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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心智,只要知道结果,一瞬间便可以逆推而回,将事情推得了个七七八八。被人算计他或许心里还能承受,但被人欺骗了十多年,无论是谁恐怕心里都受不了,何况武徒一直将傅沥当成是至交好友,同道中人!
卫樵只能沉默不语,他们站的太高,卫樵完全没有办法去推演他们的关系,也无从想象武徒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武徒头上青筋暴露,浑身杀气弥漫,整个人就是暴怒的狮子,双目血红,怒发须张,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狰狞的神色就好似随时都会将眼前的猎物给吞掉!
“二十年,算计了我二十年,好,真是太好了!”武徒咬着牙,眼神森寒的盯着皇宫方向,恨声的一句一字的从嘴里嘣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愤怒。
卫樵与武清宁对视一眼,武清宁便轻轻站了起来,走到武徒身边,两只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双眸罕见的露出一丝担心。
武徒暴怒的怒气很快为之一减,但脸带怒意的转头看了武清宁一眼,神色阴沉依旧着,但随即他双目怒睁,硬是逼着自己将胸口那团咽不下去的怒气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武徒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门口的大门,微眯着双眉,一脸的森冷阴沉。
卫樵不说话,他能够感觉到武徒的愤怒,却不知道如何劝慰。
“哼哼哼!”过了许久,武徒忽然冷笑连连,满脸的讥讽,他转头看向卫樵,道:“你过来。”
卫樵一怔,虽然有些不习惯武徒那阴冷的神色,但还是压着心里的不舒服,走到了武徒身前。
武徒摇着轮椅向前走了几步,确保周围的人听不到他说话,才将武清宁与卫樵凑在眼前,他冷笑着道:“老夫也不是那种将命交给别人掌控的人,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傅沥。”
卫樵心里一惊,他知道,武徒恐怕要告诉他一些让他吃惊的事了。
不过他神色还算镇定,现在金陵是越来越混乱了,自保的手段他永远不嫌多。
武清宁俏目眨了眨,静静的立在卫樵边上。
武徒又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神色肃然道:“立远,你还记的从云佛寺带回来的几样东西吗?”
卫樵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那几样东西他一直都收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武徒眼神露出一丝嘲讽,道:“当初你去云佛寺我便派人跟着,我知道,你这一趟看似平静恐怕充满了凶险。果然,不少人都在打你的注意。可笑的是,这些人明明知道你身上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却偏去搜了一遍,搜了偏又认不得真正的好东西!”
卫樵侧头看了武清宁一眼,那几样东西她也见过,都研究过,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武清宁俏目眨了眨,静静的没有出声。但那样子却是在告诉卫樵,她只能的没有看出什么。
武徒看着两人的神色,笑着道:“你们不用猜了,那东西是我放进去的,要是这么容易让人发现,我就白活了这么年了。”
卫樵心里更好奇了,那是先帝的东西,武徒究竟放了什么进去?
武徒微微侧头,神色露出冷严之色,幽幽回忆道:“当年先帝身边有一枚极小的玉玺,不足拇指大小,这个玉玺是皇上一直随身携带的。曾用它批阅奏折,用印奏章文书,更重要的是,当年西征的时候,皇上用的就是这枚玉玺后来,凡军事调动俱以此凭二十年前,传闻这枚玉玺被当今皇上所得,藏在宫里,但使用的次数极少。”
卫樵心里咚的一跳,纵然是他,这个时候脸色也变化起来了。
武徒的意思很明白了,皇帝那玉玺是假的,他把真的放进这堆东西里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谁有了这枚玉玺,就可以调动全国的军队,也就是说,有了这枚玉玺,大齐军队都得任他指挥!
卫樵嘴唇一阵发干,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眼四周,随即压着心底的震惊,看着武徒,低声道:“那枚玉玺,嵌在拐杖的龙头里?”
武徒点头一笑,嘴角诡异道:“不错以前老夫一直认为自己用不着,就让皇上一辈子用那假的好了。但现在看来,用处恐怕还不少!”
看着武徒闪动的眼神,卫樵皱着眉头低声道:“岳父大人想要如何做?”
武徒看着卫樵,眼神微冷,道:“当年我就是凭借着强横的军力才击垮晋王,现在,也唯有强横的军力才能自保。”
卫樵微微皱眉,不知道武徒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武徒也知道知道卫樵肯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经历那种动乱,永远不知道手里有兵是多么的重要。而且,兵还得在身边才行!
武徒沉吟一声,凑近卫樵,脸色沉硬,压低声音道:“三日后清宁要去城外点将,四门皆闭,任何人不得入内。用那玉玺,写一道门命令我让人带进去。”
卫樵心里悚然一惊,俨然已经明白武徒要干什么了。
“那之后呢?”卫樵心神震动,随即又问出了一句。凭借武徒的能力,加上这道‘诏书’,彻底拿下禁军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拿下之后呢,如何瞒得过去,一旦事情泄露,那将会掀起无比恐怖的惊涛骇浪毕竟,凡是在金陵的人,头上都如同悬了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谁人不担心!
武徒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没什么可担心的,那是皇帝的旨意。”
卫樵一怔,随即也就明白了武徒的意思,这件事知晓内情的,恐怕只有皇帝,而皇帝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不可能说那是假的,毕竟他手里的那才是实实在在的赝品!
卫樵心里甚是激动,各种念头纷杂,一时间完全静不下来。
如果真的让他掌控了禁军,那后果,真是无法想象,但至少日后有乱保护家人是有余了。
卫樵虽然心神震动异常,但却也没有失去理智,沉吟着便又看向武徒“那,岳父大人,以后怎么做?”
武徒一听,便目光炯炯的盯着卫樵,一眼便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冷哼道:“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卫樵一怔,随即尴尬一笑,直起身摸着鼻子没有说话。他的确是想多了,刚才差点就认为武徒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随即武徒也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道:“今天才知道,果真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啊。算了,以后静观其变吧,我们这位皇帝忌惮的东西还不少,一时半会没空理会我。”
卫樵轻轻点头,皇帝既然要在大行前为傅炀扫灭一切威胁,那武徒恐怕也很难独善其身。
卫樵在武帅府住了两天,他也请了朝家,几人来,抛开一切,专心的陪着武清宁。
武清宁也静静的陪着卫樵,虽然话不多,但字字珍贵。
第三天,凉亭内,卫樵一身青衣,武清宁一身白衣,两人静静的对坐,桌上摆着一盘棋局。
凉风吹拂,两人俱是发丝飞舞,专注的盯着棋盘。
啪。
武清宁落子。
她清秀如荷,静静的坐着,双眸清澈的盯着棋盘,嘴角轻轻勾起。
卫樵的棋力说起来也算不错的,但跟武清宁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绞尽脑汁也勉强撑着,自然,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发现武清宁到底有没有放水。
啪。
卫樵捏在棋子在手里翻了好几遍,轻轻落下。他神色容自然,风轻云淡,丝毫不认为输给自己老婆是多么丢人失面子的事。
武清宁仰着俏脸,轻松写意的落子。
卫樵瞥了武清宁一眼,捏着棋子看着棋盘。
卫樵的棋力在在某种比较‘熟悉的’的情况下才会比较雄厚,正常情况下,他也就业余水准,在家里欺负欺负小丫鬟还行,比之武清宁这位破晓将军,差了不止一筹。
第266章
“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吧。”又下了几子卫樵笑着抬头对武清宁道。
武清宁也不揭穿他,轻轻点头便站了起来。
两人便肩并肩在花园里逛了起来,说着一些闲闲碎碎的事。
两人走着走着,卫樵忽然道“明天要不要我也去?”
武清宁轻轻摇头,道:“不用。”
卫樵也一笑,武徒亲自安排岂会出差错,何况他宝贝女人与未来外孙都在里面。
想起武徒前日听到武清宁怀孕时候的那古怪模样,卫樵就忍不住的想笑。不同与那天的愤怒,那天的武徒,眼神一片说不出古怪,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卫樵也不难想象,恐怕在武徒心里,她女儿肯让人碰就不错了,哪里会生孩子?
武清宁怀孕生孩子,恐怕会金陵所有人跌碎一地眼珠子吧?
卫樵心里杂七杂八的乱想着,忽然又笑着道“嗯,明日我便上朝去,匈奴人最近找我找的挺凶,诸位部堂大人,阁老府邸都去过了,听说差点就要闯皇宫,我要是再不现身,恐怕有人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