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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风惊道:“是你?你不是有事在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门吹雪轻撩微黄的长发,道:“我要不是找个借口不与你同行,又怎么会看到这一场相逢好戏?”
“你!”宋清风气的豁然站起。他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亮烈沉凉的西门吹雪也会这样卑鄙,而且还恬不自知!西门吹雪,你竟也是如此的善于伪装,那紫禁之巅的孤凉,一剑封喉的冷峻,此刻的虚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风飞雨想必是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和宋清风微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看着他微黄的长发,琥珀色的双眸,一身如雪的衣衫。在她的想象中,西门吹雪该是一个不苟言笑,眼冷似冰的男子,周身该是散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傲然剑气,然而此时,在亲眼见到西门吹雪真身的那一刻,风飞雨的心中竟然奇怪的想起两个字,“凡人”。
剑神西门吹雪竟也是个凡人?!这话说出去,怕也是没人会信的吧。又或许,传说,终究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宋清风转身,面向西门吹雪,冷冷道:“西门吹雪,虽然我们是堂兄弟,但你姓西门我姓宋,我几乎并不认识你,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认识你的剑法。”
“那又如何?”西门吹雪也是冷冷道,“天下间认识我西门吹雪的剑法的,又岂止你一个。”
听到西门吹雪如此说辞,宋清风不由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西门吹雪皱眉道。
“笑我自己。”
西门吹雪不解
宋清风话中的含义,不禁蹙眉更深。
宋清风径自笑得尽兴,许久才道:“看走眼了,哎,看走眼了。我一直以为西门吹雪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想不到你竟也说得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我说了什么?”西门吹雪仿佛急于向宋清风证明自己的愚蠢,竟又问出一句极没水准的话来。
“你说天下间认识你的剑法的,不止我宋清风一个,”宋清风道,“但你该知道,我方才所说的剑法,可绝不只是你那一剑封喉的剑招而已。”
西门吹雪闻言双眉一振。
宋清风接着说道:“论剑招,论才学,西门吹雪未必在叶孤城之上,甚至,未必在我宋清风之上。但何以,叶孤城的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我的秋水剑杯弓引纵然已被推为绝不可破的剑招,可我们的人,却从不曾被推上如西门吹雪般的剑神之位?”
西门吹雪自嘲的冷笑,摇头。
宋清风逼视着西门吹雪的双眼道:“此刻,你可已知我言下之意?”
“阁下言已至此,在下若是再不明白,岂非就真的如阁下所说一般的愚蠢?”西门吹雪缓缓退后一步道,而右手,却已微不可见的向身后滑去。可这细微的动作却并没有逃过宋清风的双眼。此刻的宋清风,本就是已经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当秋水剑客宋清风提高了警惕的时候,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够出其不意的偷袭的了他?
“从你在温泉之畔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见西门吹雪识趣的收回右手垂在身侧,宋清风接着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并不十分认识西门吹雪,但却认识他的剑,认识他的气。三分剑气,七分寒。真正赢了我,赢了叶孤城的,不是那三分剑气,而是这七分寒,寒在纯粹,寒在彻底,寒在琼楼玉宇,知己难觅的寂寥落寞。可在你身上,我竟看不到这七分寒气,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相似感,你也在追寻某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却不是剑术的巅峰。诚然,你像极了西门吹雪,纵然不像,想要学他也并不难,只要这一身白衣,古剑斜背,默默无语的站在人面前,那还有谁敢看那个活僵尸的脸?可西门吹雪又是最难模仿的,纵然是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白衣胜雪,古剑斜背,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学得来他的孤傲,凛冽。”
仿佛缺了点什么,是的,缺的就是这点孤傲,凛冽。
“因此你才说,你并不认识他的人,却认识
他的剑。”西门吹雪道。
“我看的出,你剑法不弱。”宋清风道。
“是不弱。”西门吹雪傲然道,那神色,竟与那真正的西门吹雪绝无二致,若不是同为剑术高手,若不是对剑道有着同样的理解和追求,想必宋清风在面对如此相似的人的时候,也分辨不出这西门吹雪是真是假的吧。
起码,风飞雨就绝没有怀疑过,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难怪初见这西门吹雪之时,自己的心中竟想起“凡人”二字。隐姓埋名,装扮成他人的模样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谈话的人,或许连凡人都不如。
“既然剑法不弱,那又何必。”宋清风叹道。
“你不懂。”那西门吹雪竟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宋清风猛然抬头:“若我懂呢?”
西门吹雪苦笑:“你怎么会懂。”
“你忘了我说过,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相似感。你我既是一样的人,你的事,我又有何不懂,”宋清风道,“你是谁?”
“谁都不是。”西门吹雪低声道,神情之中竟有一丝落寞。未及宋清风再问,他已突然身形一动,向树林茂密处飞身而去,宋清风本能的跟着提气欲追,可在动身之前却生生停住。
不是不想追,不是不必追,而是……追不上。
那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轻功,竟然连宋清风都追不上!宋清风呆立在远处,眼睛依然定定的注视着那抹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眉尖渐渐蹙起。
“他的轻功,不在陆小凤之下。”沉默了许久的风飞雨突然开口道。
宋清风木然的点了点头,道:“他的剑法,不在我之下。”
“可你竟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这个人?”
宋清风又点了点头。
“这是哪里?”宋清风收回视线,转向风飞雨道。
风飞雨闻言一脸惊讶:“你漂洋过海到了这,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
“要不是那个假西门吹雪,我怎么可能到这来。”宋清风耸肩。其实在刚刚见面时宋清风何尝没有怀疑,只是当时并不能确定这个西门吹雪是他人假扮,而他也确实闲了太久实在是想找点事情做,另外也是想看看那人到底玩些什么把戏,所以才会稀里糊涂的跟着来到这么个地方。
“这里
是墨龙岛,”风飞雨道,“咀血楼的心脏。”
宋清风双眼微微眯起。
“是咀血楼霍子惊派你来接我的。”宋清风道,语气分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疑问。
风飞雨点点头。
宋清风接着道:“这样看来那白衣人也与咀血楼脱不了干系。不过……似乎你的任务不只是接我那么简单,对吧?”
风飞雨又点了点头。
沉默。
许久,风飞雨才又开口道:“少楼主的命令是,迎接贵客,之后杀了他。”
宋清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冷冷道:“你不会抗命的对吧?”
风飞雨没有答话,而是缓缓地抽出身侧的长剑,剑尖前指,正对着宋清风的胸口。
看着风飞雨这副架势,宋清风非但没有拔剑,反而笑了,笑得轻狂,也笑得心碎。“当年,是我负你,今日,我就不妨以命相还。动手吧,我不会反抗,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不枉此生。”
风飞雨用力的眨了眨眼,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手腕微动,鲜血飞溅。
风飞雨的剑,风飞雨的血。
宋清风呆呆的看着风飞雨仰面倒了下去,竟然惊诧的挪不动脚步。
“飞雨,飞雨你何必!”宋清风向前扑去,抱起风飞雨绵软的身体喊道。
风飞雨虚弱的微笑着道:“与其伤害你,不如伤害我自己,当年如此,今日依旧如此……只是今天,飞雨也自私一次,我要求你,我命令你,好好活着,并且,不可以忘记我,今生今世,都不可以忘记我……”
宋清风像个孩子一般的用力点头,泪水簌簌而下。
“还有……”风飞雨道,“花满楼等人也都在岛上,你要小心,少楼主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来对付你们……”
宋清风不解道:“我们?这所谓的我们,都是谁?”
“……所有人……”风飞雨道,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最后没有了气息。
宋清风怀抱着已经死去的风飞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他必须找到花满楼和陆小凤等人,只有他们,能够给这件事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花满楼也是同样的一头雾水,而陆小凤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