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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有个聪明的脑袋,松桥给他安排学字、学帐吧,要不做人奴才一生一世,岂不可怜。”
紫君说什么,章松桥都会应允,要人晚上时特地教黄土学字,白日只要伺候紫君就好,紫君有空时,也会教黄土几个字。
而这几日黄土放假,章松桥准他出外游玩,因此园里无人服侍,送菜饭时,有人会专门送来,但是园子里就独留自己与章松桥,而章松桥现在已经伤好了很多,不必整日躺在床上,可以稍事走动了。
这日下午风吹得凉爽,紫君正在为章松桥泡一壶香茶,这些时日章松桥果然如之前所保证的,言语谨慎,不敢再惹得紫君不高兴,也不再耍赖说不喝药,照顾起来顺利得多。
园外的门被打开来,原本紫君听到声响,还以为是被风吹开的,想不到是一名半百年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微一愣,照理说,不会有人敢违背章松桥的命令,私自进入小园。
紫君站了起来,从窗户望出去,来人一袭长衫,穿得朴素,衣料却是上等的,一张脸孔清瘦了些,他险些认不出来。
这是一年多前,说想要告老不管事的老王爷章石。他腾出了这间王府给章松桥,自己却住在郊区的别馆里,说他厌恶了热闹,只想要清静,要人都别去吵他。
章石推开了门,他前些日子跟章松桥吵得不可开交,现在章松桥受了重伤,竟然没叫人来告诉他,他还得从一个熟识的朋友口里得知他为皇上挡了几剑,受了重伤,这孩子还有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他真的是气煞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我还得从别人嘴里知道你受了快升天的伤,回到这王府,也不见你在房里养病,在后头建了这一座小园,竟然跑来小园养病,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一进来就嚷了起来,章松桥的脸也立刻拉下,两人之前那次吵架吵得很凶,两人原本都是万人之尊,除了父子这名义外,两人脾气一样大,也一样的拗,章松桥回得也不客气。
“你上次不是叫我就算死了也不用告知你吗?说出了我这种不肖子……”
“少讲几句,松桥。”紫君拿起茶杯递在他的嘴边,他顾着喝茶,自然话就没再讲下去。
“老王爷,请喝茶。”紫君倒了另外一杯放在章石的面前道:“我姨母不爱赏赐,却爱王爷赐我的这茶叶,老王爷也喝喝看。”
茶香扑鼻,章石低头看着茶水,那茶色像淡淡绿绿的嫩芽色,他喝惯了好茶,一看茶色,便知是哪里来的茶,一愣道:“这茶是南方的高地来的,你姨母以前住在高地,就说这茶跟她小时候喝的滋味相同,就爱这茶了。”
“这我倒不曾听姨母说过。”
紫君说的是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何老王爷与姨母的身分差上那么多,王爷却知道姨母喜欢喝这茶的原因,再继而想起自己的身世,老王爷会多看顾自己与姨母,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喝了这杯茶,章石的心情显然不再那么激动,他是真心关怀章松桥而来,又何必吵得两人都僵了脸色,因此平静了声音。
“现在伤好多了吗,松桥?”
“有紫君照顾我,已经好多了,再半月应该就能够全好了。”章松桥也能平静的回上几句。请尊重他人劳动成果,勿随意传播,如喜欢本书请购买原版。
“那就好,那就好。”
章石伸出杯子,紫君又帮他倒了一杯,大半壶的茶都是章石喝的,他越喝越沉溺在自己的怀思中,过了半晌,对章松桥说了真心话。
“我知你对我有许多怨言,怨我在你还小时,没有真正照顾着你,也没有真正照顾你死去的娘亲,我也知我年少时做的事,不能成为你的榜样。但是松桥啊,我老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走过的路,也不愿见你再走,我早年做的一些孽,若是能让我挽回的话,我现在拼了命都会去挽回,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
“爹,我不懂你的心情,但我们的确不是感情和睦的父子,你只顾着风花雪月,别说家里的人看不下去,就连外头的人都传得难听。”
章石望向远方,“我心里的苦,你不了解,我这一生大大的做错了一件事,错得现在我想起来,有时候还会半夜惊醒,后悔万分;若是我当时做对了,现在我的人生就不同了,所以我不要你作践自己,尽找些花妓放浪形骸。松桥,我早年的确对你疏忽了,我愿意向你道歉,只希望我们父子以后都能这样好好的喝杯茶、说几句体己话。”
章石说话后,就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章松桥没说好或不好,章石反倒站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我要回去了,紫君,你来送我。”
他伴着老王爷走着这一条一点也不远的路,他望着前头形影瘦弱不少的老王爷,这一年来他瘦了好多,看不出是以前精力充沛的老王爷了。
“紫君,你姨母……有对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吗?”
章石忽然问起话来,还问得吞吞吐吐,显然这事已经在心头徘徊许久,却不敢问出,不敢问出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这话太匪夷所思,还是他怕得到的答案,是令他心酸的。
“有的。”
就是姨母死前吐露的话,颠倒了他的人生,也让他终于理解为何他在王府中待遇不同,而他与章松桥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这声有的,让章石喉头哽咽。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好像在他身上搜寻着某人的影子。
“你好像你姨母年轻的时候,但是你姨母眼睛比你狭长、额头比你宽阔,我从来没遇过像你姨母这样的女人。”
“我姨母说我长得更像我娘亲,又说我们这种人身世卑贱,要的不是富贵与荣华,要的只是……您心里的承认而已。”
这些话刺中了章石的心,他老眼忽然泛起泪来。“你姨母真的对你这样说?”
“是的,姨母死前跟我全说了,他说了我的身世,说了老王爷的事情,也说了我娘进来王爷府后,为了生我而死去的事情。”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提我的事,她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恨我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姨母进王府第一日,她那美丽的舞姿,还有她唱歌的声音就像小鸟鸣叫一样,她不是做粗活的料,但是我……我太生气了,就把她调去做粗活,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那我娘呢?老王爷,我姨母几乎没有跟我讲过我娘的事情,但是她也是随后进入王府的,您可否跟我讲一两件她的事情呢?”
章石显然有些困惑了,他只听过传言,并不知晓他姨母妹妹的事情,料想她在府里住过,但是自己印象不深吧。
“我只听说你姨母的妹妹生了孩子死了,那孩子自然就是你了,紫君。”
“只有这样吗?老王爷。”
紫君脸露失望,想不到老王爷对他的生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位高权重,自然也无法记清吧。
章石点头说出实言,对他而言,除了紫君姨母之外,他对其他歌妓的脸孔都是模模糊糊的。
“府里的人太多了,而且那时我爱热闹,所以府中不但客人多,歌妓也多,我记不清那么多人了。”
紫君心头百转千回,以前的他身分不能质问,也没有好的时机可以询问,现在好不容易老王爷就站在这里,自己此时不问,还待何时。
“老王爷,紫君不是求名,也不是求利,但是求求您告诉我,您承认您心里的这件事吗?”
吟沉了一下,章石对他含泪点了头说:“好孩子,早些年时,要我承认这件事,就算拿刀抵着我,我也不会承认的。但你姨母死后的这一年,我越来越常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常常悔恨万分自己的暴烈脾气。”
他真情流露的内疚万分。“紫君,我若是能在你姨母生前,对你跟你姨母再更好些,别让你姨母一生操劳,她不会这么早过世的,一想起我亏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完,我就非常难过。”
他话音哽咽道:“我明明知道你姨母个性坚贞、生性倔强,她就算病得重了,也不会叫人跟我报一句话,我若知道她病了,叫我付出千金万两来医治她,我也绝无第二句话。紫君,你姨母她……”章石神情像怒又像悔。“她总是默默的做自己坚持的事,我对她这个性又尊敬又气恨,她为什么不来跟我讲她病了,她以为就算她病了,我也不会理她吗?她这是白死的,一想起她是得了那样的小病去世,我就恨得捶心顿肺……”
紫君哭了起来,姨母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长久操劳,体质虚弱欠缺调养,一染上风寒,忽然支撑不住就过世了。
他懂事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