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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抬起枪,想要鸣枪示警。可英国人没给他这个机会,一排子弹向他扫射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趴倒在了走廊里。
“搞什么?大晚上的。”一楼总机械部办公室的库尔特兰森技术军士打着手电,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但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又一串冲锋枪子弹就直接将他打倒在地。他的同事考夫赫尔兰中尉刚拔出左轮手枪,来自几个不同方向的冲锋枪子弹就射进了他的胸膛和手臂。紧接着,屋里传出了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这下子发电机被炸毁了,屋里立刻变成一片漆黑。
“总机械室的人在搞什么?这还让我们怎么开会?”正在楼上开会的装甲兵团总工程师巴泰尔少校望着骤然熄灭的电灯不满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总机械室的人的问题。听见刚才的响声了吗?一定发生了什么。”隆美尔的助理军需主任威兹上尉反应要更快一些,他已经抓起了自己的左轮手枪。
被威兹这么一说,巴泰尔也觉察出了问题。他立即拉响了警报器。威兹和他一起锁好了机密文件,两个人借着手电的亮光往楼下走去。这个时候,射击声仍旧在楼房四周回响,他们立刻靠在墙角,等待着枪声停止。
当他们等到一切重归于安静,走下楼以后,他们看见在手电昏黄的光圈中有一摊血迹。总机械部的办公室里到处粘着血肉,水箱里喷溅出的水在地板上积了有一英寸深,混和着鲜血,散发出死亡的气味。列兵科克西克的肚子给炸开了。考夫赫尔兰呻/吟了没一会儿也断了气。再往外走就发现了一名英军少校的尸体,他旁边是一个负了重伤的英军上尉,其他的突击队员却毫无踪影。
“……我们检查了他们的背包,里面有炸药、导火线、雷管、手榴弹。根据那名头目身上可表示身份的物件辨识出他为英军的罗杰基斯少校,是这个突击队的头目。他们以及他们的同伙是在英军发起总攻的前夕,由英军潜艇护送登陆,执行消灭隆美尔将军和巴斯蒂柯将军以及爆炸一个重要电台发射塔的命令……”
刚刚返回利比亚的隆美尔粗略地看了看巴泰尔送来的报告,英国人发动暗杀的那一天他正被大雨阻挡在贝尔格莱德。但是,隆美尔又扫了扫报告,他越发感到迷惑了,这群英国人为什么会选择袭击贝达利托里呢“真是太奇怪了,阿尔,这些英国人是怎么想的呢?”隆美尔将报告放在了一边,很迷惑的望着高斯,希望他能给出自己一个合理的解答,“贝达利托里,开什么玩笑?!那个地方离前线足足有二百英里好不好?我怎么可能在那个地方指挥部队呢?”
“我想英国人是在以己度人吧,可能他们的指挥官是那个样子,他们就想当然的以为您会在更安全些的地方呆着。”高斯这么解释着,心里却在默默摇头:将军啊,别说是英国人,谁会想到堂堂的指挥官不呆在安全的后方,还跟着部队满地乱跑啊?
“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喝着咖啡坐在那里对着张前线地图指挥吗?”隆美尔的嘴张得越发大了,“我真弄不懂英国人在想些什么。要不是因为那个地方是意大利人给我的,我当时才不会把司令部设在那里。那里吃的实在太好了,景色也太优美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作战指挥的地方。”
“如果您还记得,将军,当您说要搬家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满腹牢骚的。”高斯很无奈的笑笑,指出这一点。眼看隆美尔拧起眉毛要生气,他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那些英国人的尸体怎么办?”
“哦,让他带着他军人的全部荣誉和考夫赫尔兰他们一起下葬吧。”隆美尔理所当然的耸耸肩,高斯明白,隆美尔的这种做法旨在培养士兵们的骑士风度,这很好,因为他听拜尔莱因说东线那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风度,每个人都表现出最大限度的残酷,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相比之下,他们这里的战争更像是游戏。
“对了,我们很快就要攻入托布鲁克了,”隆美尔踌躇满志的望着高斯,他湛蓝的眼眸明媚极了,“只要再有几天的准备时间。”
这种即将胜利的气氛让高斯沉醉。他痴迷的凝视着那一片湛蓝,将手头的一份报告扔到了一边。不只是他一个人,威斯特法尔、梅林津他们也是这么对待这份报告的。这份报告清楚的显示,11月17日,英国的一支南非师确实已经离开马特鲁港开进了沙漠。
这时候的柏林,舒伦堡正在发出一份给日本特务机关的电报:“……不论日本的军事行动性质或进攻方向怎样,德国总是迫切的希望日本参战的……”他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样子元首已经确定,不论日本人是否参加对俄作战,只要他们下决心参战就行。不知为什么,这封电报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但他很快就压下去了这种感觉,要知道,办公室里还有很多人等着见自己呢。只怕今天又要熬夜了。他这么想着,又灌了一口浓咖啡,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讨论完了一大堆问题,又得埋头于桌上的公文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当舒伦堡再一次抬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疲倦的揉揉眼睛,但公文上那些细小的字像蚂蚁一样惹人厌烦。努力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是不能集中精力,他便果断的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回了家。
伊内尔已经躺下了,但家里还亮着灯。舒伦堡轻手轻脚的在婴儿房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了卧室里。
“你不能总过这样的夜生活呀。”看见他进来,伊内尔半撑起身子,轻声细语的劝说着。但舒伦堡根本没有力气回应她,他疲惫的躺在了床上,头还没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舒伦堡感觉自己从很远的地方听到了伊内尔惊慌失措的声音:“瓦尔特,空袭!”
空袭
“嗯?不过是一次警报而已,”舒伦堡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有些烦躁的翻过了身,伊内尔真是太敏感了,这种小女人真不适合自己,“就算是空袭,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到地下室去。”
“可是……”伊内尔还在说了什么,舒伦堡更加厌烦的摇摇头,慢慢爬起来,走到了窗子那里。他朝外面望去,只见探照灯交叉的光束下,一家轰炸机正试图飞出高射炮交织的火力网。不过,它逃不掉了。舒伦堡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但他还是转过头面对有些失措的伊内尔,慢吞吞向她走过去:“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到地下室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舒伦堡突然感到脚下剧烈的摇颤起来,远比刚才因为高射炮造成的震动大得多。他顿时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本能的仰起了头,这时,他耳边传来了炸弹下落的嘘嘘声。
“糟糕,快卧倒!”意识到这可不是一次空袭警报,而是一次货真价实的空袭,舒伦堡赶紧朝伊内尔喊道。
“不,孩子!”伊内尔并没有卧倒,她正快步向婴儿房跑去。她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镇定和坚强倒是让舒伦堡愣了愣。
但他没能惊讶很久,因为伊内尔刚跑到门口,就听见砰地一声,整栋房子剧烈的震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坍塌一般。它半新不旧的结构在炸弹的蹂躏下发出吱吱的呻/吟。舒伦堡还没来得及做出正确的反应,就被抛了起来,然后甩到了对面的墙上。模模糊糊中,他隐约看见伊内尔跌倒在地上,耳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和楼层倒塌的撞击,还有婴儿房里孩子的悲啼。
这不是第一次昏迷,但是哪一次都没有像这次一样。眼前的黑暗仿佛特别漫长,好像一潭漆黑的湖水,泛着微微的涟漪,荡漾起触痛心房的回忆。寂静中,隐隐能听见时间滴滴答答的溜走,带走一切,只剩下凋零的残骸。脑中剩下的只有一个曾经占据自己一切的名字——莱茵哈德……
莱茵哈德,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其实我是讨厌说很多话的,可每次在你面前我说的话却最多。我也不喜欢虚假的微笑,可是当看见你我总是笑个不停。每个知情的人都说我是爱你的,于是我也就认为自己真的很爱你。但是现在,我却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未来。你给我的温柔我戒不掉,然而你也给不了我我想要的幸福。当你走上帝国的巅峰,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终结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永恒……
“瓦尔特,你还好吧?”伊内尔焦急的声音将舒伦堡从黑暗中唤回。他费力的撑起身子,掌心擦破了皮,流出殷红的血。他默默凝视着那一片鲜红,流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