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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大战早就结束,曾与血族携手打下半片山河的丹特戈也已卸下武装组织的身分,以种族协调工会的名义为重建大陆四处奔波。
现在,各个曾经受到战火波及的城镇都在用自己的力量与步伐,缓慢但坚定的重新整建他们的家园。
虽然不时还是会在大陆某些地区出现部份当年主战派残留党羽所策谋的动乱,但在血族同盟派代表与工会的协助下,那些微小的威胁仍无法撼动这个正缓缓成型的新规律,全新的大陆,正在一点一滴的用它遭受百年战火后仍坚韧不拔的生命力茁壮着。
短暂而简略的梳洗过后迪达拉的双眼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澄澈锐利,他大步走出卧房,穿过繁华长廊走入大厅,立即有一名长年服侍晓家的年迈总管领着仆人上前恭迎。
「主人,早安。今天天气很好,请问您要在空中花园用膳吗?」
「不了,搬来搬去的多麻烦。」迪达拉挥挥手,很随性的就在餐桌旁坐下了。
「今天的行程有什么?」
「报告主人,上午十点是与约克诺城主的会面,主要是针对晓家在西北方三个城镇的商业利益分配的谈判,下午两点有一场工会举办的例行会议,晚上您将移步至德雷子爵的碉堡与其他家族一同用膳。子爵表示他很期待今日与公爵您的会面。」
自从克劳斯多年前在圣战中战亡后,迪达拉就承袭了克劳斯的爵位,因为某些原因又顺带掌管了晓家的部分家业。
「又是约克诺,他真的很烦欸。」迪达拉咬着汤匙抱怨着:
「为了区区几亿元的利益他缠了我三个月……把早上的行程推掉吧,告诉他我们晓家不缺那点钱。」
「知道了,主人。」
「那,人造体的状况怎样了?嗯。」
清脆的刀叉碰撞声在大厅自然地起落着,总管顿了一下。
「这……」
迪达拉咬了一口切得恰到好处的炭烧羊肉,心不在焉地问:
「又被他毁了,是吗?」
「……是的。实在是非常遗憾,主人。」
迪达拉耸耸肩,把最后一口羊肉送进口中。
「无所谓,早料到了。凭他的个性会发飙是当然的,他没有一个火大把整个实验室都毁掉就是万幸了,嗯。」
「报告主人,事实上,不只是实验室,整栋与人造体研究相关的大楼都被烧毁了,初步估计晓家的总损失最少有二十亿……」
迪达拉愣愣地看向总管。
「整栋大楼都没了?连带我的实验室还有研究所?」
「是的,主人。
「总共……你刚刚说多少,二十亿?」
「……是的,主人。」
迪达拉懊恼地撑着额头。
即使战争过后,晓家那位资深战将身兼理财专家的角都叔叔,已经用了各种名义并吞了一堆主战派家族的城堡与领地,但二十亿这个天文数字还是可以把迪达拉给害死。迪达拉的脑中丝毫不费力地浮现了他在东区的家人们抽搐着脸把那天价的账单跟他迪达拉的照片一起烧掉的画面。
……可恶,这招真的是太狠了。
「……咳,跟城主说,晓家的代表非长乐意与他做一次慎重的商业会谈。」
事情距离大战已经几年过去,以克劳斯继承人的名义开始接手庞大家业的迪达拉,比起从前,虽然眼底还是那十年如一的澄澈透亮,但却比当年少了桀骜多了看透世态的度量,与一肩扛起整个家族的稳重。
他套上披风,跨出了建筑物所构筑出的阴暗,走进一片刺目阳光中。
专属的直升机早已备好,他步伐稳健,干燥的热风刮过他的面颊,西边大陆一向燥热的空气夹杂着细微的砂砾与尘埃,他坐进机舱,螺旋桨开始高速旋转,升空的同时也扯出了更大的风沙。
迪达拉有些恍神地看着远处蜿蜒起伏的沙丘与绿洲连绵出的浩瀚景色,想到他第一次来到西大陆的那年,眺望的也是这般一望无际的大漠。
只是那年,他还是一个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而从不问后果的孩子。
当年,还拥有年少轻狂的冲劲呢。
迪达拉笑着,把视线收回手中的商业数据上。
迪达拉想起当年,年轻气盛的他率领葛兹一族血染教廷时的情景。
他发现了伊甸之门,找到了垂死了蝎,在拥住蝎逐渐失去气息的身躯时,年轻的他最后选择了一条无法挽回的道路。
合成计划。
他对蝎执行了这项,教廷让蝎痛苦了十四年的行为。
当下决定的那刻,他明白教廷的别有用心,他明白自己正落入了一个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教皇不干脆的杀死蝎却又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型、把蝎藏在重要的伊甸之门之后又留下了启动方法,正是因为他们熟知迪达拉身兼纯正血族与可操作所有圣光武器的特异体质。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明白的,这是教廷对于他与蝎的报复。
但他更明白,自己舍不得蝎。
启动计划的过程中迪达拉的神智与方舟结合,他不知道现实中过了多久。
但他永远记得的,是当他踏入蝎被囚禁了十四年的方舟时,那深刻的震撼,与愧疚。
那是一片湛蓝色的视野,一如镜面中他透亮的眼。
没有街道,没有徐风,放望看去只有无边无涯的电子码,那个世界的地平线是虚拟的基线,散发微弱银光的不明路径将视野划分为无数不同的区块,每个领域的空中都有密码与程序在规律地依循运动轨域自旋。
这个由光粒子与电子波动所构筑的世界,没有色彩,没有人语。
明明是透亮的视野,但空气中飘散的氛围却阒静沉寂得像是死人的墓园,空中有光构成的方程式在流转,代表着庞大信息量的函数值规律跳动,千年一律。
迪达拉顿时懵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把蝎推入了怎样的世界。
哑然伫立于一片宛若洪荒初始的贫瘠中,这个世界是极致的静默,没有丝毫声响,亦没有丝毫希望。
一记猛烈的冲击直刺脑海。煞那间他终于懂了,懂蝎每每在晨间撑着下颚凝望窗外的深沉代表什么,懂了一但谈到教廷蝎那双眼眸中自始至终没变过的压抑又蕴含了多少恨意。
直到他踏入这被称为方舟虚拟世界,才懂为何总能在蝎的眸中看到不属于同个年纪该有的深沉睿智,与似海包容。
因为十四年太长,够他把自己的灵魂淬炼得淋漓尽致,十四年,够他尝尽无力的孤独。
这空无的世界,可以逼疯任何人。
迪达拉不敢想象,蝎是怎么在这种荒无的世界独自撑过十四年。
怎么去、在几乎丧却了人类的身分之后还能坚毅地不丧失自我。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方舟之中独自伫立了多久。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蝎。
等他出了方舟,蝎原本的身体已经开始溃烂。
蝎正式丧失了人类的身分,成了一个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个体。
他同意乌托等人处理掉蝎的尸体的同时,也明白了他与蝎都已没有退路。
不归的道路,不归的疏途。
一个人的流年,平静得超乎意料。
他每日都会登入方舟,静静地坐在旋转的光点与程序之间叙述着每日发生的事,但蝎却从没出现过,迪达拉甚至曾经怀疑当年的计划是不是有什么缺陷,或是根本就彻底失败了。
但方舟依旧运转,世界依旧存在。
于是迪达拉,也只能选择持续着日复一日的流年。
「所以啊,就因为你把我的实验室一把火烧了,所以我现在只能向角都那个奸商借款,今天还不得已的跟那个机掰城主耗了三个小时,差点赶不上丹特戈的会议…噢,现在得叫工会了。嗯。」
迪达拉撑着身子在透亮的虚空间中,看始终递循轨迹运转的函数与程序。
「你真的那么讨厌那个以你的模样做成的人造体吗?我话先说在前头,那可是没有意识的人型电路机体,纯粹是个能与计算机联机的仿真人体罢了,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这次已经是第三间了啊……话说回来,我明明记得我有让人加强警备的,而且防火措施也做得很好啊,没想到却还是给你遣人毁了,是说你的人用的到底是什么?中区大陆最新的雷射武器吗?真是的。」
「对了,现在大陆公约明言规定血族只能饮用人造血,而且不能制造血仆。不过鼬哥哥跟我说,就算能,他绝对不会把那个他喜欢的光源者做成血仆……他说他会在他身边陪到他死去,但是、等到那光源者都老了之后,鼬哥哥仍然是现在的样子,我可不认为他们能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