你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小芋头一听青柳要走,心里就急了,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衣袖。他虽然不知道青柳和鲁荣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让青柳就这么一人孤身在马路上晃荡,肯定是不行的。再,这次真是机缘巧合,才让他在半路上遇到了青柳,如果放走了她,下次是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机遇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离开。
“对啊,小姑娘,你还是吃了夜饭再走吧,俞妈马上要把菜饭端出来了。吃过饭,再让芋头送你出去,好伐(吗)啦?”金氏也不想让青柳离开,在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个计划,她要和俞则成商量后两人意见一致,才能实施。
“不,不行,我得走了,天色已经晚了,再,小芋头也已经安全到家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青柳暗指她既已把小芋头送回了家,两人之间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这可不行,不定我的伤什么时候再发出来怎么办?要不,你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如果到明天我的伤不发的话,你就可以走啦,怎么样?”小芋头又露出了一副欠揍的表情,坏坏地向青柳邪笑着。
青柳看着他脸上一副痞子相,很想挥起一拳把这张脸砸扁,可是碍于金氏在旁边,不敢放肆,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姆妈快去……”小芋头没辙了,只好让老娘出马。他知道自己老娘的磨人本领,如果她真的想留一个人的话,没有留不住的。
“喔哟喂,小姑娘,你这就是不上路(指不懂规矩)了,难得大婶在上海遇到一个老乡,想多几句家乡话,多听几件家乡事,大婶就这点心愿,小姑娘也不想让我如愿了吗?……”这话得就有些重了,青柳听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用求救的目光去看小芋头,谁知那小芋头还偏就在研究脚上的那双拖鞋,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一下。
青柳心里恨得痒痒地,又涌起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可是金氏拉着她的手不放,她连向小芋头偷偷翻个白眼的机会都没有。
“哦,大婶,对不起,青柳真的有事……”青柳面对这位能会道的长辈,真的不知道什么好了。
“呒没关系的,等歇歇吃过饭,让芋头送你回家好了。芋头是伐?”到这里,金氏扭头对小芋头直眨眼睛。实际上不用金氏狂使眼色,小芋头也知道该如何配合的,听得姆妈这么,他自然把颗大头摇得象拨浪鼓似地。
青柳终究不是一个能会道的小姑娘,而且经事也不多,既然人家都到了这份上,她自然是再也不出那个“不”字来了,所以她心里尽管是千百般的不愿意,也只能勉强答应留下来吃饭。
****************************************************午休时,鲁荣明故意在店堂里转悠了好几趟,直到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学生意的小毛头照看着店堂,他这才整整衣衫和小毛头打了个招呼出来,直奔光启路而来。路过一家杂货店时,他买了一把扫帚和一只畚箕,又买了一块搓衣板,青柳的手生了冻疮抹药后正在好转,可不能让她洗衣服时再把手搓破了。想想又买了一只暖水壶,有了两只暖水壶,青柳早就不必那么起那么早生炉子烧热水了。只是这个月的铜钿用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得记着和老板预支点工钿,不然真的要捉襟见肘了。
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兴冲冲开门进去,觉得屋里静得有些异样,诧异地叫了声:“青柳!”没有回答,屋里回荡着他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突兀和空旷。心想一定是这小丫头出去玩了没来得及赶回来。这种情况前几天也有过,于是,他释然一笑,返身将门关上,到卫生间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灶披间,看到煤炉上仍然封着泥煤,中间的小孔正冒着红红的火焰。他将封泥掘开,坐上一壶水,然后淘米烧饭摘菜,这些家务活,他干起来麻利顺手,一点不比女人差。
等到饭熟菜好,两只水壶都灌满了,还没见青柳回来,看看窗外天色,天空中的云朵就象被风吹跑的棉花一样地迅速地飘过天际,太阳就象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挣扎着露出脸来,但立即又被厚厚的云层淹没了。看时辰应该是过了午时了,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鲁荣明等得心焦,心里不禁暗暗埋怨青柳人小不懂事,出去了就不知道回来了……吓,这丫头不会是迷路了吧?这个念头一滋生出来,立刻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念一动,立即拔足向门口走去,上海这么大,这丫头又不识字,要是迷了路,就真的麻烦了,以前总是听人从乡下来上海的亲戚在外面转晕了方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于是便在马路上乱撞,遇上“拆白党”被骗去身上财物,然后又被卖到外地做劳工的事情,如果青柳真的迷了路,其下场肯定比男人更惨。想到这里,鲁荣明心里就象油煎一样,可是,他紧张急促的开门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在门边上的钉子上,看到了屋门的钥匙!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寻找(1)
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窒息,心脏也急剧地跳动起来,难道这丫头出门忘了带钥匙?这不可能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奔到房里,房间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叠好的被子放在床中央,上面放着枕头,床单铺得平平整整的,没有一丝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