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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其实有个潜台词,那就是:陈家没有参与走私,那么刚刚接手陈家的卫家,自然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帮助匈奴建一座大城。
而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躬身对着周彦昭抱拳道:“臣等要说的就是这些。”
常志看着几人,尤其是刑部员外郎孙汉庭,一时间张口结舌,脸角抽搐,完全怔住了。如果仅仅是卫家与楚家在参与清理陈家财产,那么他还可以说是卫楚两家在里面做了手脚什么的,可是礼王府与郑家也在里面,这让他如何辩解?
而崔琛也懵了,大理寺,金陵府,刑部,御史台四个衙门人都来了,显然是这事不可能是假的。可,可是,他精心筹备的对卫樵的绝杀,就这么完了,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像个笑话,在众人跌宕起伏之后,所有人都笑了?
而颜仪也是嘴角抽抽,眉宇狰狞,满脸怒容,拳头握的格格响,却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几人算计了半天,铺垫了半个时辰,就这么失败了?卫樵如今还站在那边,一如开始,一脸从容不迫,淡然微笑。
而牛一郎脸庞同样忍不住的抽搐,却是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叶胖子更是心里暗吼:‘老卫果然够狠,他祖母的,这帮家伙估计今后要睡不着觉了……’
薛理勇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又加上是第一次来宣德殿,身体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头上更是开始冒出冷汗,目光偷偷的搜寻起牛一郎卫樵等人来。
而傅沥与高崎,常颂几人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上面的周彦昭,轻轻点头,好似达成了某件协议一般。
上面的周彦昭也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向着说话的薛理勇道:“哦,薛爱卿所说属实?”其实这句话就是废话,有谁敢在宣德殿信口雌黄?
“是的!”薛理勇听到皇帝那春风和煦,温暖备至的声音,当即浑身充满力量,躬身大声道:“臣认真核对过,账簿与陈家的财产并没有特别的出入。而臣听说那走私时间极长,规模极大,想来获利也应极其丰厚,这与臣调查的并不相符。而且,陈家的账簿内,从来没有过铠甲铁器之类的记载。所以,臣认为,陈家并没有参与走私,应该是他人借壳生蛋。”
薛理勇虽然只是一个御史台主事,但他不傻,而且知道的事情也不少,自然明白卫家并没有走私。加上与卫樵牛一郎的关系,他的话里自然有着明显的偏颇。
陈家有没有参与走私周彦昭那自然是明白的很,对着薛理勇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嗯,朕知道了。”说完,旋即,目光骤然冷厉无比,犹如利刀一般的扫视下方,直视常志崔琛几人。
本来崔琛刚伸出脚要站出来还想辩驳,可周彦昭的话语一出,尤其是犹如利箭的冷漠目光,他浑身一颤,咬着牙小心翼翼的将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吞了回去,那抬起的脚后跟也颤抖着放了回去。躲在队伍中,缩着头,浑身冰冷。
他满头大汗,心里更是冰冷一片,他明白,今天输了!
皇帝一句‘朕知道了’,就判了他的死刑,再也不容辩驳。
他更知道,这次放过了卫樵,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对付卫樵了。一旦容卫樵在朝堂站稳了脚跟,今后他的麻烦将无穷无尽。
“首辅,次辅,吏部尚书,跟朕来。”周彦昭在崔琛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神色漠然收回目光,然后起身淡淡道。
“是。”傅沥高崎方仓答应一声,从侧门跟着皇帝向宣德殿侧厅走去。
待皇帝傅沥一走,朝堂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呼了口气。
牛一郎使劲的拍了拍卫樵的肩膀,沉声大笑道:“立远做的好,待会儿摆宴,咱们不醉不归!”
卫樵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顺便也请些人,明天还有事情做。”
牛一郎一听,心里立即振奋了一下,道:“好,那咱们待会儿好好合计合计。对了,翰之也一起。”
翰之,薛理勇的字。
薛理勇三十多岁,一脸的方正,闻言立即抱拳道:“多谢大人。”
牛一郎笑着点了点头,满脸的踌躇。今天不仅是卫樵大胜站稳朝堂,也是他牛一郎大胜,御史台立威,从此之后朝堂上已然有他们御史台的一席之地!
而常志这个时候却脸色铁青,盯着孙汉庭双目阴冷的冷声道:“你为什么来宣德殿,难道你是猪,你就不会拦着他们吗?连廷议结束都等不到吗?啊!”
虽然明知道常志是气糊涂了强词夺理,可孙汉庭人在屋檐下,还是低眉顺眼的带着哭腔道:“大人,小的也这样想过,可是您不知道,清宁公主一大早就进了皇宫,说是去见皇后娘娘。”
常志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满腹怒气升腾,怒目圆睁,满脸怒容,手指颤抖的着孙汉庭,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算了常兄。”而他边上的崔琛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神色颓然道:“是咱们轻敌了,只当他是个年轻后生,却没想到他的手段如此了得。哎,今日打虎不成,他日必被虎伤啊。”
常志一甩手侧过身,微仰着头,脸角抽搐,紧拧眉头,胸口急剧起伏,满脸阴沉咬牙切齿的盯着不远处在一起低声说笑的卫樵几人,双目血丝充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而凌棠颜仪几人也走了过来,同样眼神冷厉的看向卫樵几人。他们心里都明白,一击不中,御史台又有利器在手,今后的日子恐怕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而汤延看了卫樵一眼,眼神微冷,转过头脸上目光中一闪,拧着眉头冷哼了声。
傅明正瞥了眼汤延,又看向卫樵,扯起嘴角,眼神满是笑意。
而其他人,看向卫樵的眼神纷纷变色,尤其是刚才不明就里义愤填膺的站出来弹劾指责卫樵的大臣,这个时候直觉脸颊发烫,看向卫樵的目光极为复杂。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打着各种注意,目光都在卫樵几人身上打转,而崔琛几人,已然被自动过滤。
不过很快,随着侧门帘子的解开,所有人不管心情如何,都一致的立即退回到原位。
傅沥走到自己的位置,高崎站在他身侧,方仓也归位,皇帝周彦昭也龙行虎步的走到龙椅上坐下,然后抬着头,满目威严的一扫群臣,沉声道:“文正十九年大考殿试名额:第一名,楚瀚,是为状元。第二名……卫樵,是为榜眼,第三名杨立,是为探花,这三人便是今年大考殿试的前三甲!”
皇帝一声落下,朝堂上下,鸦雀无声。
崔琛的指甲狠狠的渗入手掌,牙齿咬得格格响,脸庞狠狠抽搐。
而常志同样眉头紧拧,胸口急剧起伏,双眼涨红。
而颜仪几人自然也同样脸色铁青,神色无比难看。刚刚几人兴奋无比的对卫樵拳打脚踢好似要将他踩的永世不得翻身,没想到人家笑眯眯的转眼间就弄了个榜眼,这不仅是赤裸裸的打脸,简直是用脚蹂躏了无数遍还吐了口吐沫,当众!
这‘众’还都非同一般!
而卫樵却面带疑惑,不是说好的探花吗?
不过,这个时候,无论谁都不会不合时宜的跳出来追问这个问题。
……
下了朝,卫樵与众人‘庆功’,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散。
卫樵殿试名额一下来,卫樵身为驸马,又是爵爷,如今加上榜眼,御史台御史中丞,金陵第一才子……可以说,卫樵头顶上的光环闪亮亮还真不少。
卫樵回来后,在床上昏睡,直到黄昏夕阳落山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拍了拍昏昏的脑袋,卫樵坐了起来。
“少爷,你醒了。”外面的婉儿一听动静连忙走了进来,顺手还端着一盆水,臂弯挂着毛巾。
卫樵抬头看了眼,甩了甩头,挣扎着坐了起来。今天一个个都极其兴奋,一个个都将卫樵往死里灌,即便他酒量再好也撑不住那么多轮流上啊。
卫樵擦了把脸,道:“清宁呢?”
婉儿站在边上,小脸笑着道:“公主与夫人逛街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逛街……
清宁会逛街吗?
卫樵诧异的看了婉儿,旋即又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在婉儿看来,有些坏。
吃了点东西,卫樵站在院子里,甩着手臂,吸了口气,仰头微笑道:“这回总算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
“少爷少爷……”结果卫樵还没笑完,小丫头香菱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
卫樵转过头,一脸没好气瞪着她。
小丫头吐了吐小舌头,扯着他胳膊毫不畏惧的笑嘻嘻道:“少爷,我听说云崖公子要收购荟文楼呢。”
卫樵一怔,眼前又浮现出那身在豪华地段却低矮破的三层小楼,神色微微古怪道:“他怎么会想到要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