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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思剔透。”左亦拍手叫好,连连称奇。
“为什么?”
“你不觉得看一个人为你挣扎为你痛楚,像菜板上凌迟的鱼为你绝望不堪,是件异常有趣的事么。呵,江节,你估错了筹码,明明是你们三人的角斗,为什么拉上我一起垂死挣扎,凭什么我要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江节,你拖我进来不过为了报复你那可悲的爱情,谁会管我死活,苏安、都是为了苏安,凭什么我就不能伤害她?你看我们目的不一样,可我们都在做同一件事,就是伤害她。”左亦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反而看起来像是要哭泣。
疯了,在这沉闷与束缚的城市里,他们都疯了,这种残忍与绝望带着隐讳的诅咒和藏在世俗背后的虚伪,任谁都看不清它们的脉络,凭借那些一开始被他们夸大了后来就真的变得强壮的非难。
江节开始难过,他的眼布满忧伤越过左亦,艰难出口,“苏安。”于是她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听了多少内容的苏安欲盖弥彰的故作镇定,脆弱且不堪一击,沉默着转身离开,没有指责,有质问,没有眼泪,什么都没有。
不自私,不爱情,不疯癫,不成活。
37
37、第三十七章 …
(82)
苏安把垃圾放到门口恰巧被一个有些狼狈的女人撞的满怀,江节公寓门敞开着,隐隐约约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她想问左亦是否安好,想她是否又受了伤,她迟疑片刻缓慢的走进去,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其实她听到的不多,刚好把不该听的全部入了耳。
人太过震惊或伤心时往往忘了惊吓亦疼痛,反而失掉太多实感,心里也会宠辱不惊,刀枪不入。她能感觉身后两双如履薄冰的眼,而她的步伐越发不急不缓,步步周正,她从不曾去伤害谁,可太多人恨她,没人爱她。
电话响了好多遍,她才有意识接起,听到声音,好一会才确认,是她父亲,她已经忘记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甚至忘记她的生活中,有父亲的存在,有家也有亲人的感觉,孤独是可以习惯的。
没有热切的寒暄与关怀备至,只有不知所措的尴尬,父亲说来这座城市办事顺便要来看望她,问她时间是否方便,如果可以他想现在过来。苏安说好,便挂掉电话。
父亲到访时,本还晴着的天下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苏安给这个对她已经有些陌生的男人倒了一杯热水,搬来椅子坐他对面沉默不语。
“你瘦了。”父亲端起水杯轻轻吹散热气喝掉一小口,握在掌心表情严肃,笔直的坐在位置上,可笑的是他拘谨的样子,像天外来客,好似这不曾是他的家。
“你华姨本来也想带上苏锦来看你,但是苏锦生病,所、、、?”父亲像忽然想到什么,急促的噶然而止,反倒添了不言而喻的隔阂,像意识到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新家庭不大稳妥。
苏安像是没有注意到往父亲的杯里续着热水,表情恬静,像见了底的湖水惊不起一丝波澜。
父亲的话很少,苏安更是惜字如金,她不看他,眼睛也只盯着他胸前妮子大衣的金属扣子,他连外衣都不曾脱下,看来不会久留,苏安故意试探。
“事情办完了?”
“恩,办好了,晚上的飞机。”
“这么急。”
“、、、你知道,明天苏锦过生日,我答应她,陪她过生日。”父亲局促不安的搓搓手,小心翼翼看她表情,有些讨好,有些歉意。
“苏锦的生日与我何干,当初你对苏逸可没表现的似现在这样像个合格的父亲。”少言的苏安忽然尖锐起来,郑重有声脸色森寒。
“不要再提苏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改变,无论如何苏锦她是你妹妹,你不该迁怒于她。”父亲的脸色因为愤怒有些涨红,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砸出清脆的响声,站起身焦躁的左右渡步激动的说。
“你还要这样多少年?你以为你这样生活报复了谁?报复我吗?报复我们一家吗?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你对她们太刻薄。”
“我们一家?呵,如今你有多珍视苏锦,当初就有多怠慢苏逸。我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苏安有着如鲠在喉的委屈与恨意,她像活死人一样生活,陪上所有本可以欢喜的青春,她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活生生的死在眼前,她必须刻薄,生活不容许她宽容良善,她又报复了谁?有伤害过谁?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可以撼动他们仍然继续的美满生活,她是他们完满人生里的一根刺,时不时提醒着他们拼命遗忘,或者已遗忘的过去。
“你们?你嘴里的“你们”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不接受,可这是事实。你为什么不能友好点?苏逸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我从来没有忘记,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以为我会好过?可生活在继续,我有我的责任,你懂吗?”
“你的责任里早就没有我与苏逸,苏逸死了,这世上便不在有我的亲人。”
“我与你母亲对你来说微不足道吗?是我们生了你。”父亲眼神里的伤心多于愤怒,苏安一直抵触他,自从离婚后,苏安跟着她母亲,与他长久分离,也就日渐生疏,苏逸死后,苏安更不在开口叫他,两人中间建了一堵墙,随着时间推移,隔阂越来越深,联系更是稀稀疏疏,近年他想改善关系,表示亲近,苏安对自己更是冷硬生分。
“你以为让我们衣食无忧就是尽到责任,我们不是东西,不是你们喂饱就能丢弃一边的猫狗,你从来不知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毁了什么。”有些东西永远是物质与金钱弥补代替不了的,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挽回的,譬如体重,譬如良知,譬如头发,但不可挽回的东西更多,譬如旧梦,譬如伤害,譬如爱,譬如消失的人。
“我知道与你母亲的分开,深深伤害了你们,这么多年我一直愧疚,当年我们实在是走不下去,苏逸已经不在,所以你要给我机会补偿你,我说过只要你开口,一定满足你。”
“、、、还我一个活生生的苏逸如何。”苏安沉声说道。
“你在折磨我,刁难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父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是我们害死苏逸,把她逼上绝路。”
“当年的事是意外,我不能让17岁的孩子去做一名母亲,更不允许我的女儿成为未婚妈妈,她如何对待异样的眼光生活,她一辈子都会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我不能任由她毁掉自己,你想这个社会会接纳她吗?我别无选择,我是一个父亲,我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保全她往后的日子,顾全家族的脸面,是她一步错,步步错,她不该怀孕,更不该自甘堕落的去吸毒。”
“可那又怎么样,我们依然难辞其咎。”苏安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凛冽的雪呼啸而至,任由疼痛蔓延,从掌心到指尖,没有一处不苍凉。
父亲颓败的跌入沙发,忽然之间显得苍老,神色悲怆,他一直不肯承认,承认自己的过错,那太残酷,可他的确悔不当初,是他的抉择铸成大错,如果当年他肯退让一步,苏逸不会这样死去,他可怜的女儿起码活着,他的泪水浸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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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83)
父母离异,带给苏逸的打击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期到的,以为她还小,就算伤痛也会及时愈合,可他们忘记,水晶的脆弱不是因为它的敏感,而是因为它的锐利。父亲再婚时,打碎了苏逸心底依稀期盼的团圆。
父亲的新婚妻子华姨对她倒也不是不好,可到底哪里是不同的,相处时对苏逸始终带着一份止于礼的冷淡与点到为止的关怀,苏锦出生时,苏逸也曾欢喜,可这欢喜里的落寞与不安是父亲忽视的,他以为,苏逸很幸福。
在大些时,每当看见苏锦缠着她母亲撒娇耍泼,索要华姨宠溺的眼神与温暖的怀抱,苏逸总是羡慕的,所以拼命谄媚着讨好,摇尾乞怜,一度期望华姨的满目慈爱也能零星的分给她,可递过来总是客气问候,苏逸以为自己不够好,不讨华姨欢喜,可后来彻底明白,自己与苏锦是不一样的,生活里事无巨细的妥帖安排,言行里到底少了血浓于水的温情。
父亲出差带回来的礼物苏瑾先挑,父亲下班回家第一个怀抱的方向总是苏瑾,饭桌上苏瑾爱吃的饭菜他都记得,苏锦生病时推掉应酬陪在身边,总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孩子间的争宠与分歧与隐约的竞争意识,在父亲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