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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鬼地方名字起得倒暖和,怎他娘的这么冷。”
说话的是一个刚进门的大汉,从服饰上看来应是皓景龙威镖局的教头。随这大汉进来的,还有七八个服饰差不多的护卫。这群人满身的尘土,似是刚经历过一场沙暴。果然,大汉接下来骂骂咧咧的内容就是关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沙暴。
暖泉镇地处北方,背临平原,一年总要经受几次沙暴的侵袭。那大汉押镖的时机不巧,刚好遇上了这次席卷了半个汉阳平原的沙暴。不仅这群镖师风尘仆仆狼狈不堪,就连他们骑用的上等良驹也都满身灰土,看不出原色来。
“我说郝五爷您就别嚷嚷了,有骂娘的功夫还不如你去后院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你这么嚷嚷老天爷他也听不见哪。”不留客栈的老板秦可欢明显与那群镖师很熟,打趣的话让郝五身后的一帮人哈哈大笑起来。
郝五连呸几声,吐出口中残存的灰土,又骂了几声才随店老板向后院走去。其他镖师见状也拴好马匹,停好车跟了进去。
龙威镖局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将一辆马车和几车货物从皓景京城淮安运至暖泉不留客栈。而且那人出任务的时候,特别叮嘱说:只要将马车停在不留客栈外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他的,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是以郝五等人一进入客栈,就已经把完成的任务抛到脑后,该干嘛干嘛了。
所以这群镖师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停好的马车里,悄悄流出的鲜血。
洗完澡换身干净衣服,郝五等人就来到前厅里吩咐酒菜之类。
那店老板与郝五打过多次交道,虽在半晌,也很快准备好了这帮人要的东西。
郝五吃了几口,忽然把筷子一扔,道:“秦可欢,你家客栈是不是换厨子了?怎么这次的饭菜这么难吃?”
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秦可欢听到郝五语气不善赶快向客人道了歉,又喊来新来的伙计周小四招待他们,自己匆匆跑到郝五这桌。
“郝五爷,您这话可说笑了。我家厨子在不留做了十几年饭,怎么会说换就换?您哪次来不都吹捧一番,怎地这次……”
郝五一拍桌子,震得菜盘子硬是飞起三寸。“爷说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娘的,这沙糊的爷嘴里跟放了鸟似的,一点味儿都没有。秦可欢,你识点眼色赶紧叫你家厨子做新的换上来。”
秦可欢仔细瞧了瞧桌上的菜,又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菜色、味道都没问题,和平时一样,便陪着笑脸道:“五爷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出格了,这菜可是厨子精心烹调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您要硬换的话,厨子会不高兴的。”
老板的这番话像是彻底激怒了郝五,大汉抽出大刀一刀扫净了桌上的饭菜,骂道:“爷叫你换你就麻溜儿地给爷换,哪儿他娘的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再砸了这破小店儿。”
郝五身边的同伴见他成心要闹事儿的样子,纷纷上来劝阻。哪知郝五不仅不听劝反而高声骂道:“你们都他娘地给我闪开,老子叫你换菜你说厨子不高兴,我告诉你,爷现在也不高兴了……唔!”
高声叫嚷的郝五突然觉得面上扎心的疼。他的面颊被一根筷子横穿过,嘴巴仍保持着刚才那半张半合的形态,不能再张也不能再闭。见此景,饶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秦可欢也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顿时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楼大厅突然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郝五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被竹筷洞穿两颊、鬼哭狼嚎的郝五。谁都没看见这筷子是从哪儿,被谁打出的。秦可欢猛地退后两步,机警地向四周望去。
“老人家都封了你嘴巴了,你怎么还能号丧啊?”一个年轻清润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只是那话的内容和阴寒的语调,让一楼大厅的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红装清丽的女子端着酒杯倚栏而立,略带几分嘲笑的眼神冷冷扫过大厅呆立的人群。那郝五一时被女子的气势威慑,凄惨无比的喊叫声戛然而止,只是喉间还低低的发出呜咽声。
“吃饭啊,一个个傻站着干嘛呢?”红装女子冷颜怒斥道,“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们的眼珠子也挖出来?”
不知谁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惊醒了为这绝美容颜沉醉的众人。
“果然,最毒妇人心。”角落里的周小四嘟哝道,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那心狠手辣的美貌女子似乎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好了,这下可算清静了。收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一笑婆婆满意地转身,却发现自己坐的那桌空空荡荡只有自己的饭碗。池应和自己要的几盘菜都不见了踪影。
一笑婆婆四下一望,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背对着她埋头吃饭的池应。
“乖徒弟,你说你吃个饭跑那么远干嘛?”
池应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可不认识你。”
不同于自己出门时刻意追求的无存在感,师父是那种张扬放肆到极致的人。在她们从娄阳出发到暖泉镇这一个多月里,类似郝五被钉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池应在心里默默地叹着气,再一次深深怀疑,跟师父一起到底是对还是错。
唉……
郝五的同伴见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欺负到头上,个个愤恨地拔刀冲了上来。
一笑婆婆的红衣甚是惹眼,七八个人上来就将她们包围。
“你这妖女是何方神圣,敢欺负到我们龙威镖局头上,不想活了吗?”
一笑婆婆理也不理围上来的众人,伸手挑起池应的下巴,问道:“你明明是我徒儿,怎能说你不认识我?”
池应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盯着一笑婆婆的眼睛,道:“师父,那个人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人家?现在好了,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一笑婆婆哼了一声,忿忿道:“饭菜本来就不好吃,他还要一遍遍聒噪地提醒我,这不是成心倒我胃口么?”
池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稀里哗啦一片碗盘破碎的声音。回头一看,好端端安稳的木桌被人踢翻了。
“喂,你们也太不把龙威镖局放在眼里了吧?!弟兄们上,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婊子!”为首的人一脚踹翻了二人面前的木桌,企图制造一些威慑力。他的行为确实起到了效果,原本无视他们的两人齐齐转过头来,神色各异。
一笑婆婆似笑非笑地望着这帮死到临头的人,心道:亏小应儿还帮你们说话来着,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池应生平最讨厌的事之其二:一,不能睡好;二,不能吃好。
很不幸,这帮人犯了她后面那条。
“你们脑子有病啊?”清冷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池应。“不留客栈”新招来的伙计周小四站在楼道头大声道,“没听见人家刚才还在给你们说情的吗?不感激人家就算了,还要找人家的碴儿。”
池应隐隐觉得这人的声音好生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那龙威镖局的人回头一看是个伙计,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娘地滚一边儿去,这儿还轮不到你插话!”
池应心里的些许怜悯就像洒落一地的饭菜,被人无情地踩过,一地狼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小伙计见自己的好心劝告是这么个回报,摇摇头退回到老板秦可欢的身后。
一向不喜欢别人在自己店里闹事的不留客栈老板今日却一反常态,站在闹事这帮人的对面,似乎就等着好戏开场。
一楼大厅的人却静默着,各吃各的饭菜喝自己的小酒儿。红衣女子的武功有多强,除了龙威镖局那帮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镖师,其他人心里都很有数。
可是现在,拔剑与镖师相向的并非是封了郝五口的红衣女子,而是身边那个貌不起眼的小少年。
秦可欢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少年,那少年瘦瘦小小,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握着剑的手,白皙修长,并不像常年习武的样子。但是他面对凶神恶煞的八个人依然面不改色,下盘沉稳,又听他唤那红衣女子“师父”,可见这少年也非泛泛之辈。
从淮安到兵荒马乱的暖泉镇,龙威镖局的这趟镖只用了八个镖师。除了进门时满身尘土的狼狈,却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这多少都能证明八人的能力。镖头郝五冷不丁被人暗算,倒也不是怕死的料。自己拔出了洞穿两颊的竹筷,一步一步上楼来,就那么满脸是血的站在一笑婆婆与池应面前。
一笑婆婆盈盈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