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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化形了？！
闭了闭眼，纲吉一手扶住R的身体，一手揪紧了身下的被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本身人鱼化形就是逆天而行，凶险万分，而纲吉早已过了化形的年纪，加之血统中的力量在化形时爆发开来，当真是痛得他生不如死。对这番痛楚纲吉早有预料，今晚却有太多没想到。
就算纲吉深居宫殿，但Reborn来后XANXUS也将Reborn的身份告诉了他，只是没想到Reborn居然是吸血一族的，怪不得存在了那么长时间，怪不得没人发现他的本体。深吸一口气，纲吉轻轻拍哄着伏在他身上不知餍足地吸血的家伙，空茫的视线直愣愣的盯着床幔。
到底还是来了啊，化形的日子。
完成了任务的你是不是要走了呢，真正成为王子的我也要开始履行王子的义务了吧，我们……再不可能像前些日子那样相处了呢。
“Reborn……”喃喃的吐出这个名字，纲吉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双黑玉般的眸子，莹润的眼瞳中央是他小小的缩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好像他真被人家放在了心中央似的。
——只是Reborn看起来还是没清醒。
黑发人垂下头，卷翘的鬓角一下下划着纲吉的耳垂，他伸出舌尖一点点舔舐纲吉脖子上伤口流出的鲜血——不似先前般贪婪渴求，倒有点优雅的样子。
眼前一阵发黑，纲吉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再加上化形的痛苦，细密的冷汗已然浸湿了他全身的衣物。
脖子上两个小小的血洞已经不再流血，在R的舔舐下倒有些发白。R眯了眯眼，半撑起身子，蹭蹭纲吉满是冷汗的脸颊，将视线定在纲吉唇上——那里，正散发着甜美的血腥味，惨白的唇上渐渐渗出嫣红的血，颇有种艳丽感。
眸色渐深，R本能觉得那的血更美味，毫不犹豫的低下头。
已然半昏迷，纲吉模模糊糊感到唇上滚烫的触感，搭在Reborn身上的手下意识一收，闷哼声中嘴唇痛得更深，口腔里满是血腥味。来不及喊痛，细软湿滑的舌头滑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抢夺他的空气。
稍稍清醒些，纲吉愣了一阵，忽然失笑。牙齿轻磕，口腔里的血腥味更浓了些，对方探寻的舌变得急切，于是他按住R的后脑，反客为主。
Reborn、Reborn、Reborn、Reborn……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纲吉将明显为他的血所迷醉的人压在身下，身体的痛楚竟像是远去了。
——喜欢吗，最纯粹的彭格列皇室血统？
——被渴血本能支配的你，不会听到我说的话吧？
“我喜欢你啊，Reborn。”声音低到唯有自己能听清，纲吉苦笑，眼底光芒明明灭灭，柔软的蜜色眼瞳渐渐化为妖娆的金红，他的声音不复柔软，反而有种动人心魄的低沉磁性，“我……”张了张嘴，纲吉来不及吐出剩下的字眼，瞳孔瞬间放大，裂骨之痛让他生生晕了过去。
******
三天后，彭格列王国真正有了二王子的消息传了开来。
成功化形的纲吉王子不复幼年期的稚嫩娇小，虽然身形仍不显壮硕，却胜在身材高挑，样貌俊秀文雅，嘴角时常缀着温柔的笑容，一举一动都优雅有礼，简直是最为完美的梦中情人，迷煞全彭格列王国的未婚少女。
而正如纲吉所料，曾经教养他的R早就消失了，甚至除了他自己和彭格列国王，没有人知道那个黑发人曾来过彭格列王国。
“果然啊……”吐出一口气，年轻的王子略略眯起眼，仿佛放下了什么。
半个月后，王子即将成婚的消息再次传遍彭格列王国，据说是以前定的娃娃亲，如今王子成功化形，自然要如期举行婚礼。听闻这个消息，彭格列王国上下碎了不知多少少年少女心。
毫不在乎地答应了婚事，纲吉笑了笑，转身离开热闹的宫殿，回到自己幼年时的居所。
海底的宫殿与他半个多月前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摆设布局纹丝未动，客厅的桌上还摆着两只雪白的瓷杯，杯中残余的红茶早已变质，却依旧是鲜红的模样。
“早就该放开了不是吗。”笑着摇了摇头，纲吉步子轻巧的迈进内室，明丽妖娆的焰色双瞳平静无波。
——那段日子再怎么美好，他们也没可能，所以……多想无益。
王子有王子的职责无奈，他有他的骄傲不羁，即便他有能力也不会愿意将他禁锢在这个王国，所以那点小心思散了对他们——不，是对他好。毕竟，这不是两情相悦，只是单相思。
“真是，果然是废物。”连告白都只敢对着神志不清的人说，还没说全。摸了摸鼻子，纲吉收拢物什，准备将这些东西搬到新居去。
——既然已经化形，他自然也要“乔迁新居”。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呵呵，他的爱情也就跟海上的泡沫般吧——来无源，去无往，所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最后看了眼自己住的房间，纲吉微微低头，“再见了。”
“再见什么？”正往外迈的步子被外力拉住，纲吉心中一动，没有反抗地顺着力道靠到墙上，随即，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锋利的牙齿毫无预兆地刺破了纲吉的脖子。
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纲吉颤了颤嘴角，最终拼出微笑的弧度。
他微微侧过头让怀中人吸食的更方便，上扬的右手最终落在黑发人肩上，轻轻拍了拍，语气中带了笑意，“我这也算是用自己报答你了，Reborn。你最好趁着这次吃个够本，以后可没机会了。”
“呵，我想要的你还能反抗？”
冷飕飕的语气仿佛含着冰，半点没有“师徒”见面的欣喜。
“既然娶了，我当然会给予我的妻子全部的忠诚。”微微笑了，纲吉再次拍了拍对方的肩，调笑的口吻，却带着认真，“我的人，我的血，我的心，自然会全都交给她。哪怕是Reborn想要也不可以，所以趁着我还未婚，吃个够本好了——如果真那么喜欢我的血的话。”
搂住纲吉腰的手略略收紧，R咬牙，语气反而平稳，“臭小子，我真是白养你了。”
“哈哈，明明是我在养你嘛。”笑得眯起眼，纲吉比了比身高，“没想到我如今比Reborn你还高了……嗯，Reborn你不吸血了的话，就放手。”
“我如果说不放呢？”
“什么？”
“我以为你会成为女孩。”顿了顿，R没等纲吉“辩解”，继续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正欲推开怀中人的手一僵，纲吉扯平了嘴角，声音干涩，“你听到了？……那种胡话还是忘了的好。”这种废话，记着又有什么用。
“我偏不想忘，怎么办。”对着这死不开窍的榆木恨恨咬牙，R揪住纲吉的衣领，黑玉双瞳对上焰色双瞳，那里面的懵懂小心让他的心软了软，“你难道就不想听回答？”如果那晚R没有吸纲吉的血，那纲吉这句告白他忘了也就忘了，甚至他还会装作没听到，拍拍衣服就走半点不留恋。偏偏那天正是月圆之夜，他被因即将化形而沸腾的王族之血引了过去，糊里糊涂的咬了人。
彭格列王室的血对他们这些血族来说本就是极致美味，加上纲吉的血还是数百年来最为纯粹的，而人鱼化形时血脉的力量更是最强的时候，于是R饱餐一顿心满意足的离开后，悲剧的发现他再也无法接受其他人的血了。
只能接受爱人的血，只渴求爱人的血。——这是有了心上人的血族才会出现的症状。
到这份上，R要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比彭格列王室血统更醇美的血液并不是没有，他也不是没喝过，怎么就、怎么就栽在这个小崽子身上了呢？
心头纠结了一番，R想到纲吉之前的告白，死不承认自己是先动的心。听闻纲吉变成了“王子”，又恼了一阵子：臭小子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变成男的了？只是没想到等他恼完了，准备来逮人了，接到的却是彭格列王子要结婚了的消息。
混小子，你这婚敢结，老子就废了你！
抱着这样的怨念，R赶了过来，没想到居然得了个“对妻子绝对忠诚”的承诺，气得他只想把人扔地上踹个几百脚解气。
回答？“Reborn你……”眼底闪过什么，纲吉低下头，他可以期待吗？
“听着。”揪住纲吉的衣领，R冷笑，“既然承认喜欢，就别想反悔，从今以后，你的人你的血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到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