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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容,这是怎么了?这姑娘谁呀?你怎么哭成这样?”
许姣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小青:“她……就是她杀了汉文!公甫,你快报仇——不,不是——”
她登时想起小青是个妖怪,李公甫决然斗不过他,刚要改口却来不及了。刚刚听到“就是她杀了汉文”,李公甫便热血冲脑,一刀劈了上去,后半句话连听都没有听。
小青略略侧身闪在一旁,李公甫不管不顾打了上来,小青只闪不攻,李公甫见几招都是在要击中要害之时,被小青险险避过,这才明白他的武功和面前人相比实在差距太大,只好停下来,向湿漉漉的地面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小青。
小青正暗自气闷,虽说几个巴掌不痛不痒,但却是侮辱的紧,一向视自尊如命的她,因为怀有感激和歉意才生生受着,谁知到这两口子一点都不留情面,招招要命。她将笑容收了回去,深深吸了口气,不卑不亢地扫视着这二人。
屋子里安静的很,连许姣容的啜泣声都听不见了。
这样一来小青反倒是清醒了,想起她来此并不是因为要还债或者打架,而是有事相商,便一声轻叹,幽幽地说起话来:
“念在姐姐曾经和许仙结成连理,我喊您一声姑老爷。小青今日来此,并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有要事与二位商议,二位可否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呢?”
许姣容吼道:“你滚!你滚!我们和你没什么话说!你杀了人,打不过你,捉不得你,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但你要想再讨什么便宜,却是妄想!我宁可死也不会答应!你快给我滚出去!”
李公甫闻言,挥刀就将小青往门外赶。小青哪里受过这般呵斥,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掌冲着李公甫疾挥而下的刀就迎了上去,在刀刃就要伤及掌心的时候,小青三根手指轻轻一捏,毫发无损的捏住了那把刀,捏的死死的。李公甫废了牛劲想抽出刀,又压又抬,又刺又拧,那刀却纹丝不动。李公甫一急,挥起一脚便向小青身下踢去,此招名为撩阴腿,最是下作可恶,但对于女人却没有多大作用。李公甫也是急红了眼,明知不敌还是要急于求成乱出招式,小青伸出另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脚踝,轻轻一翻,将李公甫翻到天上。李公甫无处着力,只好闭眼等着摔这一跤,小青却在他落地之前身形一闪跟了上来,轻轻拍了几下将李公甫稳稳地落在地上,随即看也不看反手疾点,制住了李公甫的穴道。
李公甫两招便落败,毫无还手之力,面色忿忿。
小青抱拳道声得罪,转身向许姣容走去,二人大惊,一个大叫住手,一个挣扎着向后躲,谁知小青却单膝跪在了许姣容面前:
“大姑。小青确是有要事相商,是关于仕林的事,你且容我把话说完。”
许姣容闭目切齿:“哼,我们奈何不得你这妖孽,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罢!”
小青缓缓说道:“那我便长话短说,仕林的生母,也就是我姐姐白素贞,现在被压在雷峰塔下。仕林是文曲星转世,一旦他考中状元,神灵归位,便可以救我姐姐。但若是他对身世完全不知情,又怎么肯救我姐姐!我本来想亲口告诉他,但以仕林之聪慧,断不会相信我这个陌生人,所以只有请大姑以实情告之……明年就是科举之年,若是还不告诉他,我怕……”
许姣容冷笑:“哈,你杀了我弟弟,却要我救你姐姐,天下哪有此等好事!”
小青道:“可姐姐毕竟是仕林的生身母亲,这件事仕林有权力知道!到时候,如果仕林真的不愿救她,我也认了,但你……您……不能就这样瞒他一辈子。”
许姣容其实也觉得仕林应该知道此事,但觉得时机未到,且这要求是小青提出来的,她就更不愿做了。不过面前这女子实在不是善茬,如果到时候仕林中了状元而没有救白素贞,保不准她一气之下将她们全家杀个满门。
但许仙之死一直像一根刺梗在她的的喉咙里,其中蹊跷太多,断不是一封信能说的明白的,于是她问道:
“你先从实道来,为什么要杀汉文?他无非是看中了自己娘子的丫头,这是人之常情,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要这般对待他!”
小青叹了口气,看来今番非要将事情说个一清二楚才行,想来许姣容是通情达理之人,只是一时气昏了头,将事情仔仔细细说过一遍,叫她知道许仙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她态度或许会软一点也说不定。
“唉……”她叹了口气道:“我便直说了,您不要见怪。”
说到此事,就不得不提她和白素贞的感情,两个女子相恋,在尘世是绝对的禁忌,许姣容听得目瞪口呆。
“你说,你和白素贞——相知相许?其实弟妹嫁给汉文,只是为了报恩,他们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
小青道:“或许最初是有些的吧,姐姐毕竟努力过,但自从那件事以后,可以说是半点情分也没有了。我们修炼之人,本就视三纲五常于无物,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都是骗人的把戏。即使姐姐后来有了仕林,她的心意也没有因此转变过——但她确实是爱极了仕林的,在塔里也念着,还叫我来看过他。”
许姣容道:“你是说玉佩的事吧。”
“恩,仕林并非普通人,本来自当有灵光护体,但是……因为姐姐水漫金山消耗太大,使得仕林灵力全失,非得有个护体之物才好,不然很容易招一些邪物上身。”
小青索性将事情一股脑地说了,比如白素贞怀孕许仙便只在乎孩子,比如许仙明知她和白素贞有情还趁人之危,比如他躲在金山寺里引白素贞过来给法海捉住,再比如他在白素贞被捉住之后还毫无悔改之心,还有诸如此类的诸多细枝末节。
许姣容一边听一边心惊,绝没想到许仙竟是这样无情无义不明事理之人,不过他这些做法放在世间,也并没有什么逾越之处,但将心比心,她明白小青对许仙恨之入骨也并不是绝无道理的。况且,一个女子将这般难以启齿的关系细细讲来,大约也确实下了很大决心。
她口气稍稍软下来,却依然冷漠:“无论汉文是什么样的人,他总归罪不及死,就算罪大恶极,官府也有公论,绝轮不到你来杀。而你杀他毕竟是杀了,非但丝毫没有悔意,还冠冕堂皇地要我帮你,你怎么有这个脸!”
“那,要怎样你才肯答应?”小青见许姣容口风有些松动,连忙趁热打铁。
“你不是妖怪么,将许仙还阳应该不难吧?”
小青一凛:“大姑,许仙已经死了十几年,尸身早已化作白骨,就算我能将白骨生肉,他的魂魄也早就投胎去了,救活他的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即使能救,我也不会救,这是我与许仙的个人仇怨。我所心怀愧疚的,是由于我个人仇怨而为你们二位和仕林带来的苦痛,并不是针对许仙的。就算许仙现在便站起来,我还会再杀他一次!”
许姣容面色一沉,小青这番话说得未免太狠毒!不过她在惊恨之余,也有些佩服小青的的坦诚。看着小青面上尚未消退的掌印,她暗自唏嘘,似这般丝毫不肯低头的女人,居然生生地受了她几个巴掌,甚至单膝跪地说了这么久的话。看来她一方面确实是对自己心有惭愧,另一方面也真是为了白素贞什么都豁得出去。
“你先起来吧。”许姣容叹息一声。
小青眼中一闪:“你答应了?”
许姣容没有说话,她只是理解小青的心情,但并不能认同她的做法,面前的这个女子,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杀死汉文,现在都只能是她的仇人。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人死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可以不追究,但却绝不能转而帮她。帮她做什么?许仙能活过来?又对仕林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仕林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也能活的不错,知道了,未必就活的更好。
小青见许姣容还是一脸冷酷,实在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心中焦急,站起身来便抽出白乙剑。
寒光一闪,许姣容凛然:
“你这是要威胁我么?”
小青惨然一笑:“既然你们如此恨我,我欠的债,还了你便满意罢!”
说罢,双手举起剑来,狠狠向自己左侧腹部中插去,只听哧的一声,一道血光噗地从背后溅出,那白乙剑没入腹中直至剑柄,剑尖直直穿透出来,剑尖兀自滴着鲜红的血。她一身青衫,左半边瞬间染作鲜红。
许姣容啊的一声大叫,她哪见过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阵势!她这一辈子,怕是划破个手指都要心惊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