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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一片忙碌,整天调兵遣将,但是反观浙江,李岩根本动都懒得动一下,除了不听从朝廷的调遣,整天该干嘛还是干嘛,浙江的上空,还是飘扬着大明的旗帜,问题就是,浙江就是不听朝廷的。
转眼年关过了,一直到大明崇祯九年这个月十五,李岩的回信才送回朝廷。
御书房里,朝中的重臣都在此地,内阁首辅叶景,内阁次辅叶思文、钱谦益,还有重量级人物孙承宗,都在这里开会。
御案后面,朱由检沉着脸坐在龙椅上面,他面前摆着一封奏折,奏折正是李岩送来的。
奏折上面,李岩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惩处阴谋夺取浙江省的这帮太监。
李岩所指的这帮太监,包括东厂厂督曹化淳,还有什么东厂的大档头、二档头、以及高起潜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反正,若是按照李岩的要求,东厂的人就算不死完,也要全部换了,还有可能大明以后就没有东厂了。
对此,朱由检感到相当的生气,东厂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李岩这不是在针对东厂,这是在针对他朱由检。
而且,朱由检也听曹化淳解释过这件事情,这次东厂也是在为自己办事,本想抓住李岩,并且在李岩口中掏出叶思文谋反的证据,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对此,曹化淳只能说,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第二十四章、沉默的叶思文
良久,朱由检一拍御案,道:“众位爱卿,你们说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曹化淳,这件事全都是因你而起,你先来说说,朝廷该怎么办?”
“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曹化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元亮是元亮,他做了什么,根本和东厂、和奴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
“啪!”
朱由检更加愤怒了,怒道:“曹化淳,你难道还要狡辩吗?李岩称,元亮已经把事情的来动去脉都招了,是你派他去的浙江,他去浙江的任务,是去抓李岩和王方二人,而且,李岩还告诉朕,去抓他们的人,一没有朕的谕令,二没有内阁的首肯,曹化淳,朕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抓捕一省政事主官和一省军事主官的?”
见朱由检龙颜大怒,曹化淳吓得双膝跪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奴才这样做,也是在替圣上办事啊!”
朱由检大怒,问道:“你是在替朕办事?你怎么替朕办事了?你难道是在替朕激起地方兵变吗?”
“陛下,陛下!”
曹化淳忙不迭的说道:“陛下您听奴才给您解释,奴才前段日子接到密报,据说,李岩、王小林,还有浙江巡抚王方正在密谋叛变,想要对陛下不利,奴才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所以才派元亮去了解情况,谁知道,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啊!”
“不要说了!”朱由检厉声问道,“那朕上次问事情原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朕?”
“会陛下的话!”曹化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吗?所以奴才这才说此次全是元亮的私自行动,与陛下,与东厂无关,陛下,奴才这样做,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听了曹化淳的辩解,朱由检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他来说,曹化淳这样做,倒是没有什么错误,之所以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李岩太冲动了,原因真的这么简单吗?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总应该有一个人来负责吧!可是,这件事应该由谁来负责呢?
事情的起因是曹化淳私自派人去浙江抓捕王方和李岩,但是曹化淳这也是在用心为他朱由检办事,若是处罚了曹化淳,试问,以后还有谁敢替他朱由检尽心尽力办事,所以,曹化淳和东厂不能动。
再说李岩,现在李岩做出一副苦大仇深、被人迫害的样子,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面,无论是朝中大臣,地方督抚,镇守一方的守将,还有学生士子、平民百姓,都在支持李岩,支持他勇敢正义的作为。
而且更狠的是,李岩告诫各方将领,让他们小心一点,东厂如此彪悍,连皇帝陛下都不通知,就敢直接夺取一省军政大权,这样的机构,就是各方督抚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地方督抚随时都有可能东厂迫害,这样的朝廷,他们还凭什么为之卖命,还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去。
大明各省督抚听了李岩的挑拨,纷纷开始拉起了支持李岩的旗帜,一时间,大明两京十三省,竟有五个省份公开表示支持李岩,还有七个虽然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李岩,但是其态度,却是倾向于李岩的。
至于剩下的三个省份,一个李岩自己,另外两个就是两京了,不过两京虽然对李岩发出了严厉的谴责,但是南京谴责的力度,却是不够。
李岩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也不能动,那动谁呢?
事件两边的人都不能动,那能动谁呢?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陛下,微臣认为,李岩这样做,乃是大逆不道的!”
正当朱由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官员突然跳出来,道:“陛下,东厂的职责,就是查访叛逆,替陛下办差,可是李岩,他不仅不配合东厂查访,反而扣押了东厂的人马,气势汹汹的向朝廷讨要说法,这算什么?”
众官员循声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周延儒站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周延儒并不理会群臣惊讶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陛下,微臣认为,东厂并没有做错,不仅没有做错,东厂还做得对,因为他们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他们是在为陛下办事,虽然做事的方法不是很对,但是我们并不能抹杀他们的功绩。”
众官员听了周延儒的话,都不由得对周延儒鄙视起来,有明一朝,历朝历代的文官,无不是看不起身体残缺的宦官,向来对其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口诛笔伐!
可是今天,周延儒竟然说东厂的好话,着实让人鄙视。
看着周围官员不屑的目光,周延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件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李岩!李岩擅自扣押东厂的调查人员,策动兵变,控制一省,联合四方,这分明就是在向陛下发起挑衅,此等作为,朝廷岂能任由其发展?至于,李岩所说,什么遭到了迫害,微臣认为,这件事,李岩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绝对无法可依,所以,微臣建议,对李岩,绝对不能妥协,要和他斗争到底。”
周延儒的话音一落,他的死党礼部侍郎温体仁也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周大人说的话很对,微臣附议!”
朱由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他眼前一亮,这不正是驳倒李岩的最佳说法吗?看来周延儒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嘛!完全可以重用嘛!
朱由检觉得,自己这两年对叶家太过于倚重,使叶家在朝中一家独大,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朱由检一直在物色更多的帝国精英,并且加以重用,用以制衡叶家。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禁看了看正在远处发呆的叶思文,对于李岩闹事,叶思文好像已经完全置身事外了,每次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只是一言不发,活脱脱一个呆子。
“你就继续装傻充愣吧!等一会,朕看你说不说话。”
朱由检不屑的想了想,向周延儒道:“周爱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对,李岩的所作所为,虽然在情理上说得过去,但是在国法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他这是在践踏大明的国威,朕绝对不会妥协。”
“哦!大明的国法真严啊!”
面对朱由检和周延儒等人的表演,叶思文只是冷笑一声,暗中嘀咕一声:“大明还有国法吗?”
叶景出班,道:“陛下,容臣斗胆问一句,既然陛下不想和李岩妥协,那陛下想要如何对付李岩?”
“战争,此时此刻只有战争能解决这件事情。”朱由检有些激动的说道,“对于李岩这种乱臣贼子,只能用战争,方能让他迷途知返,什么书信,什么劝诫,这些靖绥政策,根本就是在扯淡!”
朱由检这句话,理所当然是针对叶思文的,因为这些所谓的靖绥政策,本来就是叶思文出的。
对此,叶思文除了保持沉默,还是沉默。
“哦!原来陛下已经有了打算!”叶景淡淡的笑了笑,“那微臣定当鼎力支持!”
突然,朱由检感觉到一阵无力感,原因无他,就是叶景现在的笑容,还有叶思文的沉默,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按照朱由检对叶思文的理解,他现在应该跳出来反对战争,反对内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