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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缎饰,灯笼高悬,门阶洁净,院内上上下下忙忙碌碌,面上全都带着愉悦兴奋地红光。
花老爷花如令微笑着微笑着坐在正厅之中,满意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时转动手上斑指,悠然的点点头。
这是一个普通的新年,花老爷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静静的坐在自己家里等待着儿女回来恭贺,亦或者与登门拜访的客人客套几句。然而这又不是一个普通的新年,花老爷又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因为他是富甲天下的江南花家的宗主,是花满楼的父亲,因为这一个新年缺少了花无羡,花满楼在身边,而且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隐隐藏有不可预见的危机。
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泼洒在一尘不染的庭院,也给来来往往的人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一种幸福祥和的金色。
管家花平抹了抹额头沁出的汗珠,之后向周围的仆人挥了挥手,道:“好了,大家先休息。”仆人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各自选了习惯的位置坐下闲聊起来。
新年前夕,最忙最累的恐怕就是他们了,而在新年到来之时,他们却只能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然度过。这岂非时间很不公平的事情?纵然周遭花开成海,灯下美人如玉,这些美好也与他们毫无关系。人的生命,真的可以这样不平等,人的存在,也真的可以这样被忽视。然而今天,忽视了他们存在的人,却注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花平再一次检查了一整天的工作成果之后,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花老爷恐怕已经饿了吧。他随手掀起左手边的一盅清炖燕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燕窝已经炖到最合适的时候。“老张,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花平随口道,可是回头却没有看到老张那张堆满皱纹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目光闪动。
花平不由疑惑。
那年轻男子到:“张伯刚刚突然肚子不舒服,就叫我给他看着火,自己去茅厕了。”他抬眼看了看花瓶手下的燕窝道:“哦,那盅燕窝炖好了吧,我去叫人准备上菜。”说罢他转身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仆人群中。
花平看着那男子的背影,不由微笑,因为他已认出那个男子正是他前几天
从河边救回来的可怜孩子,干活勤快,人也踏实,待人温恭有礼。花平正打算过了这个新年就给他提个好一点的位置,因为在这个时候,踏实稳重的年轻人已经很难找了,他也想早点给自己找个接班人。
没过多久,就有丫鬟成队转入厨房,将做好的各色菜肴放到托盘上带了出去。花瓶自然很满意,最后扫视了厨房一周,也跟着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可惜他只是草草的看了一周,没有注意到灶台下面,已经被炭灰覆盖的,昏迷的老人。
菜色很是丰盛,首富家的晚宴自然不能失礼,更何况花老爷本就是个懂得吃,懂得享受的人,更何况今日已是除夕前夕,更何况府上还有几个来头不小的客人。花老爷端坐在正左上,满脸和蔼安详,他的左边,坐的是同样慈祥的花夫人,右边坐的是他的五个儿子,正对面便是今日前来拜访的客人。
花老爷交游广阔,所以拜访者中不乏朝中重臣,皇族贵胄,更不乏绿林好汉,江湖豪杰。近日来的客人正是江南联盟镖局盟主,耀威镖局总镖头秦耀威,副总镖头李义,以及江南秋鼎剑派掌门人杨正锋。这三位都是在江南举足轻重的人物,能够在新年前夕一同拜访花老爷,足矣见得对花老爷的尊敬,对花家地位的肯定。
席上正是谈笑风生,花平侍立桌边频频添酒。
“花平,你先别忙了,去吃饭吧,换小洪过来侍候就可以了。”花老爷道。花平连忙道了句:“多谢老爷。”就转身走出,心中不禁很是感激。花老爷总是那么细心,不论面对的是谁,他总能够平等相待。花满楼能够有着那样温润柔和的心性,与这样的父亲也不无关系。
不多时,一名身着粗布短衣的黝黑男子垂头走入,道了句:“见过老爷,秦镖头,李镖头,杨大侠。”随后侍立在原来花平所站的位置。这名男子,正是刚才为厨师看火的,踏实朴实的孩子。
虽然刚刚来到花府没几日,但是花府上下几乎已全都认识了他,并且都很喜欢他,因为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一般下人没有的清爽澄澈,他的眼中,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朴实憨厚。他就像是一件摆设,就这么无声的与周围的陈设融合在一起。大户人家,最需要的,也正是这样可以视为空气的下人。
这个小洪,不是纯得一塌糊涂,就是深谙处世之道。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一个得力得心的助手,就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敌人。
小洪,究竟是哪一个呢
?
酒过三巡,席上众人几乎都已口齿不清,谈笑的音量也同时高了起来,一旁侍立的小洪双眼开始闪亮,一扫之前的憨厚朴实。
可惜没有人看到他的这一变化,他本就是独自站在那里的。他微笑着扫视着那一张张泛满红晕的面庞,嘴角斜挑,唇抿一丝满意与自信。他当然自信。武功不是才情,斗武也不是写诗,不是酒入豪肠伴着月光就可以吟出半个盛唐的潇洒神气,而是反应迟钝误了性命的后悔莫及。
席上人已醉,小洪却没有醉。他本已有三成胜算,何况那席上醺然的江湖豪杰,伴着美酒也同时吃下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
这一切都在小洪的计划之中,因为那碗清炖燕窝中的毒药本就是他下的,他之所以出现在厨房中,当然不是因为帮厨子看火那么简单,可怜的厨子此时怕是还在灶台下的炭灰中沉睡者呢吧。
小洪的手缓缓摸向腰间,腰畔一道银光闪现。
是刀,却又不是普通的刀。
天下无敌的刀,潋滟刀。潋滟刀出,室中顿时有一股氤氲水汽凭空而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逼仄的煞气。水汽与煞气弥散,惊起席上众人,醉意也顿时褪了三分。
花老爷首先抬起头来逼视小洪手里的刀,本来有些许模糊的视线竟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的视线慢慢移到小洪的双眼,四目相对,四道视线相接,暗暗角力。
许久,花老爷才低声说道:“你是什么人?”
小洪悠然轻抚自己手中的刀,轻笑道:“小洪没错,不过全名是洪天照。”他笑的竟还是那么憨厚,那么朴实。
花老爷皱眉。他当然没有听说过洪天照的名字,然而在不久以后,这个不见经传的名字,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到之处,人皆变色。
洪天照道:“花老爷没听说过不要紧,我知道自己不出名,老爷只要记得今天死在谁手上就好了。”
花老爷紧皱的眉峰陡然一震,沉声道:“你要杀我?为什么?”
“报仇。”洪天照轻描淡写的回答。
花老爷道:“报仇?我花如令一生俯仰无愧,竟不知会有人找我报仇。”
洪天照道:“不是你,是你儿子花满楼。”
花老爷闻言不禁失色道:“楼儿?楼儿的品性老夫清楚得很,绝不可能招惹什么仇家。你
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洪天照故作惊讶道:“呦,您对您儿子很有信心嘛。没错,你儿子是没招惹谁,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西门吹雪。我也不是为我自己报仇,而是为了霍子惊少楼主。哦,听不懂没关系,就劳您奈何桥上等一等,会有人去给你解释的。”
花如令道:“此话何解?”
洪天照道:“杀你是目的,杀一切和花满楼有关的人也是目的。”说着他轻弹刀背,发出呛然一声。
花如令眼中露出一丝惊惧。
叱咤一生的江湖豪侠,也会这样惊惧吗?那岂非辱了身份,没了英明?可是此时的花老爷确实惊惧了,而且是发自内心,几欲全身战栗。只是此时的惊惧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被这样狠辣无情的报仇计划所震惊。他根本不能想象,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稚气仍在,满脸憨气的男子竟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可花老爷似乎忘了,洪天照是咀血楼的人。
☆、第九章 暗度陈仓(下)
“秦镖头好掌法,晚辈接不了,啧啧,接不了。”
“那你还不快走?”秦耀威咬牙道。
“不走,”洪天照道,“秦镖头为何不看看自己的手掌?”
秦耀威闻言连忙抬起手掌,却见他的整条手臂竟已发黑。秦耀威一眼之下大惊失色,忙将手臂缩回袖中背在身后,再不说话,气势削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