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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管带打听过,王爷以前也不是总往戏园子里跑的,最近的确是来得太勤了。你说这是为何?”
“那一定是来看容止和文亮的呗,你们好好努力罢,成功的机会很大。”
“真是这样吗……”容止看着莫斐,缓缓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爷一直看着你来着……”
“怎么可能,我又没蠢到不会审时度势。舞剑那天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是他却摸着文亮的手。”
“你……很在意他摸着文亮的手吗……”
“……”
“小斐,为什么你不说话?”
“好烦呐。我不是因为他摸着文亮的手才生气的,而是因为我做了那许多以后他居然还摸着文亮的手……就好像我不如他似地……”
“……”
“真不甘心。”
“……”
“小斐,今天晚上我还想睡在这边。”
“嗯。柜子里有给你洗好的换洗衣服,换过再睡吧。”
“嗯。你人真好,可惜别人不识。”
容止换过衣裳,在莫斐床上缓缓躺下。他们俩本都极瘦,这床也算宽敞,所以睡着并不拥挤。
莫斐与他又说了一会儿话,实在困得不行就睡了。就算在睡梦中,也像谁在为难他一样,一直皱着眉头。
容止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睁开。他看着面前的面孔好一会儿,这才又闭上眼睛。
至此,一夜无事。
8
8、共赏夜樱 。。。
这一日,班主见莫斐实在呆得闷气,拿了几个小钱打发他到街上去买点胭脂水粉回来做戏妆用。莫斐知这花得都是王爷的钱,心中那个痛快啊,都捡最贵的买。只可惜班主给得就不多,没痛快多会儿就囊中见底了。莫斐拿着采办来的货物刚走进园子,就看见远远地有人从山石后面转悠了过来。
晦气!
莫斐暗骂一声,转身要闪,却不想上官白也是个眼尖的主儿,远远就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于是高声道:“那厢站着的是谁?鬼鬼祟祟的,见了本王既不下跪,也不叩拜,难道还反了不成?”
莫斐刚转过去的身体只好又转了回来,对着王爷盈盈下拜。
这时上官白已经走到跟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冷笑道:“我说怎么会有人这么没眼力劲儿,原来是你啊。如此行色匆匆,躲闪神色,是见了本王的缘故吧。是不是很想变个什么东西赶快逃走啊,学麻雀飞走?学水蛇游走?学蟾蜍跳走?学蜘蛛爬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莫斐心中叫苦不迭,也只能屏声敛气垂首道:“小人原不曾看见王爷,只是忽而想起班主交代的某样东西还没买来,心中惊惶,才急匆匆赶快行走。若小人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上官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满意。他围着莫斐转了半圈,忽然道:“买的什么?为何你身上这般香?”
“禀告王爷,采买了一些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王爷忽然上前一步,捏着莫斐的下颌抬起来,微皱着眉道:“你脸上为何这么白,偷偷擦粉了吧?”
莫斐气急,连忙辩解道:“小人这是天生的白皮,如假包换的白皮,并不曾抹过什么。”
而那人似乎不信,伸手在他脸上捏了好几下,又看了看手指,这才哼了一声。
“算你老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莫斐被捏过的地方早就腾腾腾红了起来,王爷面前又不好造次,只好低下头,一边掩饰一边道:“ 王爷如再无他事,小人告退了……”
“谁说我没事了?”上官双手负后,神色淡淡道,“前年东瀛进贡的樱花,我记得搬了几棵到这边来养。算算日子也是开花时节了,可是刚才我转来转去也没找到。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在哪里看到过?”
莫斐细细想了一遍,回答道:“刚进园子的时候曾见过几株不认得的花树,前两天再经过时,看见有的已经开了,满树淡红色的花朵,并不曾长叶子,不知王爷说的是不是这个?”
“正是。”
“那花树在雪梨园,王爷只要顺着这条小径,穿过前面的月门……”
“废话少说,前面带路。”
上官不由分说打断了莫斐的话,负着手慢悠悠踱起了方步。
莫斐忍气吞声,只得带着上官来到那雪梨园内。只见远远望去一片云霞般绚烂的樱花,映着碧天绿地更显纯美。莫斐前几天路过时还不曾开得如此繁茂,这一见之下顿时倾心,就连旁边站着的人也忘记了,情不自禁轻叹出声。
上官回头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怎么了?喜欢?”
在上官面前,喜欢这两字是绝对不能乱说的。于是莫斐斟酌道:“也……谈不上十分喜欢,只是没见过这景象,有些惊讶罢了。”
“这樱树可是圣上钦赐的。”
“……难怪开得如此绚烂多姿,原来前有圣光照耀,后有王府瑞气,果然非凡品也……”
“不过这樱树自来这别苑后我就没管过,下人们胡乱照应,我看长得乱七糟八的,很没规矩。”
“……”
莫斐真不知这马屁要怎么拍才能拍到马屁上,索性住了嘴不说话。这时候,上官背着手信步而行,围着樱花树又转了两圈,最终还是摇摇头道:“始终差点意思,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他对旁边的随从勾了勾手,道:“告诉膳房,晚上本王就在此处用膳。另有几点,你须记住……”于是这般那样交代了半天,才挥挥手让其退下了。莫斐本来也想跟着退,却听见后面那个声音冰寒刺骨。
“谁又说你可以走了?怎么这么没规矩?”
莫斐没办法,只好继续在旁边候着。过不多时,一群仆人鱼贯而人,抬桌子的抬桌子,抬椅子的抬椅子,间或还有无数珍馐,如流水一般传了进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上官坐下后,只略用了其中几道,吃了有多半碗御供粳米,多数是持着一个玉瓶自斟自饮。莫斐看着那满桌子的佳肴,越发觉得今天出门的时候腰带系得太松,都快掉下来了。正想着这桎梏不知何时能解脱,忽然肚子咕咕两声,叫得好不响亮。
莫斐顿时脸红过耳,上官转过头来,故作诧异道:“哪里传来的不雅之声?”
眼见掩饰不能,莫斐只好垂首道:“是小人腹中饥饿之声。”
上官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蹦出两个字来:“憋着。”
这也能憋得住?!
莫斐正觉得举天之冤莫过于此,忽而上官换过一个仆人过来,悄悄耳语两句,于是仆人拿来一套食盒,装了几道清淡小菜,又乘了一碗绿油油的粳米饭,走到莫斐面前。
“王爷赏你的,快吃吧。”
终于可以解脱了……莫斐含着泪花儿接过食盒,鞠躬道:“谢王爷赏赐,小人告辞了。”
上官慢慢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幽幽道:“我可没说你可以退下……”
“可是……太祖有训,不同等级不可同桌而食,不同等级不可同位而食……”
“不错不错,本朝的规矩你记得很好。”上官回过头来,笑眯眯道,“你的确不可以和我在一张桌子上用食,更不可以站的比我高用食,但是,太祖却并没有说你不能蹲着啊……”
“本王特许你在此处蹲着用食,快谢恩吧。”
我……
我操你大爷!
待到夜幕降临后,这园子越发显得荒了。本来就没什么生气,几树樱花虽然开得绚烂,但黑暗之中也品不出什么味道来。而且夜寒如水,天气越发冷燥起来。真不知这王爷到底要做什么,居然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又等了有半个时辰,上官望望天,才略点了点头,道声差不多了。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莫斐招手道:“过来,这边站着。”
莫斐莫名其妙走了过去,而上官亦不再看他,只对着旁边的随从点了点头。这时,不知从哪儿钻出好些下人来,三五成群的,围成十来个圈儿。过不多时,一个个用宣纸糊成的灯笼就飘了起来,下面还烧着一小截儿蜡烛。
孔明灯?!
此时,更有仆人们在孔明灯下系上绳子,高低错落着放了出去。这些孔明灯在气流的鼓动下缓缓飞起,随着光源的延伸,一副夜晚才有的特殊美景次第展开。那樱花被夜色、月光、灯火渲染了不同的色泽,如霞如云,如渊如谷,再配上高低不同远近不同的孔明灯……莫斐只觉得一口热气堵在嗓子眼里,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夜樱……美吗?”
莫斐转过头,看着身边依然笑盈盈,却永远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