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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那……?」迪达拉一愣,压抑住浑身奔腾的激动,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暗道。
乌托见状,急忙要追上去。
「等等,这伊甸之门上的文字──」
乌托的呐喊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可满心满意都是蝎的下落的迪达拉又怎么听得进去,身形闪动间,人已然消失在视线。
金发,随风激荡,迪达拉狂奔疾驰,急切殷盼的蓝眸,现在只能容下那个人。
十九个日夜的风雨及残酷现实已经把他淬炼得益发坚强,但迪达拉知道,一直支撑着他的其实不是家族的兴旺、不是战争的胜利与否,而是那个总在他脆弱无助的时候,笑着对他说相信我的人。
烟硝火光中那令人畏怕生俱的血族刽子手,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极想要见到重要的人的大孩子,那昨日还血染城池的血腥杀手,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还要虔诚的祈祷那个人的平安。
旦那、旦那。
满心满意念的,永远只有这两个字。
碰一声,迪达拉撞开了阻挡两人的最后一扇门。
已经准备好绽放的灿烂笑靥,却硬生生凝在腮边。
强烈的腐臭味,毫不留情地朝他直扑而来,视线中那人还是如昔的暗红碎发,但却再也没有迪达拉记忆中的柔软芳香,强烈的腐臭味朝迪达拉直扑而来,把他狠狠淹没。
万虫钻心。
作者有话要说:
☆、狂徒,已末路
万虫钻心。
溃烂的肉里化出了浊白的脓水,千万虫蚁在蝎的胸心涌动,啃腐食肉。
他如同新约中的受难者,被悬吊于上。苍白的美丽脸庞毫无血色,像是一尊白腊融成的人偶,脆弱得不堪一击。
数不清的细小黑虫不断的啃食蝎胸前的腐肉,无数丑陋的甲壳虫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黑虫庸碌于它们繁殖筑巢的天堂,这景象,在那双湛蓝的眼中却宛若炼狱。
迪达拉哭了。
绝对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冲上脑际的愤怒,与悲恸。
泪水噎住了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冲上前狠狠抱住了几乎不成人形的蝎。
他用尽身体的力量紧紧抱住蝎,滚烫的泪水哭花了他整张污血交错的脸庞。
他希望蝎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万虫噬心的痛,感受不到这种渐渐死亡的无力感。
他现在有的所有都是蝎给他的。
如果没有蝎,他永远只是那个躲在家人背后的弱小吸血鬼。
如果没有蝎,他永远不会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输给任何人。
如果没有蝎,他永远,不会有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蝎给了他所有,而今天他丧失了他的仅有。
原来,人的心可以这么痛。
「……是你吗?」
浅浅的声线飘荡在腥臭的空气中,迪达拉浑身一颤,流着泪:
「我来了,旦那,我来了……你别死,我不准你死的,爷爷跟姊姊都不在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旦那……」
迪达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似乎也知道蝎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有晦暗的元素悄悄的在蝎的身上凝聚,迪达拉听到了暗夜的旋律在低唱。
「旦那,快回答我……」
「我…曾答应克劳斯…要照顾你……」
琥珀色的瞳孔飘散着迷茫,蝎似乎已经听不到迪达拉的话了,他的语调很慢、很缓,像是临终前的嘱托。
「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旦那,求你了……」
「我……」
「旦那,别说了好不好?」迪达拉哭着,泪淌在他的脸上,重复着泪痕。
「虽然知道你我生命的长度不一样,但……」
蝎最后的话语很轻,轻得似要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我想……我还是没办法不去、喜欢你。」
轻浅的声线飘荡着,然后,散了。
强大的意志力让蝎撑过了不少难熬的夜晚,却无法给予他一个崭新的生命。
迪达拉看到周遭的暗元素疯狂地涌上了蝎的身体。
迪达拉狂吼一声,用力挥开了那些如飞蛾扑向火苗的黑暗。
一次,又一次。他如兽的嘶吼越来越沙哑,眼泪越掉越凶,四周聚集的黑暗因子越来越多,黑压压的把月夜都给遮掩。
终于,死亡的歌唱将他们团团包围,到了再也无法抵御的程度。
迪达拉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用力抱住身躯渐渐冰冷的蝎,手臂收得很紧,看着蝎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他感觉得到,又有眼泪从几乎要哭瞎的眼眸中滑落。
『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你……不怕猎人?』
初次见面时,迪达拉只觉得这人眼神危险,听他的一字一句,迪达拉那时只想逃跑。
『……我剥你的皮做什么?当然是直接拖出去宰了。』
再次见面时,已经在丹特戈的总部。那个人动用权力包庇了身为敌人的他,这时候迪达拉仍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却已没了警戒的念头,甚至还对他的一言一行感到好奇。
『你,要我帮忙吗?』
『如果你能信任我,我就可以倾注我所能作到的一切,来帮助你。』
后来,迪达拉一直觉得那双拥有琥珀色泽的深邃眼眸,比他看过的任何宝石都要璀灿夺目。
『你身上已经有够多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不觉得再多这一个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说过,我会帮你。』蝎纤长白皙的手撑着下颚,绝美而动人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瞅着眼前,已经全然迷茫失措的他。
『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替你找出所有你想知道的秘密。』
『只要你想,全天下都没办法逼你。』
『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让迪达拉坚强地独自走过最艰难的十九天。
一句相信我,让迪达拉自此至今,都深信不疑。
迪达拉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抱住渐渐失去气息的蝎,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耳边好像闪过一丝声响,是没有情绪的机械声线。
──赤砂蝎,……的第一位成功者。
朦胧的视线中,迪达拉看到了远处的伊甸之门散发出了柔软的光芒。
──赤砂蝎是唯一一个接受了……而未受同化的人类。
有泪滑下迪达拉泪痕未干的脸庞,很苦。
突然意识到了,伊甸之门的话语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远处乌托撇过头的复杂沉默,又蕴含了多少的叹息。
为什么那片墙上尽是血族的古老文字、为什么圣光武器会说出那样的话语,又是为什么,教廷会把蝎藏在伊甸之门后头。
在顿悟的煞那,一切谜底都解开了,宛若瞬间拨开了沌浊井水,而乍见潭底隐藏的暗玉。
像是被蛊惑一般,迪达拉没有意识的,缓缓张开了嘴。
是教廷的计谋也好无心也罢,迪达拉只知道他已别无选择。
绚烂的光芒冲破黑暗迷雾,在他脚下绽出瑰丽的光华,七彩、无瑕。
锐利的尖牙抵在纤白的脖子上,迪达拉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乌托站在他身后,轻轻叹息,没有阻止。
事到如今,狂徒,已末路。
锋利尖齿骤出的瞬间,他看到满目疯狂的血红。有谁在黑暗中低低的笑,有谁抓住了谁的灵魂,大口大口的吞噬撕咬,有谁在癫狂的笑,又有谁的眼泪已泛滥成河。
冰冷的机械音在满目窜眼银光中,清晰无情。
「结合计划,正式启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流年
透过厚重繁华的布帘与色彩斑斓的大片玻璃,射入宽阔室内的光线在地面照
耀出满地的晶亮光点,静谧的空气中有种属于炎夏的热力在逐渐沸腾,斜角打入的光线让床上用棉被摀着头的人呻吟一声,他张开天空般的眼眸无神张望一下,半晌后又意识不清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终于,空气中阳光的威力开始慢慢升温,一向温差极大的沙漠气候在脱离了夜晚的干燥寒冷后会开始进入恼人的闷热,华床上的金发男子虽然仍旧睡意浓厚,但深知这点的他还是只有片刻挣扎,随后果断翻起了修长的身子,烦躁地揉揉一夜睡乱的金色长发,一边暗自咒骂该死的西大陆气候一边往盥洗间走去。
水花洒落的声音断断续续,迪达拉神色有些茫然地开始了他的一天。
盥洗、换装、出门,谈判,然后回家。
一个家族的首领都是这么无聊的。
在他们同盟派从主战派手中接收西大陆的城镇,一眨眼就几年过去了;
当年的大战早就结束,曾与血族携手打下半片山河的丹特戈也已卸下武装组织的身分,以种族协调工会的名义为重建大陆四处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