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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忆不起来。”
停云闻言,欣喜惊讶的同时对黎仙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仔细想想黎仙的言行举止,其实还是很招人喜欢的一个少年。尤其他小小年纪却武艺高强,这点让停云大为敬佩。
“对了,三年前你初见黎仙时他也不过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么你会笨到以为他是墨言的好友?”
拂阳思索了一阵,这才开口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留意——其实黎仙三年前与现在一模一样,三年里他好像没长似的。”
听着他的话,停云的思绪却飘向了别处,“三年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啊!”他喃喃道。
一晃又是好几日,三人却仍然没有查出任何有利于墨言的线索。其间也偷偷去牢里探望过墨言,他看见拂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拂阳,你回来我就再无牵挂了。”此后任凭三人怎样追问,他死活不肯开口说一个字。看他的神情却是坦然平静的,好似在等待着最后的解脱。
三人有些沮丧地回了连环的居住,长嘘短叹了一阵后黎仙说累了,便先回了房间休息。几日来停云一直不得空与拂阳单独相处,此时暗暗高兴,侧头一看拂阳,见他也含笑望着自己。不知为何,突觉心头突突乱跳,慌忙移走目光。
感觉到一阵炽热的气息靠近了自己,停云的身体突然僵了起来,连手心也有了汗。这时听见拂阳在耳边低低道:“停云可还留着那幅并蒂莲的画?”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垂上,如同夏日清晨穿过杨柳枝的柔风。
停云转过身点点头,“我一直……帮你保存着。”
“帮我保存?”拂阳愣了一下,“其实……其实……”玉面突然泛红,急急把目光别向窗外,树梢上挂着一轮残月,清辉洒在花丛中,菊花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夜虫“唧唧”鸣叫着,显得这夜格外的静谧。
两人并肩站在窗户边望着如钩残月,良久后停云轻声道:“要是你没有地方摆,我……倒是愿意替你保存一辈子的。”
“那好!”拂阳脱口而出,忘形之下一把抓住停云的手。两人默默相视了片刻,拂阳突然松开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了停云,“那个……你不要嫌弃……”他有些呐呐地道。
停云低头一看,手中之物却是一个红色的同心结,形状倒还不错,只是那做工……
“那个……我编得不好……”拂阳讪讪道,“或者……下次再编个新的。”
“不用了!”停云急忙打断他,见他不解地看着自己,便笑着道:“就算再编一个也不会更好。”
“啊?”拂阳尴尬地笑笑,“这倒也是,我的手这么粗笨,再编一个也不会有太大进步。”
停云继续打趣道:“是啊,这么难看的东西世上存在一个就够了。”
见拂阳表情有些沮丧,停云轻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傻瓜,我的意思是第一个才永远是最好的。”一边喜滋滋地将同心结挂在腰上。
拂阳稍稍一想,突然明白了过来。他转忧为喜,痴痴地看着他忙碌着。突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停云,其实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要不是师父不准,我早就回来看你了。”
停云撇撇嘴,“鬼才信你,你与那个仙人掌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拂阳忙摇头急急解释,“虽然也开心,可是同与你在一起的开心是不一样的。”
“哦?那有什么不同?”
不同?拂阳抬起头焦急地想着,这时不经意看见窗外的残月,便朝停云道:“我与他在一起就如同这轮下弦月,好固然好,却终究残缺不全。而我与你在一起的感觉就如同月圆之夜的满月,那才是最完满的感觉,仿佛世间别的都不重要了。”
停云抬头怔怔望着他,又看看窗外。一片乌云悄悄飞过,那轮残月便隐在了云彩后头,窗外立时漆黑一片。黑暗中听见一声异响,两人一惊,对望了一眼,这时暗处传来一声野猫叫,两人先是一怔,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却先后停了下来。对视着,仿佛想要淹死在对方盈盈的眼波里,情不自禁地凑上自己的薄唇,闭上眼睛,细细吮吸着。没有半点粗鲁的动作,却又是激情如火。仿佛想要吮吸的不仅是对方生命中的甘甜,更是藏在对方最深处的灵魂。
“咚咚咚……”突然传来敲门声,“徒儿啊!快开门。”
两人急忙分开,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拂阳走过去开了门,黎仙不由分说跨进门来,见停云靠在桌子边,便笑笑道:“你还在这里啊!我以为你回家了呢?”又打量了他几眼,“怎么脸这么红?有没有生病?”便要过来摸他的额头。
此时停云的心情自虽不太好,却也没有心思与黎仙斗嘴,急忙躲在黎仙的手掌。径自走到门边,转身朝两人道:“我回府了,明日再见。”
拂阳跟着跑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骑马很快的。你一来一回又要耽误不少时间。”说完便离开了。
(十一)
是夜停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辗转着,摸出拂阳送给他的同心结摩挲着。虽然有些粗糙,却看得出编织者的用心。一直挡在眼前的轻纱似乎被风撩开了一角,于是隐约间看见了山山水水,心里是无限的欢欣。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用力拍打着房门,下了床开门一看,见是丫鬟梅儿。她一脸的焦急,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那里喘息着。
“三公子,不好了!孙少爷得了急病,口中吐着白沫,老夫人急得晕了过去。”
停云急忙随她出了房门,吩咐她派人去请大夫后便跑到自己母亲的房里。几个丫鬟围着床上的母亲以及侄子哀哀哭着,看见停云进来连忙散开让他走到床边。
这时母亲幽幽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停云的手,急切地道:“快让人找你大哥回来,快点!”一面哭着侧头看着躺在身边刚周岁的孙儿。
不多时大夫便来到房里,而找寻惊雷的下人也先后回来,都说没有见着惊雷的影子。
大夫细细诊治了一阵子,便朝停云道:“孩子需要饮点人血,否则活不过清晨。”
停云急忙伸出手臂,“就我好了。”
大夫摇头,“需要他父母的血才行。”
停云急得跺跺脚,吩咐下人好好照管,便准备自己出门去找惊雷。刚跨出房门,突然听见梅儿惊叫了一声,“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
停云收住脚步急忙跑回床边,见自己的母亲闭着眼睛,面色早已青白。大夫正翻着眼皮检查着,片刻后回头朝停云叹息道:“令堂已经仙去了,公子请节哀。”
什么?停云呆愣在那里,眼里一阵酸涩,却流不出任何眼泪。俯身握住母亲已经冰凉的手,嘴唇上下蠕动着,黄豆大的冷汗从额上一滴滴滑落。
大夫见他神情悲伤,忙提醒道:“公子,若不赶快找到令兄,恐怕令侄……”
停云突然惊醒,明白此时决非伤痛的时机。放下母亲的手,镇静地吩咐着下人,一切妥当后便夺门而去。
骑着马一路跑到太守衙门,在惊雷办公的地方找了找,却没有见到人影。急切地站在那里,绝望充斥着全身,急痛之下根本哭不出来。
想要去郊外向拂阳寻求慰籍,可是从这里到郊外起码要一个时辰,恐怕误了孩子的病,于是强忍了,心里开始恨拂阳为何此时不在自己的身边陪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到衙门的最深处,那是一个关押要犯的牢房。奇怪地是牢外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守,悄悄靠近牢门,里面有烛光晃动着。
用匕首划破铁窗上蒙着的纱网,将眼睛凑了上去。一见之下血液突然涌到脑部,惊愕之下几乎失声惊叫。
牢房里的木床上有两个衣衫凌乱的人,上面的那个正在下面那人身上冲刺着,他的眼珠赤红,眼中充溢着疯狂与震怒。而下面那人却侧着脸,面上一派淡漠,眼神空洞地飘在不知名的一处,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施暴。
这两人停云不仅认得,而且还非常熟悉。上面那疯狂的人正是他在寻找的大哥惊雷,而他身下的人却是死囚墨言。极度的震惊让他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