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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来,给苏安打电话。”李唯森递过去一个新款手机,她的手机估摸早为车祸摔烂了,看左亦不接,替她拨出号码,塞入她手里放到耳边。
“喂。”“喂,你好?喂?”苏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唯森无声的张嘴说,说、话。
她张嘴哆哆嗦嗦的带着哭腔说,“苏安,是我。”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 “小亦?”
“我、我在医院,我想、想见你,你过来,好不好?现在、就过来,好不好?”一句话被哭到哽咽的左亦说得断断续续,字像含在嘴里,苏安费了很大劲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苏安的声音一下紧张起来,就听电话那头兵荒马乱,摔门的声音奔跑的声音,匆匆问了医院说:“别怕,我这就过去。”
李唯森伸手过去按掉电话,摸了摸左亦的头顶,低声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千万别让我为难,小女孩。”便退了出去。车祸是他安排,事后也有人一直跟踪,所以才会清楚她在哪家医院,他也知道警察来过,可他不担心,这世界其实是个灰色地带,不是非黑即白,很多真相心底明白就好,也说不得清楚。她受伤,回心转意的好契机,也不会让苏安起疑。他与左亦做了场交易,她回到苏安身边,他便不起诉。他其实没必要把一切说的明白,但李唯森就是想要左亦怕她,他会把她身上的锐气野心自负通通磨掉,训人堪比熬鹰,要一点点掏空它,折磨它,摧毁它,李唯森要的就是左亦对他的畏惧之心,这样才会变得听话顺从。只要苏安爱她一天,她就是死,他也会要她死在苏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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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98)
苏安心里跳得厉害,生怕左亦有什么意外,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左亦,哭得这么脆弱绝望,哭得她心里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苏安气喘吁吁的跑进病房时,胸腔里的空气被榨得一干二净,因为等不及电梯,从一楼跑到十二楼,这会才觉得胸口发疼。
左亦已哭得发不出声音,眼睛肿得像核桃仁只剩条缝隙。 看见苏安一把抱过去,还在掉眼泪,想把那些恐惧委屈通通的哭出去。
苏安愣了一下,摸着左亦的头安慰到没事,没事,我在呢,我在呢。心里像要掐出水一样的柔软。以为她惊恐未定,等左亦哭个痛快,倒了杯热水,让她慢慢喝下润润哭哑的嗓子。
左亦一直拉着苏安的手不放,苏安没办法,只得让她牵着,苏安细细看着已经离开自己9个月的左亦,觉得她留长头发的样子很好看,染成黑色的头发也很顺眼,总之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始终是喜欢的。
苏安趁她睡着的空当,向医生问了情况,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左腿断了,骨头粉碎性骨折,伤情比较重,治疗加上以后的复建,她的腿也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能在剧烈运动,例如长时间奔跑,跳远,有伤害性的运动都不能去做,最重要的是她会变成瘸子。
左亦给了苏安房门钥匙还有地址,要她帮忙拿些换洗衣服,苏安还钥匙时,左亦说你先帮我保管吧,有什么事你也方便过去,苏安就真的留下了,抽空时就去打扫一下,帮忙交交上个月的水费电费。
苏安不分白天黑夜亲力亲为的照顾着,更是买了个看护床,睡在病房,苏安不让左亦吃医院的饭菜,每天都回家做饭,一天三顿的来回往医院跑,半夜趁左亦睡着,跑回家慢火熬上几个小时的骨头汤,都说吃什么补什么,苏安是变着花样的熬,牛骨头,猪骨头,老母鸡汤,奶白的鱼汤,有回苏安煮汤实在犯困就在厨房睡了过去,等醒过来只剩个汤底,都熬干了,就又重新做了份饭菜,等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时,左亦无比委屈的看着苏安,因为腿吊着,下不了床,每次都是苏安抬她做轮椅,在一旁扶着她,左亦不好意思叫护士,硬是尿在床上。
苏安当下心疼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左亦,边换床单边说小时候我也常尿床,总是被妈妈罚站,七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被罚了三个钟头。
苏安看左亦越来越红的脸,很快闭嘴什么都不在说,隔天就请了看护,就怕自己不再时,左亦又犯傻气。
苏安知道左亦爱干净,就嘱咐看护每天拿热水给她擦擦身子,左亦抱住苏安的胳膊死命的摇头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让别人碰,知道她拧劲又上来,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伺候着,苏安的眼总是低低的,不小心看到重点部位,会迅速扭过头,后来习惯,也不扭捏了,她的内衣裤都是苏安亲自换洗。
见左亦无聊,苏安成捆成捆的往回买书,后来去电子城买了上网本安装无线上网,让她解闷。
那天苏安把左亦倒过来,让她头冲床尾,底下接了个盆子,调好水壶里的温度,往她头上浇着水,挤了洗发水揉她的头发,苏安的力度适中,时不时按两下,左亦舒服的眯着眼睛,像只晒暖的猫,苏安拿水仔细的冲着泡沫,怕水弄到她眼里,拿了条干毛巾搭在她眼上,又从床上拿了条干净毛巾给她擦头发,直到换了三条毛巾擦得半干才停手,旁边的看护羡慕的说,你姐对你可真好。
一句话说得两人脸色各异,谁也不出声。
看护二五眼,反正平时这两姐妹就很安静,很少说话,这会也当她们害羞或者不善言辞,反正就是没看出不对劲来。
左亦趁看护出去倒水,对苏安说:“她真傻,咱两姓都不一样,还当你是我亲姐呢,苏安,你是不是故意请个脑残伺候我的?”
苏安笑出声:“少乱说,她不清楚,我跟她说你是我亲妹妹。”
左亦怪怪的看她一眼,这眼神不像以前那样藏着刺,苏安说不上哪不对,只是感觉不太一样,自从她出车祸以后,对自己依赖到像是小鸡认妈妈,恨不得寸步不离,虽然很少开口说话,可是态度却是温和的。
中间警察来过一次,只是说至今没找到肇事车,人更是不用说了,当然没抓到,又问了问左亦情况,可还是像上次一样什么都没问出,这案成了悬案,只在公安局挂着名,也只有左亦跟李唯森在清楚不过是怎么回事。
住了四个月的病房,入院那会还是春天,出院时天上的太阳都能晒死个人,左亦被养的又白又胖,腰上能掐出一圈肉,本来就瘦的苏安,眼窝陷进去,除去骨头就是一层皮。
为了方便照顾左亦,苏安住进了左亦那,以前的事谁也没去刻意提,左亦开始示好,做饭的时候会搭个下手什么的,偶尔早上也会给苏安熬个粥,还指着那盆半死不活的米兰花说,我是因为你才买它的,我还给它起了名字,蓝朵儿。因为一张床,两人只能睡在一起,她缠着苏安非要盖一条被子,硬要搂着苏安才肯睡觉。
苏安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左亦怎么明示暗示就是无动于衷,以前左亦是怕她想得太多,这回是嫌她想得太少。
等左亦好得七七八八苏安没一点犹豫的搬回了家,留下左亦咬牙切齿,这期间李唯森没找过她,可是左亦知道,李唯森的哪只眼兴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觉得锋芒在背隔天就收拾细软,追了回去,她是真怕了,唯有在苏安身边才觉自己是安全的。所以不等李唯森上手段,自己就手脚麻利的乖乖就范。
兔子急了也咬人,苏安真是被左亦逼到份上了,左亦还等着苏安喜滋滋的迎接自己,结果苏安气其败坏的对她说:“一次次的看着我围你团团转是不是特别过瘾?觉着我特好欺负,一面贪图我对你的好,一面恶心着我,你不就仗着我爱你么,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我说过一个不字么?我当老妈子伺候你,我心甘情愿,我让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因为我爱你。可你都走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已经试图忘记你了,你一个电话,全都给毁了,你每走一次,我就像死上一回,你日子过舒坦了,又来折磨我?左亦,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次你还要这么对我,我会恨死你,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左亦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她居然感到心疼,不强烈,绵长而微细的刺痛自己,你看,她们互相被对方逼得疯狂,现在的她意志早被一一击垮,她是笼中困兽,连挣扎显得不必要,她上前抱住苏安,她们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剧烈颤抖,左亦想,以后这里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她哪也去不了,她没力气斗下去,她再也跑不动了,她呢喃着在苏安耳边重复的说:“不走了,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