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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一个脸孔平板、大眼、扁鼻、巨口、肤色泛着古”铜般的光辉,两条手臂伸出来有寻常人的大腿那么粗,而肌肉块块虬突如粟,坚实挺硬,站在那里,活像一座万年不动的山岳!
旁边这位同样也是个巨人,浓眉、隆渠、黑发披肩,手握的一根“行者棍”竟有儿臂般粗细,乌油油的闪亮泛光,脸上有表示强健的红润气色,一口白牙,森森的,看见他令人想起野兽在噬人前一刹……铁独行向那脸孔平板的大汉一指,道:“项老弟,他叫黎东,是飞字门所属的最得力弟子之一。”
点点手执行者棍的那位,铁独行又道:“这是鲁浩,莽字门下的一把硬手。”
项真抱拳笑道:“能与二位合作,颇感荣幸。”
这二位仁兄,显然俱是十分拙于言词,一时竟险些答不出话来,两张面孔涨得通红,嗫嚅了好一会,还是那黎东咬了咬牙,呐呐的道:“不,不客气,项叔叔,我们都很笨……”铁独行笑斥道:“罢了,看你们两个这种憨像我就有气,跟着项师叔前去,一切都须听从项师叔及西门当家,荆大侠的调遣,不得稍有违悻,知道么?”
二人忙道:“知道了,我们一定听令行事……”项真望望天色,正要说话,褐石涧的左右,后面,已响起了一片凄凉而悲壮的号角声,角声澈亮,直达对岸,在角声里,可以听到战马长嘶,人声叱呼,脚步奔跑的种种,声息,唔,飞字门与莽字门的所属已在调兵,准备展开行动了。
立刻,铁独行朝身边的屠远功挥手,屠远功又加速奔了出去,片刻后,褐石涧忽然响起了同样的号角长鸣之声。
铁独行深沉的道:“借着此机,三位可以一观本派火器的威力。”
项真一笑道:“必定惊人无疑。”
唇边浮着一抹冷酷的笑意,铁独行没有作声,这时,褐石涧内人影奔掠走动,兵器撞击闪晃,须臾之间“狮”字门的人马已挺持于前,总坛属下则卫守在后,条理有序,井然不乱。
对面——
可以看见隐隐的人影移动,或是红衫一现,黑衣微晃,偶而,也可看见一些穿着灰裘的汉子在往来奔跑,他们也像是极为紧张呢。
现在,项真已注意到无双派在前面涧边的弟子,每人手中全持着三只连在一起的黑色圆简,筒尾尚有之状翼,圆筒的前端,正对着敌方,后面无双派总坛的人马,却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已安置好十处钢架,钢架呈四方形钉于地下固牢,中间一只铁梁离地三寸,铁梁上有一根银色的钢条被用力倒压向后,这银色钢条上便嵌连着一个碗状物,碗状物的里面早已安放好一枚头大的黑色浑圆物体,现在,一只铁钩紧紧扣在那向后压张的钢条上,即会令人明白,一脚踢开铁钩,那钢条立将猛力弹回,而碗状物内的黑色圆球也会夹着强烈的去势投掷而出!
每具钢架前都已静静卓立着四名白衣弟子,他们的脚下,堆集着数十枚黑球,随时皆可立即行动。
那种带着方状翼的黑筒,项真曾经见过,但这钢架上的玩意他却十分陌生,但是,不论见过也好,陌生亦罢,他都晓得这不是做要子的东西,这,是要人老命的杀人利器哪!
铁独行安详的笑了笑,沉缓的道:“项老弟,涧前狮字门弟子所执之物,称为‘火标’以黑筒后面的弓弦之力发射,标身细长尖锐,涂满赤烯甘油,见见即燃,若可射出百步左右,手劲大的,甚至可达两百步外。”
顿了顿,他又道:“后面总坛弟子所架设着,他们称它‘巨拿’可以凌空弹出‘烈焰弹’,这种‘烈焰弹’乃火药、硝石、硫磺、与白磷混合制成,威力特强,一旦爆开,十丈之内,草木人畜俱难幸免,用‘巨拿’弹出,可达八十丈之外,此等火器因为太过狠毒本派很少使用,除非是敌人顽冥不驯,或者遇到了深仇大恨。”
他幽深了吐了口气,接着道:“现在,对方却全占齐了。”
项真笑笑,道:“开始么?”
铁独行道:“当然。”
说着,这位无双派的大掌门缓缓举起了右手,又猛力挥落!
早已屏息注视这边的何向月,在十丈之外蓦地大吼出声:“放!”
十具钢架侧旁的十名无双弟子齐一动作,干净利落的同时伸出右脚迅速向那紧扣钢条的铁钩一投一拨,于是“嘣——哗。”
“嘣——哗。”
强力的弹射之声立即响起,振振钢条猛然向前俯弹,钢条顶端碗状物内所盛的黑色圆球“烈焰弹”便成群的,滴溜溜的飞抛向褐石涧的对岸!
眼看着黑球曳空而过,又眼看着击落对岸,刹时“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滚弥漫,一层浓厚的白色云雾,更随风笼罩,宛如一面巨大的罗网。
同一时间——
前面狮字门的无双弟子也展开了攻击,只听弓弦之声“砰”“砰”起落不息,千万条闪耀着红芒的流光仿佛千万条毒蛇的舌信,又像是无数颗殒星的曳尾,那么密集而犀利的尖啸着飞射到了对面,眨眼间,但见火光熊熊,火苗乱舞,黑烟白雾滚荡翻腾,褐石涧的对岸,已在这瞬息里变成了焰海火场,人间炼狱!
无动于衷的卓立着,铁独行沉稳的道:“本派有精练娴熟的第一流射手,他们对这些火器的使用发射,至少皆经历过三年以上的演练,能在一眼之下即可判断出落弹的准确距离及安全位置,是百不失一,无虑误伤……”项真有些动容的道:“这些火器的威力实在惊人……”微拂黑髯,铁独行静静的道:“本派有巧匠五人,专门负责构思与制造此等利器,关外地广原平,尤其本派所在之地,极少天险,制此火器,主为防己,次为攻敌,昔日——”他的话刚刚说到这里,一声几乎能将天地裂开的霹雳之声响起,在这声是令日月变色的巨响中,大地呻吟似的摇晃震动,沙石飞舞,尘土漫天,一股浓黑的,夹着火柱的烟雾直冲汉霄,而褐石涧的涧石,四散迸射,宛如整个世界全在这一刹间崩爆裂了!
继续的,“轰”“轰”之声仍在不停的震动爆响,一大片一大片的泥土沙砾,石块被掀到半空,又哗啦啦的洒落下来,声势惊人极了……铁独行、项真、西门朝午、荆忍与“赤胆四杰”,早在震荡初起之时便已卧倒地下,附近所有的无双弟子也全找着了掩护,没有任何一个受伤,尘烟迷漫着,人人身上都洒满了灰上,看上去像是才从地底下爬出来。
大地宛如仍在微微震动,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有些无双弟子甚至连面色也变成青白了……项真用力摔摔头,哑着嗓子道:“好大的震响……”几个人方才自烟沙中站起,白影闪处,何向月已飞掠而到,他抹着一脸的灰土,焦惶的叫:“大掌门,大掌门……”铁独行用手捏捏太阳穴,应道:“何护主么?”
欣喜的大叫一声,何向月急跃向前,如释重负的道:“菩萨保佑,大掌门与诸位好友皆未受伤吧——铁独行摇头道:“没有,何护主,这爆炸威力颇出预料,你立即派人到前面去看看狮字门的人马有无伤亡?”
答应一声,何向月立刻派人奔去查探,他又回头道:“可要继续攻击?大掌门。”
铁独行道:“停了,稍待一刻,若无续爆,便传令所属弟子让开道路,待飞字门人马展开冲扑!”
几句话的功夫,先时派出探信的那人又已奔命赶回,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也顾不得行礼了,结结巴巴的道:“回……回禀……大掌门,前面……扼,前面咱们的人……大致……都好,只有二十来个兄弟,躲得慢了一步吃流石与烟火伤着了……”吁了口气,铁独行冷静的道:“于尊主受伤没有?”
那无双弟子喘了口气,摇头道:“没有,方才……方才就是于尊主交待弟子如此回话的……”断然转身,铁独行道:“何护主传令让道!”
何向月立即仰首向空中打出一连串尖锐而滚转甚急的唿唷来,于是,接在他这串唿唷之后,一阵悠长的嘹亮而悲壮的号角声已响彻云霄的响起,在号角声中,四周的无双弟子纷纷朝两旁退避,前面,独子门那边,一阵号角声亦在此时悠悠回应。
手搭凉棚,铁独行凝注前方,但见在自然飘荡未曾散尽的烟硝中,幢幢白色人影往来奔走移动,他长长吐了口气唇角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侧首望着项真,他欣慰的道:“项老弟,狮子门人马果多无恙。”
项真含笑点头道:“他们应变够炔,却是好险……”正说着话,后面已传来阵阵马嘶人叱之声,项真移动目光看去,唔,一列列的白衣金环武士正牵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