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后的最后,声如蚊蚋,终于没了呼吸。
只有记忆深处一遍一遍播放着她的哀鸣。
“妈妈……救救我……我在等你……”
“妈妈……香织在等你……”
回忆重现的时候,小女孩香织的脸上,再次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让人怜惜,也让人心疼。
幸村敛眸,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啊。”然后微微地苦笑,“虽然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但是,我该送你走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种感觉。”秀一垂目,碧绿的眸子里一丝水光飞快闪过。
这种一边等待一边绝望着的心情,没人比我更能明白,在一片黑暗中想要见到光明,想要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想要用手去抚摸亲人的脸,想亲口去呼唤……而最终什么也做不到,身体不能凭借自己的意识行动,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看着,而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还有那种几乎就要消失的预感……那么沉重的思念差一点就无法寄托出去的悲哀。这个小幽灵勾起了那么久远以前的回忆,那段十四年来亦真亦幻的记忆。
净化
幸村察觉到了秀一的异样,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波澜。他只是拈起一张符纸,默默地喃诵几句咒语:“借用神之御手,成就虚像!”
风起,手电筒自动熄灭,同时四面墙壁上映出荧荧鬼火,给空气染上一抹幽绿。阴影中慢慢走出个挽着长发的女人,端庄美丽,穿着白色的实验用服装。
“妈……妈?”香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怯生生地唤道。
“香织,妈妈来找你了,怎么还不回家呢?”女人的笑容温暖。
“妈妈对不起……香织迷路了。”小女孩眨巴眨巴眼,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丢掉香织好不好?”
“没关系。”女人摇摇头,“香织不要哭,妈妈来接你了。香织不要害怕……妈妈会找到你的。”她的声音无比温柔,轻轻地张开了手臂。
“妈妈!”香织扑了过去,含笑带泪的,欢呼着的。
在小女孩投入女人的怀抱之后,温润的白光包裹住两人,一直在小女孩头顶和周身盘旋的青色执念,也在那瞬间被光芒化去。
房间里的阴气,已经全部被净化。
幸村的脸上没有表情,而秀一却看到了,在女人出现后幸村翕动的嘴唇……与女人说话时同步的频率。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将归于虚无。”幸村的脸在白光中显出几分圣洁,“忘掉今世,往生吧……”他看向小女孩的目光,温柔到极致。
“谢谢。”抱住小女孩的女人消失了,小女孩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澈,不再刚才那般绝望和茫然,“大哥哥,谢谢你……”剩下的声音被光芒吞噬掉,从她的口型中能看出,那是……“谢谢你完成了我最后的愿望。”
“呜叽……叽!叽叽!”贝奇抬起头,对化作光点的小女孩不停地鸣叫。
香织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挥挥手说:“贝奇,再见,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香织的脸完全融化在光里……她顺利地被送去了灵界,带着她的梦。
“果然还没有摆脱掉亲近纯灵体的个性么。”幸村看着兀自恋恋不舍的贝奇,笑了笑低声说道。
这只小妖怪,啊,不,它压根还不能被称为妖怪,只不过是天长日久稍微通了灵智的动物而已,对于干净的东西有着更为本能的亲近感,因而这个年仅五岁就死亡的小女孩的幽灵,即使执念根深蒂固,也是非常纯净的灵体……对于小动物而言,纯洁的东西的吸引力,甚至超过满月晚上天地间充盈的灵气。
一切都恢复了沉寂,苍白的月光撒入室内,显得很冷清,房间也好像变得更加空旷了。
三个人、两只妖怪静静地呆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仅此而已。
“结束了。”秀一喃喃说着,“愿平安。”他在心里祝祷。
“嗯,结束了。”幸村点头。
“幸村君对小孩子很温柔呢。”秀一突然微笑道,那种真正的温柔。
幸村也笑了:“南野君的情绪也不错。”
意有所指,秀一自然知道自己今日有些失态,但见到幸村没有进一步提起,便也就此揭过。
反倒是幸村接着说了句:“温柔吗……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极其轻微,“大概是因为,那是成年人犯下的罪吧。”
沉默了一会儿。
窗户外突然飞进来一只闪烁着红光的纸鹤,摇摇晃晃地落在幸村的脚下。
“终于来了啊……”幸村勾起嘴角,食指点去,“开!”
纸鹤顺着他的言灵浮起来,静静飘在他的面前。
“幸村君,好久没有联系了,近来可好?”平淡到几乎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从纸鹤的口中传来。
秀一听出来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妖怪酒吧的管理者竹野昔铭。
“有劳竹野君挂念,特意派遣式神过来,可有什么事么?”幸村面上又是惯有的柔和笑容。
“贝奇是我们酒吧不可缺少的一份子,这次有劳幸村君援手,才没有把妖气耗费。”纸鹤的绿眼一闪一闪,“特此道谢,承幸村君情分,妖怪酒吧必有所报。”
了然地笑笑,幸村点头:“举手之劳而已,竹野君不必客气。”没有拒绝,也就是默认了这个人情。
秀一黑线,他总算知道幸村这么积极帮着找东西的目的了。
“海棠,马上带贝奇回来。”纸鹤面向还在跟真田纠缠的海棠爱时,语气里带了些不容违抗的气魄。
“是是,我知道,不然就扣薪水对不对?”海棠爱翻个白眼,悻悻然从真田身边离开,抱起毛球,又对着真田一个飞吻,“最亲爱的,以后再来找你~要想我哦~”接着,从大开的窗子里跳了出去。
幸村看一眼额头青筋毕露的真田,不禁调侃道:“真田,最近你的桃花运会很旺盛……”有些忍俊不禁的,“要小心哦~”
“……幸村。”真田咬牙,“你太松懈了!”
这一下,连秀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部长!经理!真田!”丸井的咋呼声挽救了真田濒临崩溃的神经,“你们在哪里?”
“在这里!”秀一好心地放过尴尬状态的铁面门神,手指卷成筒,难得的回应呼唤。
“啊!找到你们了!”丸井第一个蹦过来,后面稀稀拉拉跟着几个人影,“诶?那个红衣服的美少年呢?不在吗?”
“东西找到了,他刚走。”幸村回答。
“啊……是吗……”丸井有点失望,随即四周一个环视,“这里是?”
秀一指着门牌,上书“生物实验室”的字样。
“这里就是一年前还很有名的生物实验室?!”丸井大大的吃惊,“现在都破破烂烂的了!”
“事物经历时光总是会消亡的。”柳生的镜片在月下划过一抹白光。
“没错,就是这样。”仁王肯定柳生的观点。
“啊,我想起来了!”红发少年一惊一乍的,让他身旁的黑皮肤胡狼桑原同学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顺便横移三尺。
“说起来啊,你们还记得前不久从学校离职的生物老师吗?”丸井沮丧了一下,又情绪满满地说道,“据说她因为做试验太专心,忘记了等待着她回家的小女儿,结果小女孩因为突发性心脏病去世了,后来,这位老师后悔得要命,就辞职去乡下了,还带着小女儿的骨灰,说是再也不会离开她……结果她负责的生物项目就此搁下,生物实验室也就废弃了呢……”
“这真是让人遗憾。”柳生说。
“嘿,研究吗。”仁王鼻子里哼一声,“对某种东西过于专注了果然会失去什么吧……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停一下,他枕着双手仰头说道,“有得必有失……么。”
谈论几句,大家终于还是决定回去了,时间已经颇晚,不能再多做耽搁。
幸村和秀一走在最前面,两人并肩而行。
“幸村君不是跟竹野君很熟悉么,怎么却好像没见过海棠君一样?”秀一有些疑惑,他记得竹野昔铭说过的,妖怪酒吧跟幸村家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我可是个未成年,怎么能去酒吧?跟竹野君通话的时候都是用的传讯纸鹤。”幸村拍拍秀一的肩,忍不住地笑,“可不像南野君这么厉害,十四岁的年纪就能从酒吧里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