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至今为止获得的最有价值的线索,他终于摆脱了无头苍蝇团团转的状态,而有了一个可以追寻的方向。虽然这个故事太多疑点太多含糊其辞,但是总比毫无头绪强得多。
然而令他在意的还有一个问题,黑瞎子。
这个男人与莫名出现在解宅的那包烟有脱不了的关系,而他今天故意向解语花提到“解神医”与那八字箴言的关系,意图其实已经非常明显:摊牌。
对土夫子感兴趣的一般也只有土夫子。
而黑瞎子想表达的意思就是:
小九爷,我也是冲着这个墓来的。
我不会要求你离开这个地方,也不会自动退出。所以咱们按着规矩来,先到先得,要玩心机或者耍手段,我都奉陪。
☆、【捌】
在透析了黑瞎子的意图后,解语花很想给自己一板砖。
当初就应该把那个要死不活的黑瞎子丢在一边,任他自生自灭去。现在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时间已经很紧迫,还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难缠的大麻烦,小花这郁闷的,简直想以头抢地。
但事情总不能一直拖着,太被动。解语花琢磨了一下,就决定当晚去会会黑瞎子,是打是和,怎么个打法,总得有个共识。解家人做事一向有规有矩,乱来迟早会出事。
唯一比较值得欣慰的是他们都只是一个人,拼的是实力和运气,这样公平。但小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绑着纱布的腿……又有种给自己一巴掌的欲望。
都怪这镇子的氛围太好,松懈了戒心,不然放在以前的解语花,是看谁都不用正眼的。
唉……
当晚的月色依旧非常好,小花拄着拐杖回到瞎子住的老宅子,这几天就他一个人,院子显得有些冷清。瞎子的房间亮着灯,解语花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一般初次的谈判很少会直接动手,但是黑瞎子的脾气他摸不准,所以还是将随身的古匕首插到腰间最顺手的位置,才推门而入。
然而骤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解语花一时忘了反应:
房间里一身黑的英俊男人枪口对着他,在门开的瞬间,扣响了扳机——
“嘭!”
……
这一刹那解语花脑子里飞快地跑过了很多东西。
老九门,倒斗,唱戏,还有前半辈子那磕磕绊绊的人生。他知道自己会死在盗墓贼这条路上,却没有想到会死在这里。而最强烈的念头却是,他如果死了,北京城里那已经水深火热的解家,该怎么办……
解语花愣在当场,那个男人却笑着转了转枪,然后收了回去,他的胳膊上没有硝烟反应……
身上也没觉得疼,解语花的脑子重新开始转动,这男人放空枪,没有子弹……
呼吸口气,心脏似乎重新归位。
解语花濒死过不少次,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突然,这么逼真,他已经不止想骂人了,右手不自觉摸上腰间——
这个完全不安排理出牌的男人,简直让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他应该是黑瞎子,但又与之前的截然不同。
虽然都是一身黑,宽大的墨镜,但是他刮掉了胡子,修整了头发,再加上气质的蜕变,就瞬间从一个不修边幅的普通男人中脱胎换骨。
他看上去比解语花大不了几岁,浓眉,棱角分明的五官,下巴线条很凌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不仅英武,更有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嘴角的笑一点得意、一点痞气,介于有魅力和不知所谓之间,邪恶,霸道,又高深莫测。
这样一个男人对着你开枪,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视觉上,都是莫大的冲击。
如果只是想给解语花一个下马威,那么他不止做得很好,甚至过于出色了。
解语花平复了心跳,走前一步,反手不算温柔地甩上身后的门,随口问:“你是想谈,还是想打。”
……
“先谈,再打吧,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黑瞎子坐在房间最里面的太师椅上,摸了一块绒布来擦枪,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完全没关系一样,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床铺,示意小花不用客气。
解语花一肚子火,被他四两拨千斤地搞得没处发泄,就有点郁闷,但是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还是走到床边坐下,挑眉第一句话就直捣主题:“琉璃孙儿子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儿爷,说话要讲证据,你为什么会认为那破事跟我有关?”
“落在池子边的烟是你的,闯进我书房把烟拿走的黑影也是你。”解语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黑瞎子手边的烟盒,续道,“红河,你惯用的牌子,我虽然不抽烟,但是闻过的味道,会一直记得。”
“那也只能证明我当晚去过你家,不能说明我干了什么。也许我只是喜欢你家的老房子,去参观参观,或者我其实是喜欢你,半夜相思病犯了去看看,都有可能。”瞎子漫不经心地擦着枪,边道,“这是半命题作文,花儿爷,关键词放在那里,中间你想怎么编都行。”
解语花闻言一笑,反问:“那你是喜欢我家的宅子,还是喜欢我?”
“以前喜欢你家宅子,”瞎子顿了顿,不真不假地说,“现在喜欢你。”
没料到黑瞎子会这么回答,解语花愣了一下,这个“喜欢”千回百转的,他一时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意味,只好忽略了这句话,转而道:“可是你现在在这里,盘龙镇可没有解宅,如果不是对那八个字感兴趣,我觉得你没有理由做出之后的那么多事情。”
瞎子闻言点了根烟抽着,也不反驳,就悠悠闲闲地继续擦枪,像是对情人一样,温柔,细致,还有那么点□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妨开门见山。”解语花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黑瞎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个墓里的东西,我势在必得,你如果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理由,最好不要跟我争,老九门的手段你知道,不用我多说。如果你执意,那咱们就各凭本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论最后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怨你,也不会同情你。”
黑瞎子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莫非是月圆,怎么大家都脱掉伪装的外套,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这才是老九门,这才是真正的解语花。
冷漠、孤傲、强大,戏子的多情犹如他蒙骗世人的面具,完美地掩饰了少当家不择手段的本心。
黑瞎子会演,解语花又何尝不会演,他甚至是最会演的,瞎子骗了这个镇子,而解语花骗了全世界。
黑瞎子没说话,看着解语花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后者正疑惑他要干什么,就见瞎子手腕一转,枪口再次对了过来——
也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语花伸手灵巧地摸上他的枪,拇指□扳机,顺势往外一掰,黑瞎子吃痛,也没真心想反抗,就任由小花缴了他的械。
这次解语花是真心怒了,同一个人,同一把枪,对着他两次,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没有办法再咽下这口气。
黑瞎子也注意到他冷下脸来,眼神骤然凌厉,反手摸出匕首一个用力,他那把随身的手枪就被解语花钉在头顶的墙壁上,瞎子抬头瞄了一眼,赞叹了一声,好功夫。
解语花低头凑过来对着瞎子的墨镜,声音虽轻,却很有气势地说:“小心一点,否则下次插的就不是枪,而是你的手了。”
亏得他长了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个性倒是比男人还男人。
太暴力了,刀子多血腥啊,瞎子腹诽,要插,也应该换一个更有力更持久的东西来插才对。
小花压根不知道这男人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带颜色的玩意,他见瞎子不做声,以为是震慑的目的达到了,就直起身拔出插在墙上的匕首,整理一下衣服,潇洒地离开。
废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黑瞎子也没捡,抬手关了灯,摘掉墨镜,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一点火星,忽明忽灭。
☆、【玖】
庙会日益临近,秋收也暂告段落,整个镇子都沉浸在一种欢腾的气氛中,每个人都是一脸洋洋笑意,幸福得要滴出蜜来。
镇民的热情和友好让解语花重新记起他现在身处的是民风古朴的村镇,而不是外面勾心斗角的城市。被黑瞎子带起来斗争心也因为戏曲的排演而逐渐消减,最后弥散在镇子清甜的山泉中。
黑瞎子就像是他的“北京城”,他的迷障。有他的地方,解语花总是不自觉做回“花儿爷”。
之后的几天,小花没有再见到瞎子。这人的行踪跟他的性格一样捉摸不定,仔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