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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益越说声音越小,心情也益发感伤起来。
他娘的该死不死的,你既然没死也该想方设法给家里捎个信儿,哪怕只字片语,以口相传也罢。要是我那可怜的娘知道她的夫君仍活在人世,大概会爬出棺材痛哭流涕的抱怨“难怪我在上界阴间皆遍寻我家死鬼不著,原来他骗了我!”
偷偷听了十几年,这是喇摩第一回摸清这歌的名字。
呼唤?
父亲给他的太子呼唤些什麽?
过往的繁华权势,曾经的尊贵荣光麽?
那麽他可曾回过头看看身後爱他的女人,低下头看看一直不被他待见的儿子,是否也用渴望爱情需要关心的眼神,在呼唤著他的关爱?
当思无益以神似父亲的嗓音,反覆清唱著呼唤的歌声再次钻入喇摩的耳中心里,这首旋律他熟到不能再熟的歌谣开始变调,不再仅仅是那位失势的句蔘前任王储的专属,那淡淡的悠长总算揭开面纱有了谜底,褪去了几分神秘,多增了些许惆怅......
连著好几晚,忙完镇日大小繁琐的喇摩一上卧榻,要思无益吟唱呼唤一百遍的命令从未间断。
两个对这首歌谣都有感情的男人都没有问彼此锺情此曲的原因,迳自静静的一个唱一个听,各怀心事的缅怀著同一对夫妻,只是彼此不曾知晓。
就这样过了将近个把月“如胶似漆”的小日子,一个思无益专心看第五遍唐传奇的响午,平日这个时份总是特别忙碌的喇摩突然沉著脸掀开帐门走进来,站在已然被默许帐内无人之时无须跪可以坐的思无益跟前低声轻道:「之前曾经允诺过你,让你去看看你的发小。现在他已恢复了几成记忆,也不断吵著哥布泰要见你;清点新运入仓兵器的事,我全权交付崇瑞了,趁这些天巴耶尔泰又亲率出阵不在主营,就让你们见上一面。」
喇摩话还没说完思无益已抛开书册一跃而起,虽然软筋散还是一日四服,可思无益的身子骨调适能力很强,药效对他的控制已不似初初开始那麽全面。
「这是老子每晚给你唱催眠曲的犒赏麽?」
上了脚镣手铐,与喇摩共乘一驹被他圈在怀里的思无益回头问著,望著身後逐渐缩小的蒙罕主营笑开了脸。
喇摩心不在焉的漫应一声,交锁的眉头告诉思无益这男人心里有事。
「嘿,你怎又开始别扭,不跟老子说话了?」自从思无益给喇摩唱呼唤,卸下喇摩因心结而生的部分心防之後,两人之间的相处,隔阂已然少了很多,不仅对彼此的成天牵绊越来越习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看过不少閒书的两人,话自然也越谈越多了。
「......你能不能两个时辰不要找我说话,让我把事情梳理梳理?」
「喔,行。」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才认识不过数十日,彼此立场严格说来要算是对立的,喇摩绝对不可能找他倾吐梳理,思无益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专心地贼著一双眼东看西瞧地记路。
喇摩将思无益带到奴工营边缘的一顶戒备森严的小帐,让他单独进去找哥布泰的心头肉叙旧,留下两个随从盯著思无益後,自个儿则继续策马朝主帐行进。
「等你三天,位高权重的监军大人总算肯降尊纡贵来我这顶破帐了!」喇摩才抛开缰绳甫进帐门,哥布泰就凶起一张臭脸相待!
「那纸议和书不是巴耶尔泰交付给你,经你之手上呈京师的麽?上头的条件有归还绶过品阶的不降俘将,你怎麽没有事先知会于我?」
「月馀不见,有诸多奴隶可供泄火的堂堂奴工营大将,怎会火气积压得这般高深?」喇摩不理会哥布泰的咆啸,将人推开迳自走到上位落座。
「可恶的多以多瞒著我,将卢昭钟也报了出去,三天前卢昭钟的释令就已经到我手里,我即刻就命人找你来,而你,你,你竟然给我拖了整整三天!」
「你的待客之道都还给太傅了麽?好歹我还是应承你的请求过来了,难道连杯水都不倒给我?」
都快从鼻孔喷出火来的汉子不情不愿地走向桌案,抄起一个囊袋朝喇摩掷了过去,「这是师父前些日子,要爱思带来给我的人蔘熬煮的蔘汤,伙头儿大清早就给送进这帐里来,这时大概只有半温了,要是嫌弃,我这里还剩一壶凉水,都随便你爱喝不喝。」
听见父亲回皇陵之前捎给哥布泰人蔘,喇摩有些没好气地嗤鼻了两三声,「你师父真是够意思啊,留给你的,就是补气强身的好东西,留给我的,就是个能让人丢官没命的祸害。」
「哼,嫌他是祸害,你可以不留啊,巴耶尔泰压根没猜到过师父的身分,让他跟师父避到皇陵去不就得了。」
哥布泰朝喇摩抛去一个不齿的眼神,走到办公的桌案後坐下,「我听说你跟这祸害在庆功宴那晚的事儿了,幸好我托故没去,否则我往後都会没脸面对师父了。将他托给你,你拿性奴为由带走他原以为是权宜之策,没想到你够禽兽心够狠,竟然下得去手往死里折腾他,不仅打去他半条命,还当众将他真当成性奴掏家伙给办了,师父要知道你用这般下作的计策保他,恐怕他老人家没後悔死,也要活活被你气死!」
「我从来不认为我跟句蔘的思家有何干系,你是第一天知道的麽?」
喇摩对哥布泰的鄙夷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解开囊带嘴的系带,大大饮了两口才接著说,「巴耶尔泰何许人也?他若是忠厚贤良,那就是这世间的狐狸狡狼都死绝了。我没这样演出戏给他看,就算明知道杀了我的小宠会得罪我得罪我背後的太子一党,他还是会对我收留的祸害毫不犹豫地下毒手的。」
「你真的是当年那个大发善心,在大雪天迷路了还肯捡小乞儿阿斯上马的喇摩麽?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哥布泰听了没有恍然大悟,只有一脸无奈,「我想,除了瞒著师父,我没什麽能替你做的。」
「不用瞒,男子汉敢作敢当,我不怕他知道。」喇摩一脸心满意足地将喝空的囊带抛回给哥布泰,「至於你那块心头肉,你也不用怕他飞了,他回不去的。」
哥布泰闻言眼睛一亮,「为何你这般肯定?」
喇摩起身走到哥布泰身侧附耳,「因为句蔘王主动求和,巴耶尔泰与吾王共识拟了三条秘密的条件要他照办,他为了能继续稳坐王位,只得答应了。」
「哪三条秘件?」哥布泰好奇地报以耳语。
「割让带水(汉江古名)以北赔款七万万两黄金,送上最长的三位皇子为人质,将思家军及其九族赐饮毒酒,留在平壤殉国。」
「这三条秘件跟卢昭钟的遣返有何干系?」
听见哥布泰就只有这点志气,土地金钱人质什麽的国家大事,还有最敬重的师父被灭九族都不问,就单单问这个只紧张著他的心头肉,喇摩没好气的都想敲他头了:「卢昭钟也是思家培养出来的,更是思无益的同窗好友,他根本不能遣返,一交回句蔘,就会被赐毒酒的,懂不?」
「......那麽,你那祸害顶著思赫的身分,岂不是也不能回了?」哥布泰的耳语微弱得有些断续,好似被什麽掐住了咽喉。
「废话。」
「遣返不降之将这事,你有让他知道麽?」
「怎麽可能,想要他回去赴死的话,这些时日我又何必这般辛苦的看著他,连去茅厕都是不准遮掩的,一个门外一个门内,我没薰死他,他都快薰死我了。」
「......这回你过来我这儿,有没有......带著他?」
「不是你一直要我带上他的?」
「他现在,正跟卢昭钟一起?」
「嗯。」
「不妙,你快去带走他!」哥布泰霍地站起,身後木椅应声而倒!
「何事不妙?」哥布泰的脸色焦急里多了忧虑不安,喇摩心里隐隐有谱了,「卢昭钟知道他能被遣返?」
「这都要怪心坏嘴碎的多以多!要不是他背後有巴耶尔泰撑腰,我早叫人将他料理了,剁个粉碎喂狗!」
喇摩闻言脸色一黑,什麽也不说的率先离帐,待他与哥布泰一前一後赶到卢昭钟的小帐,果然看见两个脸色更黑的男人席地比肩而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