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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诺诺称是,下去厨房取出两只大海碗,放在桌子,并斟满至溢出为止。
徐凤仪哪里见识过这个阵仗,吓呆了,象挣头鸭子一样,不知是好。他平日滴酒不沾,还没学会喝酒,平时闻到酒的气味也觉得头晕,这时看见仆人在他面前倒满一碗酒,而且这碗极大,这一碗酒只怕不只半斤八两吧!看来这一碗酒他肯定推托不了,他必须喝掉这一碗酒,这一关该怎样过呀?
“来,我的贵客,我敬你一杯,干了吧。”刘倚玉擎着一碗酒,满脸诚恳地对徐凤仪说。
徐凤仪愁眉苦脸,吓得把头摇得如货郎豉一般,手忙脚忙地拱手求饶道:“我,我……我……我不会喝酒,如何能饮下这一大碗酒?你就饶了我吧。免我饮这碗酒,你叫我干什事也行。”此时此刻,即使刘倚玉叫他学狗叫,钻胯裆,他也会亳不犹疑答应。
刘倚玉哪里肯依,不屑地道:“不会喝酒你就学,若因酒水辛辣而拒饮,你这一生别指望能体会饮酒的乐趣。我以前也不会喝酒,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学会了,以至吃饭时无酒不欢。来我的贵客,干了吧。岂不闻乐府诗中有云‘乐莫乐兮新相知!’人生最愉快的事就是结识新朋友。人们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也是这个道理。今日我与你也算一见如故,这杯水酒你不肯喝,太不够朋友了。”刘倚玉说完这话,撅着嘴巴,好象很生气的模样。她给徐凤仪传达的意思也很明确,不干这杯酒,后果很严重,这朋友就免做了。
徐凤仪看看酒,又望望刘倚玉,沉吟良久,忽下决心道:“我拼了,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好,干就干。有美女陪我喝酒,喝死了也值得。”
“拼了吧,否则人们怎会把喝酒说成拼酒,拼酒就是拼命跟朋友饮胜,博知己一笑。嗨,干了吧!”刘倚玉推波助澜道。
徐凤仪倏尔抓起那碗酒,叫声:“干!”仰头倒酒,喝水一样,咕噜咕噜把一碗酒喝得干干净净。
刘倚玉拍案叫好,竖起大拇指对徐凤仪笑道:“好样的,痛快,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她跟着也把酒干了。
喝罢一轮酒,刘倚玉正要劝徐凤仪吃菜。只见徐凤仪满脸充红,按着嘴巴猛烈咳嗽起来,原来他喝急了,不小心把酒呛入气管,咳得他脸红耳赤,狼狈不堪。
刘倚玉连忙给徐凤仪递过毛巾,安抚徐凤仪几句。
徐凤仪接过刘倚玉给他递过的毛巾,小心亦亦拭擦脸上、身上、手上的酒水,回想方才咳嗽时的狼狈情形,心中暗叫惭愧,寻思道:“这一咳,我徐凤仪定然是丑态百出,这装了半天的风流倜傥的美好形象算是毁了,好羞煞人呀!”他对刘倚玉又敬又怕,不怪刘倚玉强迫他喝酒,只怪自己的喉咙不争气,连这点酒也喝不下,太没本事了。
刘倚玉抿嘴笑道:“徐公子,我这般迫你喝酒,你别见怪哦,否则我就难过了。”
徐凤仪摇手道:“刘小姐,你放心,我知书识礼,怎会为这点小事跟你计较哩!”
刘倚玉拍掌叫好,道:“我早知道你是个厚道人,够朋友。好,今日不醉无归。”说着,又叫仆人倒酒。
徐凤仪已经微有醉意,哪酒劲涌上头,忘乎所以,自言自语道:“干就干,我才不怕你,你难道会比倭寇还厉害吗?我连倭寇也敢打,难道怕跟你拼酒?”
刘倚玉又问起徐凤仪遭遇倭寇的事情,徐凤仪不免旧事重提,把他随父出海经商,在东海遭遇倭寇的事情详细给刘倚玉再说一片,并在刘倚玉面前发誓,他决心杀尽在东南沿海一带骚扰百姓的倭寇,报家仇国耻。
刘倚玉小心亦亦地对徐凤仪说:“我听人说出没在东海的倭寇很多,也很厉害,你有杀倭逐寇的决心固然很好,有这种志气也让人敬佩,不过话不要说得太满了,将来做不到恐怕会让江湖的朋友笑话。在我面前说说没什么,我不会笑话你。在别人面前不要说这种大话,否则人家会笑话你,笑你幼稚!”
徐凤仪哪酒劲涌上头,这一刻他真的醉了,他借着醉疯大叫道:“我幼稚吗?我快变成失心疯了,神啊,倭寇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呀。我骂他们几句有什么可笑?只要上苍给我力量,赐我奇迹,比喻让我当上宰相,我立即派出我朝天兵扫荡倭国,尽屠夷种。你别怪我这么愤怒,你看看倭寇把我的人生变得这样糟糕,我能不恨他们吗?别怪我抓狂了,当人感到挫折沮丧的时候,会对身边的人事或者这个世界产生反感,并对这个世界抱有敌意,这就是道家所谓的挫折攻击吧。我对这个世界确实不满,恨天恨地,恨透所有的倭寇。神呀!请给我一把替天行道的尚方宝剑,我要杀倭寇!杀!杀!杀!杀!杀!杀!我要杀尽所有的倭寇,渲泄我的愤怒。”
刘倚玉看见徐凤仪喝了点酒,眨眼间象变了一个人,男人为什么这样易变?一点酒就乱性了,露出原形。她对徐凤仪喝酒后性格大变有些不解,看来酒确是好东西,女人至少可用酒来检验一下男人的脾气禀性。刘倚玉也不敢劝徐凤仪不要去杀倭寇,只是不住附和点头道:“不错,不错,言之有理。倭寇这么可恶,杀干净他们世界就清静了。”刘倚玉话虽然这样说,她其实也无法确信自己的结论肯定是对的。没有倭寇世界就清静了吗?不见得吧!刘倚玉并不知道男人身上的血液里有一种天生不安定的暴力因子,捣乱就是男人的本性,大多数男人没机会也要找个机会搞破坏,有机会肯定闹翻天了。
徐凤仪看见刘倚玉附和他的豪言壮语,也很高兴,恳求刘倚玉帮他一个忙,就是替他向刘云峰美言几句,让刘云峰收他作徒弟,以便让他跟刘云峰学艺报仇。刘倚玉对男人杀伐的事其实也不感兴趣,当时只是含糊答应。不过她对徐凤仪家中万贯家私被倭寇尽数劫去这事感到万分惋惜,希望徐凤仪能够振作起来,重振家业。
说到重振家业这件事,徐凤仪心中有点惘然。这些时日他遭遇两件事,让他对做正当生意人老实本份经营逐渐发家的想法的产生怀疑。一件事是倭寇抢劫他父的商船;另一件事是靠打劫倭寇而聚起泼天家私的刘云峰。这两件事触痛徐凤仪敏感的神经,深深改变徐凤仪的人生观。原来做强盗也可以发财,而且快速发财。只要学会武功,然后象强盗一样不知廉耻地去抢就可以了,用得着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做这正经生意人慢慢积累财富吗?不过他没有把自己这种怪异觉悟说出来,然后跟刘倚玉讨论。他有点气馁地对刘倚玉说:“我也重温我家的富贵旧梦,重建徐家的商王国……然而钱呢?没有钱,空手掉臂,何所希望?”
刘倚玉不以为然地道:“有钱谁不会做生意呀,没钱做成生意才叫真本事哩。”
徐凤仪甩甩头,似乎想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下,然后说道:“咽喉深似海,日月快如梭。岁月催人老,发财要趁早。今日浊酒一杯,与刘小姐讨论发财大计。我家昨天还道是富堪敌国,转眼又成穷光蛋一个。唉,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一场兵灾人祸,倭寇把我家万贯家私悉数卷去。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做人真不容易呀。”
“不容易也要活下去呀,总不成抹颈自杀吧?”刘倚玉漫不经心地说。
徐凤仪突然一拳击在桌子上,把碗碟震得叮当作响,大笑道:“我做什么正经的生意?算了,我也做这强盗的勾当,把失去的加倍抢回来,不就行了?”徐凤仪毕竟喝了些酒,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他心底下邪恶念想说了出来。
刘倚玉摇头道:“我不许你这么没志气,你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就该罚酒了,罚你三杯酒,且作诗一首。”
徐凤仪只好认罚,乖乖喝了三杯酒。
酒过三巡,刘倚玉也对这财神爷神出鬼没的事颇费思量,他问徐凤仪道:“财神爷怎么古怪成这样子呀!他总是存扎不定,今日帮衬你家,明日又帮衬强盗,也太不讲情脸了,难道强盗给他烧了很多高香么?咦,你说你家曾经阔过,瘦死骆驼比马大,你徐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会存贮几斤黄金吧。你家黄金那里去了,怎会无缘无故从人间消失了?”
徐凤仪一边悠然吃饭,一边故弄玄虚地对刘倚玉问道:“黄金的五行属性属什么?”
刘倚玉才懒得多想,不知道的事多想也没用。她直接反问徐凤仪:“黄金属什么?”
徐凤仪提醒刘倚玉道:“黄金属水吧!金生丽水,汤里来,水里去,转来转去,半输天上,半入泥土。”
刘倚玉笑道:“既然地里有黄金,你明日扛起锄头刨地去呀!看看你能不能从地里刨出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