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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沈从云还真的有点怕胡雪岩这一招。这不才喊了一嗓子要跟俄国人拼命而已,胡雪岩就猴急的上门来诉苦了。
见沈从云笑而不语,胡雪岩劈里啪啦的一阵飞快地拨弄算盘珠子,让后翻开一本账本,指着上面地红数字道:“子归,你自己看吧,咱还剩多少家底。”
钱财上地事情。沈从云一贯是放手让胡雪岩和王炽去折腾,沈从云也知道自己花钱太厉害,看这意思财神爷也有罩不住的时候啊。
“不好意思说是吧?还是看不明白?不要紧,我来算给你看!”胡雪岩哼哼两声,拿过算盘拨了几下道:“看好了啊!甲午年间和日本打仗,别的不算,单单是饷银这一项,每个士兵一年的双响。就是一个人六十块银元。十万人就是六百万,折合成银子将近三百万两。弹药军械的开销,给北洋水师提供弹药等开销。这一笔就将近四百万两,运输、医药、粮草补给、民夫征用等费用,至少要一百万两。还有提供给淮军各部的军火,也将近一百万两的开销。战后地抚恤,烧埋费用,在辽东、山东安置百姓所消耗的银子,也将近一百万两。甲午一仗的总消耗是一千万两,只多不少。”
沈从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笑道:“户部不是拨款三百万,李鸿章不是送来两百万,朝鲜撤军的时候,朝王不是给了一百万两么?”
不提这个胡雪岩还不生气,一提这个胡雪岩眉毛都竖起来了,蹬着眼睛道:“户部拨的三百万两,一路上雁过拔毛的,到了手上不足两百万不说,银子的成色也差,算成足银还不到一万五十万两。人家打仗之前都要这要那地,你倒好,不给一个大子还上心地很。一仗下来白填进去五百多万两银子,前些年在越南省吃俭用的一点家底,全败进去了。”
论算账,沈从云怎么可能是胡雪岩的对手,赶紧笑道:“继续算!继续算!”
“哼哼!上海到金陵,上海到青岛地铁路是怎么修起来的?三十年铁路收益为抵押,搭上30%的股份,才从罗斯柴尔德家族贷款一千万两。我可告诉你,斯蒂芬在欧美大把撒银子,看着是风光。可为了凑齐这计划为五年消耗的一万万银元,近五千万两的银子,我已经把江南的地皮刮了三尺了,动用了银行黄金储备的三成来抵押贷款。就这么着,现在账面上还欠着洋人一千万两的银子没还上。正翔那边一早跟我说了,别指望他手下的企业拿出一个子的流动资金来。现在你又要打仗了,这家我也没法当了,得!我还是回去做我的钱庄买卖吧。”
胡雪岩说着摆出一副要撂挑子的架势,沈从云赶紧上前拉住笑道:“雪岩公,别着急嘛,这仗不是还没打起来么?”
胡雪岩眼前一亮,喜道:“怎么?你不打算打仗?”
沈从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打什么打?家都快败光了,还打个毛啊。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俄国人,只要全国都动起来了,我谅俄国人不敢动手,眼下很多人可是都等着俄国在中国东北这个泥潭里往下掉呢!”
胡雪岩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别给我来虚的,说点实际的,你凭什么认为俄国人不敢打?”
沈从云狡猾的笑了笑,胡雪岩看着心里一阵发毛,竖起耳朵听沈从云说道:“眼下俄国人和奥匈帝国为了巴尔干的利益闹翻了,德国人选择了支持奥匈帝国。法国人则联手俄国,欧洲的局势并不轻松啊。再者,英国、美国、德国也不希望俄国在远东利益的最大化,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管啊。眼下英国人正图谋南部非洲,和英布人剑拔弩张。美国和西班牙也关系紧张。这两个国家都无暇东顾,我估计他们是不希望俄国和中国开战的,德国和奥匈帝国自然是希望俄国在中国大量消耗,法国人顾忌德、奥联盟地压力,肯定也不会支持俄国人开战的。所以,我断定闹腾几天,就会有人出来调停了。到时候朝廷迫于压力,又急于和谈解决问题。又担心我闹腾。怎么着也该把欠下的军饷给我补齐了吧?。”
胡雪岩满意的走了。沈从云则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预料中的英、美、法三国公使,也应该快来上海了吧?
……………………
海湾!旅顺港口外!
三艘俄国巡洋舰点火起锚,缓缓的驶出旅顺港,奔着游弋在刚口外的南洋水师两艘主力战舰慢慢地逼了上来。
浓浓地黑烟起处,望台之上地刘步蝉看见俄国人的军舰有逼了上来,想起出发前沈从云交代的话:“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只要你比他还硬,他就会害怕你!”
开出来的三艘巡洋舰,吨位都不算太大,三四千吨的级别,加起来才勉强抵上一艘君权级战列舰。本钱充足的刘步蝉,胆子为之一壮!
“注意了,通报前方俄国战舰,现在正是两国关系紧张时期。请他们最好不要再靠近了。否则后果自负。”
信号兵用旗语将消息发过去的时候,
洋舰“阿芙乐尔”号上,俄军远东舰队司令官海军中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站在飞桥上用望远镜正在观察两艘中国地巨舰。
无疑,这次行动是一个试探,是俄国政府授意下的试探,目的自然是想获悉中国军队中至关重要的人物沈从云对这场战争的决心。
“发现中国舰队,距离一万米,中国舰队发来信号,称让我舰队不可再靠近他们了,否则后果自负。”
季诺维、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脸上露出傲慢的微笑,不屑的摆了摆手道:“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开火的!继续逼近,我倒要看看中国人地南洋舰队,到底有没有开战地决心。”
长城号战列舰上!
“刘军门!对方不予理睬,继续逼近,现在距离九千米了!”
刘步蝉脸色铁青,牙齿紧紧的咬在嘴唇上,犹豫再三后,猛的一阵怒吼道:“长城、黄河两舰注意了,前主炮给我瞄准当前先地巡洋舰!务求一旦开战,首先击沉它!”
“阿芙乐尔”号上!
“中国舰队发出准备战斗的信号,他们的主炮对准了阿芙乐尔。”
季诺维、罗日杰斯特文斯基不为所动,面色沉静的梳理了一下大胡子道:“继续前进!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长城号上!
“军门,俄国舰队还在逼近!依旧没有回话。”
刘步蝉冷笑着对信号兵发布命令道:“通知俄国舰队,这是最后通。告诉他们,只要进入七千米的海域内,他们将负起挑起战争的罪名。”
呜!“长城”、“黄河”两舰之上,尖利的战备汽笛声响了起来,信号兵神色坚定的面对着俄国舰队的方向,发出最后的警告。
“阿芙乐尔”号上!
望远镜里面320米口径的巨炮,一起对准了“阿芙乐尔”号的时候,季诺维、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的眉毛剧烈的抖动着,眼皮上下的跳了几下。
“距离八千米!中国舰队发出最后通牒,进入七千米我们将担负起挑起战争的罪名!”
望远镜中巨大的炮口阴森森的对着前方,季诺维、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微微的摇晃了一下身子,慢慢的放下望远镜。
“就要进入七千米了!”
“长城”号上!
“军门,俄国舰队逼近七千米!”
刘步蝉眼睛微微的闭上:“准备战斗!”
“阿芙乐尔”号上!
“逼近七千米了!阁下!中国舰队已经准备开炮!”
季诺维、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猛地回头喊道:“转舵,返航!”
海湾上黑烟滚滚!战云密布!
刘步蝉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前方,感觉到浑身地毛孔都在紧缩的时候。前方逼近七千米的俄国舰队,一个左满舵,掉头往旅顺港方向开了回去。
刘步蝉浑身为止一松,这才发觉举着望远镜的手已经麻木了。
“万岁!”一阵欢呼声响彻渤海湾的上空!刘步蝉迈着颤抖的步伐,摇晃着走到一个角落里一屁股坐下,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程度,比起甲午年间黄海大战时要紧张多了,毕竟甲午面对的是小日本。俄国可是老牌地强国了。
林泰增不愧是长城号地管带。刘步蝉藏在角落里喘息地时候。林泰增居然也能找到刘步蝉,两下里相视一笑,林泰增也很没有风度的往刘步蝉身边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双喜”牌卷人,抽出压根皱巴巴的烟递给刘步蝉道:“来一颗吧,好东西啊。这可是特制的,上会沈督到水师的时候。丢给我两包。我可一直没舍得抽!今天就不藏私货了。”
两人你一根我一根的吞云吐雾间,大副叶祖珪、二副丘保仁联袂而至。
“我没说错吧,两位军门一准在这呢!”丘保仁得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