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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茨立刻沉默了。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很久,我才看见他的唇角绽出一丝苦苦的笑容:“曼弗雷德长的不像他。”
我想我是无法抹去海因茨的悲伤了。因为这种悲伤已经刻入了骨髓。他会一直记着隆美尔的,我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一个死去的人。于是我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就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样相敬如宾。
到了第二年的3月,一天晚上,海因茨回来的很晚。我站在门口,心七上八下的,因为我知道现在元首身边的人动辄得咎,我深怕有一天盖世太保来通知我,海因茨因为健康原因永远离开了我。
不过最后他还是回来了,尽管模样憔悴。我急切的迎向他:“今天你出去的时间真长得可怕呀!”
“是的,而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被免职了。”海因茨的话让我瞬间如释重负。我情不自禁的拥抱住了他。真是太好了,以后终于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海因茨也抱住了我。我想他也终于放下了这些重担。晚上我睡得很好,直到凌晨时候因为习惯而醒来。出乎我的意料,海因茨并不在我身边。我赤着脚下了床,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客厅里,一点红色的火光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埃瓦,我终于不当那个什么总参谋长了。我的所有的野心和虚荣,我都放下了。你能原谅我吗?我现在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以为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不能容忍你的一再背叛。所以我支持了寇彻海姆。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埃瓦,我的小埃瓦……”
我默默的掩上门,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眼泪一滴滴落下,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流泪。
5月10日,我们投降了,一切都结束了。海因茨被美国人俘虏了,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我一直担心他落到苏联人手里。在美国人那里,他没有吃那么多苦,也没有被起诉。他回到了家,开始慢慢写他的回忆录。
说实在的,我对他怎么描写战争实在没什么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他会如何描写隆美尔。所以我时不时的翻翻他的稿子,想看看他怎么写这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可是他迟迟的没有写到那个人。这让我几乎失去了耐心。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忙完了家务,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无聊,所以我开始翻起来以前的旧物。就在我将杂物盒子翻到最底层时,一个小小的首饰盒叮当一声掉了出来。它很眼熟,我奇怪的打开,那里面只有几根短短的金发。我猛地想起那个时候自己幼稚的举动,想起了这是谁的头发。
我将它放在口袋里,慢慢踱到书房。海因茨还坐在那里,他的手边放着一叠新写好的稿子。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翻阅起来。这一次,他一直写到了诺曼底,但还是没有出现隆美尔的名字。
“海因茨,你的回忆录里少了一个人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这么轻轻地说道。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我缓缓掏出那个首饰盒,打开,然后放在他面前。
那一刻,我看见海因茨的脸白的好像稿纸一般。他的嘴唇翕动着,像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拈了几次才把那几根头发放进了手心里。他的眼眶里蕴藏着泪水,我注意到他死命咬着嘴唇,不想让眼泪落下来。我不忍心的背过身,不想看到他这副哀伤的样子。
就在我背过身的时候,我看见角落的字纸篓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摞稿纸,我以为是不小心掉落的稿件。于是我俯下身,将它们捡了起来。但是当我看见那上面的字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那一摞厚厚的纸上,从头到尾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但都只有一个名字——埃尔温隆美尔。
作者有话要说:外长乃要原谅我啊,我明天就把乃和锤子的番外发上去,呜呜~~~~~~~~ 其实主要是外长挂了以后锤子的怀念,锤子乃要好好怀念外长,听到了没?
番外 remember forever
1986年的茹科夫卡,天空湛蓝,微风吹拂。维亚切斯拉夫莫洛托夫静静地靠在国家别墅的窗子边,凝视着窗外的景物,但如果你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并没有焦距。
桌子的两端放着两只酒杯,其中一只里还有些残留的伏特加,石质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这一切都显示出这里刚刚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谈过什么。莫洛托夫直起了身子,走到桌边,将烟头倒进了垃圾桶里,他的神情还是那样若有所思。
菲利克斯丘耶夫刚离开不久,这几年来多亏他的不断造访,自己的日子才不至于很无聊。这些知识分子真有趣,他们喜欢听我谈这些所谓的□。可又有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句真话呢?从1969年开始,这个家伙就开始时不时的和自己谈上几句,我们谈过的内容太多了,有很多话说过就忘记了,可有些我可一直记着呢,哪怕别人都以为我忘了。莫洛托夫一边思索着,一边略显蹒跚的收拾着两只酒杯。清澈的液体让他想起了和丘耶夫的某次谈话。
“里宾特洛甫做香槟酒生意很有办法。”
“不错,他是酿造葡萄酒的专家……”自己这么说着,脑中自然而然的想要想起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可是盘旋的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像,“……他又瘦又高,谈判在克里姆林宫举行,我们在那里一起慢慢品尝香槟酒……他当然为斯大林祝了酒,也为我祝了酒……”
还记得当时欢笑的画面,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模样。记忆中他似乎是笑着的,趁别人不注意时朝自己露出一个特别的笑容,但是无论如何也忆不起他的脸,忆不起他究竟有怎样的笑容。
“西方有人写文章认为,在1939年除了和德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还签署了一项秘密协定。”
“没有什么秘密协定。”
“确实没有吗?”
“没有,没有,纯属胡说。”
其实是有的,是不是,约阿希姆?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约定要一直爱下去,如果这也算是秘密协定的话。
“外国有消息说,您和里宾特洛甫在莫吉廖夫市见过面。”
“是啊,这消息流传甚广。说我们在1943年见过面,我知道这谣传,美国电台播过,这当然是一派胡言……”
真不知道美国人是怎么知道我们见过面的消息的?可是约阿希姆,为什么我记不起你当时的表情,那时候你是在哭,还是在笑,还是只是那样高傲的望着我,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头很疼,似乎只要一想起与里宾特洛甫有关的一切就会这样。如果拼命回想甚至会感到眩晕。自己曾经私下里问过医生,为什么会无法回忆一些特定的人或事,医生说可能是强烈的刺激所致。那倒是真有可能,毕竟约阿希姆的死当时让自己以为自己也死了一遍。
“维卡,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没有罪,我不要死!”
“维卡,我真的不想死,战争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维卡,你也希望我死?你和斯大林一样希望我死,就因为我知道的太多吗?可是我怎么会说出去?为了你我也不会说啊!”
“维卡,你还爱我吗?如果你还爱我,你怎么能这样看着我走上绞刑架?”
“维卡,你可以给我一枪吗?绞刑,这实在是个侮辱,虽然我不是军人,但我希望能死得有尊严,更希望能死在你怀里。”
“维卡,为什么你不开枪?你要我死,却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宁愿让美国人和英国人动手,布尔什维克真是残忍呢。”
“维卡,我不要你记着我了,你忘了我吧,忘了吧……”
“维卡,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一个叫里宾特洛甫的人的……”
这些话反复在梦里回响,可是约阿希姆的脸却从未浮现。看来真的像他说的,自己真的已经忘了他了。莫洛托夫自嘲的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只是想想当时的对白就足以让自己夜不能寐了,如果再看到他的脸,他的泪水,恐怕自己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可是约阿希姆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莫洛托夫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回忆着。隐约记得他纤瘦修长的身姿,面颊经常是苍白的,在战争后期变得更加青白憔悴。单薄的嘴唇颜色很淡,用力吮吸时会变成娇艳的红色。湛蓝的眼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