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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扬声笑道:“对了!朕有件喜事差点忘了讲。”
在坐的其他三名男子同时放下还未完全拿起的筷子,认真地看着笑容满(文)面的赵匡胤,然而芄兰却(人)是惊惶瞠眼,快速看了一(书)眼对面整个人石化掉的(屋)皇后,视线定在正要开口的赵匡胤身上,急切令她霍地起身大声喊道:
“父皇!”
两对赵氏兄弟皆惊愕莫名地瞪着她,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赵德芳急急伸手将她拉坐下,“芄兰!坐下!”这里是皇宫,与她同桌的是当今皇上,她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
赵德昭依然似笑非笑,完全一副看戏的表情。
而赵光义则从芄兰的异常中觉察到不对劲,他缓缓将视线重新定在毫无反应的皇后身上,对于她一脸的惨白起了疑心。
“德庆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吗?”赵匡胤扬笑问道。
芄兰将赵德芳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指一个一个扳开,重新站了起来,无惧地对视着他,“母后这两天身子很不舒服,我想,我还是陪她回去休息好了。”
说着便离席绕桌走了过去,双手轻而坚定地搭在皇后的肩上,而在此期间,她的视线一直未曾从赵匡胤身上转开,她企图看出眼前人的计谋,却也只是徙劳而已。
她欲扶起皇后的动作被赵匡胤一个轻按悄然化去,芄兰轻微地抖颤了一下唇,手掌松开了宋皇后,迟缓地收了回去。
“要休息也要先吃点东西才行啊!”赵匡胤轻描淡写,转向皇后问道,“你觉得呢?皇后?”
“臣妾……遵旨。”
芄兰咬着唇退了一步。
难道……今晚真的要出事吗?晋王若得知了母后怀孕一事会是什么态度?皇上是故意的吗?他故意要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或者……一开始皇上将她们请来,便是为了这一幕?
“朕要说的事就是——”他顿了顿,扬声大笑起来,“太医已仔细检查过,皇后有孕了!”喜不自胜地看着赵德芳,他又说了一遍,“德芳,你母后有身孕了!”
赵德芳正起身打算绕过桌去牵芄兰,闻言整个人一怔,呆看了他许久后转向宋皇后,然后弯唇微笑了一下,“恭喜父皇。”
赵德昭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站在他侧后方的芄兰身上,听到皇上此言也是一呆,然而他却猛地看向赵光义,微张唇愕了半响,也勾唇诡异一笑,“父皇,此果真是喜事啊!”
在场失了反应的三人分别是芄兰、皇后以及半垂着眼握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光义,芄兰是因为来不及阻止而整个人站在皇后身后发抖,而宋皇后则一直维持着自坐下便不曾有过动作的僵木身子。
现场在两句道贺声落下后,刹时静寂一片。
然后——
“啪”地一声!赵光义握在掌中的酒杯生生碎开,惊破沉寂的空气,所有人都看向他,或惊愕相向,或幸灾乐祸,或……悲伤绝望……
随着杯碎,立刻有一条血痕溢出他紧密的指缝,他却毫不在意,缓缓扬起眸子对上皇后看向他的惊惧而绝望的眼,未曾停留便转向了赵匡胤,他勾唇笑了起来,“皇兄,这等喜事怎么不早点昭告朝野上下?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如今又传出喜事,此乃普天同庆的大事,臣弟在此恭喜皇兄了!”
赵匡胤闻言哈哈大笑,对赵光义染血的手掌竟是视若无睹,径自道:“你说得对,此乃普天同庆的大事,朕明天便昭告天下,全国大赦,就当为这孩子积德,你们看如何?”
赵光义微笑着起身拱手道:“皇兄圣明。”他轻甩宽袖掩去满手血痕,退了一步离席站定,又道:“皇兄,臣弟还有事需得处理,想先行告退。”
“皇叔!”赵德芳跟着他一同起身,担心地瞧了一眼因他的举动而染上血红的衣袖,“你的手……”
“对对对!”似乎刚刚才注意到他的伤,赵匡胤起身制止他,“别急着走,事情晚点处理也没关系,朕立刻宣太医来给你治伤。王公公——”
一直候在殿外的王继恩应声而入,“奴才在。”'Zei8。Com电子书下载:。 '
“速去宣胡太医进宫。”
“遵旨。”
王继恩领旨退下,殿内几人则在赵匡胤的令下一个个都离开了,“德芳将德庆带回去吧,皇后有芫娘侍候着,不需要她,德昭也下去,我与你们皇叔有事相谈。”
芄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什么都没有变,赵匡胤将赵光义留下了,而且是在宣布皇后有孕之后,事情的发展如此之快,芄兰极度后悔自己没能在一开始便阻止皇后来这庆寿宫。
“芄兰,我们走吧。”赵德芳拉着她往外走去,经过赵德昭身边时,芄兰注意到他一脸阴沉,正冷冷地看着晋王,许是皇上独将晋王留下的命令让他气愤了。
“泽华,等一下。”
芄兰猛止步,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椅子上不曾动过的宋皇后,对着赵匡胤道:“父皇,芄兰想先送母后回宫再回去,可以吗?”
“不用了,”赵匡胤侧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母后要随旁伺候,你们先下去吧。”
芄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德芳揽在怀中迅速地离去,她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是看了宋皇后和赵光义最后一眼。
而与赵光义最后对视的一眼却令她心惊肉跳——
那是一双破釜沉舟的绝决眼眸!
第65章、斧声烛影惊雪夜(1)
冬,十月,帝不豫。壬子,命内侍王继恩就建隆观设黄箓醮。是夕,帝召晋王入对,夜分乃退。
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
这是史料上的记载,对于宋太祖之死居然寥寥几笔作罢,后世对其暴毙的真相自是好奇之至,而与太祖最后有所接触的晋王自然而然成了众矢之的。
芄兰断定,就今夜所发生的事来看,即便太祖之死不是晋王所为,却也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夹在那兄弟二人中间的宋皇后。
她在这场兄弟相争中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父皇今天执意将母后留下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母后腹中的胎儿并非龙子?今晚皇叔捏碎酒杯的那一刻,父皇眼里看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还有赵德昭那个诡异的微笑,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他会怎么做?
皇叔呢?原本打算月底才施行的计划是否会变动?他是否到现在这一刻还想着要泽华继承大统?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宫变在际,芄兰根本不可能听命随赵德芳出宫,她执意留下,还强将赵德芳也留在了沁兰殿,并叮嘱他今晚不管谁来唤他都不许离开沁兰殿一步。
时值十月中旬,天气却相当得寒冷,芄兰回到沁兰殿没多久,天空便突降大雪,她披着浅紫滚边披风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轻飘飘的雪花落满庭院,从戌时三刻到亥时一刻,一步不动。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中一团乱麻,却又似空白得无一丝残留的思绪,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飘飘洒洒的大雪将庭院中的枯枝残叶悉数掩去,所有不堪的真面目都渐渐被刺目的白雪掩得不留一点空隙。
赵德芳一直陪她站到亥时二刻,便再不迟疑地上前将她拉离窗边,自婢女手中接过暖壶塞进她冰冷的手中捂着,“不管你在想什么,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也遗忘了。”
芄兰的脑子乱得渐呈现空白状态,她木然捧着暖壶,低声道:“泽华……已经变天了……也许——”
气息骤然一滞,她被眼前人猛地抱进了怀中,“芄兰,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父皇和皇叔真的会决裂吗?”
决裂……
用这个词适合吗?晋王从恋上皇后的那一刻开始便应该知道后果,所以……他应该早就跟兄长决裂了才对……
芄兰将暖壶弃落,双臂合抱住他的腰深埋他怀中,模糊不清的声音断续地传入他耳中:“母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父皇的……”
赵德芳微垂的眸子因传入耳中的消息而定住,然后霍地瞠大,无焦距地定在地上那个滚落的暖壶上,再没动分毫。
芄兰能明显感觉到拥着她的男子僵硬的身躯,她闭了闭眼,很缓慢地道来:“泽华,这件事也许完全是个无人得知的秘密,因为就算我对今夜将发生的事了若指掌,却完全不知道皇叔跟母后会有孩子,所以……所以也许今晚会有变故……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也许是我多心了……”
赵德芳屏住气息压抑着声音低问:“……芄兰,我曾问你,我可曾在结局之中,你现在告诉我!”
“你不用知道……不用知道……”她紧了紧抱住他腰的手臂,“泽华,你只要答应我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