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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确的说是爸爸抄了我的文章。”男孩稚气的反驳让大家哄堂大笑,古德里安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样天真单纯的气氛他有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不过很快这种轻松愉悦就被空袭警报打断了。对于这种警报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就连小孩子都没有任何的惊慌。大家站起来,走进防空洞,就像去邻居家散步一样自然。孩子们一路蹦蹦跳跳,在防空洞里也笑闹着,无忧无虑的样子。他们在防空洞里唱着歌,用手堵着耳朵,好不受旁边人的干扰,唱准三个声部。
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古德里安突然想起自己在43年和戈培尔的那次谈话。想起他和自己说的:“如果没有了Nazi主义,我也无法偷生,不仅是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无法生存,我们无法生活在一个没有Nazi主义的世界里。”
那么,如果这一切失败了,戈培尔他要怎么做呢?古德里安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样一个祥和的小家庭,它的凶吉却完全和德国,和元首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这些无辜的孩子,最后的命运又将是怎样的呢?他再一次想起了隆美尔,想起他的死。不知道在这个过去的冬天里,他一个人躺在墓地里,会不会感觉又寒冷又孤单?他的眼眶酸涩了,这不是第一次,只要一想起隆美尔,他总会有想哭的感觉。
德国的处境越来越变得愁云惨雾。土耳其、埃及,还有南美一些国家都已经对它宣战了。芬兰的宣战也是指日可待,德国再没有一个盟友了。人们走在遍布碎石瓦砾的大街上,开着辛辣的玩笑:
“说说看,战争结束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好好的度假,游遍大德意志帝国。”
“哦,那你下午打算干什么?”
施季里茨听过这个笑话,并且把它记得牢牢的。当他慢慢开着车在几条大街上绕来绕去,准备去见鲍曼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这个笑话。
“人真是有趣的生物,即使是这样危急的关头,他们还是忘不了幽默,这真是一种让人忘却烦恼,讽刺现实的好工具。”施季里茨喃喃自语着,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兜着圈子,这是为了检查车后是否有人跟踪,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我现在是和从前有多么大的不同啊。”施季里茨想着,记得刚刚到德国工作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惊恐,经常在半夜里惊醒,整个人都感到惶惶不安。那时候的自己常常关着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仔细分析自己一天里每时每刻的行动,分析和别人谈话时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对方是个卖牛奶的,或是坐地铁偶然碰到的一个同车人。那时候的自己总是尽量乘坐自己的汽车,避免意外地与人接触。不过后来自己就发现不能完全和世人隔离开,这样一旦行为举动有了明显的变化,就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怀疑,尤其是在保安局工作。想到这里,施季里茨又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反光镜。
“哦?真有趣。”他惊奇地吹了一声口哨,他的车后有一辆轿车,正在保持着距离紧紧跟随着自己。看来是个“尾巴”,施季里茨笑了笑,猛地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嗖的飞驰出去。他驶向亚历山大广场,然后又转向贝格大街,经过一个公墓,又转弯把车子开到了老兵街上,他回头看了看,“尾巴”似乎已经甩掉了。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转了回来,把车停在了他最喜欢的那家“粗野的戈特利布”酒馆门口。他走了进去,要了杯白兰地。他的时间很充裕,他也不担心鲍曼会不上钩,因为这鱼饵实在是太香甜了。
施季里茨一边喝着酒,一边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猛然间,他发现自己出了一个大纰漏:埃尔文和凯特!自己没有去寻找他们,而是一厢情愿的相信他们已经被炸死了。
“这是个大错误,非常大的错误。如果他们只是受伤了呢?我应该去所有的医院里亲自找一遍。假如他们的电台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等我和鲍曼谈过之后,我马上就去办这件事。”施季里茨尽管脸上毫无表情,但心里却有些不安。不过他明白,凯特他们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放,和鲍曼达成协议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施季里茨喝完了最后一口酒,驾车又离开了这里,向着自然博物馆驶去。再过不久鲍曼就该到那条街上的“新门”大饭店门口来了。他开车的速度很慢,不时看看反光镜,看起来自己彻底甩掉了“尾巴”,他没有跟来。
“莫非舒伦堡准备在派遣施拉格牧师的行动前试探试探我?这也不是不可能,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当然也可能这只是我有点神经衰弱。”施季里茨皱着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反光镜,确定的确没人跟踪后才下了车。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穿着旱冰鞋的孩子在互相追逐着,不时地发出响亮的笑声。视线越过破旧的房屋,能看到远处的人们排着长队,好像是在等着买肉。
施季里茨停车的地方离一所医院不远。他穿过医院的大花园,朝博物馆走去。他有意地选择这个地方,因为周围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如指掌。
“不过这也不是万全的打算,他们完全可以在饭店里安排好自己的人。如果鲍曼和希姆莱为这事通了气,他们就肯定会这样做。但是这样没什么,这就是一场赌博,赌局一开,就必然要有个输家……”施季里茨这样想着,义无反顾的继续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博士家的小包子真心杯具,古将继续怀念狐狸吧哈~~施叔,推倒鲍曼吧嘎嘎嘎~~
693跟踪
施季里茨一个人站在博物馆的入口处,他拉了拉咖色的贝雷帽,把它一直拉到前额,配合着他今天戴的角制大镜框的烟色眼镜,很难有人会认出他。他站在入口大厅的那块来自乌拉尔的大孔雀石前,静静观赏着,平时他喜欢看的是旁边的巴西紫水晶。但今天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改变平日的习惯。
施季里茨在大厅里站了好一会儿,确认情况一切正常后,他慢慢穿过大厅,走到了下一个展厅里。这里的玻璃都因为轰炸被震掉了。施季里茨停住脚步,他的视线穿过这里陈列的奇形怪状的恐龙模型,望见他和鲍曼约定见面的那家饭店。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切都很安静,甚至宁静得有些过分。
施季里茨随意的踱着步,最后停在了展出颅骨发展的十三个阶段的展柜前。他像是第一次看到这展品似的,低下头认认真真的看着:8号颅骨是狒狒的,9号是长臂猿的,10号是猩猩的,11号是大猩猩的,12号是黑猩猩的,13号是人的。
“真是个好号码,13号。”施季里茨低低的嘟囔着,把视线转到旁边的猩猩标本上。他凝神细看着上面的说明卡:“大猩猩博比是1928年3月29日运到柏林的,当时它只有三岁。1935年8月1日死亡。身高1。72米,体重236公斤。”
“真看不出它有这么重,看上去好像并不太肥嘛。”施季里茨微微笑了,“我比它个子高,但是体重只有72公斤。”
施季里茨退后几步,装作在观察那只大猩猩,事实上他是在透过旁边的窗子观察外面的人行道。现在距离会面时间只差十分钟了,然而大街上依然空无一人。默默的收回视线,往下一个展厅走去。在那里他欣赏着18世纪在魏登施洛斯森林里发现的一段树干,那截树干里滑稽的露出了两支鹿角和一块撞破了的鹿头骨,看样子是一只强壮的公鹿在春天求偶的角斗中双角顶偏了,撞进了树身里。施季里茨假意盯着它看,心里却在梳理今天的行动。
自己应该不会引起怀疑的,按照自己的安排,这时候来见自己的应该是特务克劳斯,自己今天通过秘书处给他发去了密电。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在博物馆里和特工人员会面,这不会让人起疑。而且召见克劳斯还是个双重保险:如果鲍曼真的把信的内容告诉了希姆莱,希姆莱肯定会下令搜查全区和新门饭店附近的所有楼房。而自己可以借口和特工见面来洗清嫌疑。另外,自己这样也能再次证明,自己与克劳斯的失踪毫无关系。
施季里茨这样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很多人的说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莫非是真的有人来搜捕了?他愣了愣,但这不过是一个女教师带着一帮六年级左右的小学生来这里上植物课。这让施季里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由衷的奇怪,为什么鲍曼没有出现,搜捕的人也不见踪影呢?
施季里茨在博物馆一直呆到了1点过5分,然后才从博物馆的太平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