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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微笑着,纲吉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他莫名觉得少年这个表情有些可爱。但见到对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他忽然醒悟,一边暗骂自己大意一边收回手,“夜晚很快就会过去了。”他怎么能把骸当家里的那些小鬼般对待呢?明明知道对方刚经历人生大变,还傻乎乎地动手动脚,如果老师知道,一顿揍肯定少不了的。
悄悄打了个寒战,纲吉分不清这是出于寒冷还是由于对自家老师本能的畏惧,他紧了紧衣袍,走回自己的位置。
不可否认,这山里的夜晚是挺冷的。
想了想,纲吉从包裹中摸出那卷古老的羊皮卷,皱着眉研读。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忽然多出来一个温度,纲吉回过神,捏了捏眉心,“怎么了,不睡吗?”他知道自己太过疲劳需要休息,但他做不出让一个瘦弱少年守夜的事,何况,如果真有危险,少年的反应速度怎么及得上他?让他守夜才是最正确的。
“……冷。”
再次往他身边缩了缩,少年嚅嗫着的声音传来,低低的,有些委屈似的,“……而且,睡不着。”
是啊,刚经历了那种事,能睡着才怪吧。
默默地想着,纲吉没有动弹,沉默着将视线转回羊皮卷,他觉得少年只是需要另一个温度来依靠。然而很快,少年再次开口了,这次是个问句,“……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呢?”
“什么?”
“他们,那些人啊。”清爽的声线里含了一丝诡秘,纲吉没注意,他只是认真地倾听着,“在你之前我遇到很多人,他们会热心地询问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在发现之后露出同情的恶心表情,然后呀……”澄澈的蓝色变得浑浊,少年压低声线,在夜色中使人浑身发寒,“在发现我无法反抗,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时,他们对我做了一样的事。”
张了张嘴,纲吉没有说话。
“觉得我很脏对不对?”不在乎纲吉的沉默,少年继续开口,“他们也这样觉得,明明,遭到那些并不是我的错……”骸能感到纲吉平稳的心境出现了波动,他隐隐弯起唇,眼底闪动着奇异的光辉。
抓着羊皮卷的手早就放下,纲吉回头看着少年,神色复杂,却没有骸预料中的情感。
敛去眼底的审视,神色柔软温和的青年轻轻揽住少年的身体,不在乎少年的僵硬,温暖地手掌在他背上温柔拍抚,“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不会做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
“……为什么……”
能感到青年与行动如一的温柔,少年愕然抬头,一时不查露出被发丝遮挡的右眼。
鲜红色瞳孔中,漆黑的“六”字寓意着不详。
觉察视野的变化,少年一愣,咬住唇狠狠转过头,一副愤然无谓的模样。就像一只习惯了寂寞的刺猬,它知道露出刺只会带来伤害,但为了保护自己,它别无他选。
惊讶只是一瞬,纲吉收拢手臂将少年抱进怀里,下颚摩挲少年柔软的发顶。
“没事了。”他说,“已经没事了。”
纲吉感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然后对方拉紧了他的衣襟,“为什么……”
没有回应这个问题,纲吉想了想,开始说自己的事,“我来自彭格列家族,全名叫纲吉·彭格列,而彭格列家族是为守护国家而存在的世袭骑士。”
一点点回忆起过往的时光,纲吉眼底闪过惘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些。或许他只是太累了,背负地太多,又不敢将这些心思说与亲友,他不想让他们担忧,他只能将软弱畏惧与回忆说给这个陌生的少年。
——反正,过了今晚他们就再无关系。
少年不会想遇见知晓他丑事的纲吉,纲吉也不会刻意去与少年交友。
“当年,我曾宣誓,‘I will be kind to the weak;I will be brave against the strong;I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I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cannot fight;I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I will harm no woman;I will help my brother knight;I will be true to my friends;I will be faithful in love。’”
“所以你把我当弱者?”打断纲吉的话,骸挑眉,笑容冷淡,“是,我确实太弱小了——”
“不是的。”
“不是?”少年嘴角的弧度瞬间刻薄起来,“那你是把我当做老弱妇孺?我不是高贵的骑士,也不是你的兄弟,你帮我更总不至于是爱情。”
眼底闪过无奈,纲吉不知道少年为什么忽然毛躁起来,“我只是觉得,我能帮忙。”
“你觉得我这种人需要帮忙?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明显暴躁起来,骸一把推开纲吉,“无论我是谁你都想帮助吗?哪怕我不需要,哪怕我是在骗你?呵呵,你就没怀疑过吗?深山老林的,为什么我就找上了你?不觉得巧合吗——”
“我知道。”
认真的望着少年急躁的脸庞,纲吉微笑着,并不在意少年惊愕的表情,“也许你在说谎,但总有一部分是真的,你身上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我能感觉得到。”他早就发觉了,少年虽然穿着单薄破烂,浑身狼狈,体温却没有降低,身上的气息也是清爽干净的。
所以,那些话里总有一部分是谎言。
可那又如何呢,他知道少年是真的需要他帮助,他能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渴求,能拥有纯洁眼神的人,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听出纲吉未尽的话,骸笑起来,秀美的容颜显出张扬的艳丽。那笑声很奇怪,却奇异地适合这个发型怪异的少年,他的身上仍披着纲吉为他披上的鲜红色披风,脚踝上还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可他笑起来时,却让人觉得他正身着华服,是天生该站在殿堂中央意气风发的贵族。
“kufufufufu……你真是个天真的男人,彭格列。”
少你笑着这样说,“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天真的了,就凭你这样家伙,还想寻找到巨龙,拯救你的王吗?”
没能回应少年的话,纲吉只觉眼前涌起浓郁的雾气,黑沉的梦翻滚而来。
“……怎……么……”
他挣扎着想抓住什么,最终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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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男人。”
哼笑一声,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挥了挥手,眼前的山洞火堆便消失不见。夕阳仍挂在西方的天空,它看起来有些迟钝,但距离地平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刚才的一切,包括时间的流逝,都不过是一场幻境。
与少年时的可怜兮兮不同,青年骸衣着整齐,他穿着看起来偏似军装的暗绿色制服,黑色长筒靴被擦得一干二净,不染一丝尘埃。
俯身看着倒地的青年,骸勾起饶有兴致的笑容,在看到这个寻访者之前,他以为这家伙跟以前那些人没有区别,于是随随便便给了他一个弱者求助的幻境,但实验的结果却出乎意料。
正像他对纲吉说得那样,他用同样的幻境考验过很多勇士,无论那些人有多么道貌岸然,在知道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时,都选择了放纵自己,其结果当然是为这座山脉添一堆肥料。
——虽然,这其中也不乏骸的引导。
但如果没有邪念,又怎么会上钩呢?每一次每一次都冷笑着这样想,连骸自己都有些厌倦了这样的游戏,没想到竟真的碰上一个没有邪念的家伙。
“我是该夸你,还是骂你呢,彭格列?”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幻境,当然,他选择了看起来比较弱小“可口”的少年期,谁知道对方竟真的单纯地将他当做弱小来帮助保护?
保护。
真是个陌生地词汇。
所以,作为第一个想要保护他的人类,彭格列你做好觉悟了吗?引起巨龙兴趣的代价,可是很高的哦。
“——当然是该夸我。”
纲吉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骸的衣领将他压制在身下,“我抓住你了。”
嘴角的笑容依旧艳丽,骸好整以暇地躺着,“哦呀,真是奇迹般的翻转呢,那么快就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真不愧是彭格列家的人。那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微微苦笑,纲吉摇了摇头,难道他要说因为被自家老师虐惨了让他对各种突发事件适应良好,受到再严重的打击,只要不死就能很快原地满血复活?算了吧,这近乎BUG的技能,连他自己都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