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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是座名副其实的空城。
“他们走了。”甘尼克斯眼神深重地开口,景宣查看了下庭院里的烤肉架,“这还没冷透,斯巴达克斯应该才刚刚出发。”
两人闻言眼睛一亮,随即立刻动身去追。他们希望斯巴达克斯还没来得及和克拉苏开始那个该死的愚蠢交易,能赶在克拉苏动手前戳破凯撒的谎言,避免斯巴达克斯的起义就此功亏一篑。这场令罗马人闻之色变的起义已经无形中为他们的领袖斯巴达克斯附加了更多的东西。那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具体化的希望,自由的化身,神明的仁慈,每个渴望不被罗马人压迫的人都祈祷斯巴达克斯的奇迹将会一直持续。
甘尼克斯从来不认为斯巴达克斯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但亦感同身受。
他们沿着亚平宁山复杂的地势前进,积雪和冰面使人寸步难行。这是林平之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冬天,因此他没法比较是不是每年坎帕尼亚的这个季节都会格外漫长。
三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在说话,只能一味埋头前进,大家都是徒步,斯巴达克斯带着数万人和数量可观的供给必定走不快,林平之相信他们能追赶上。
“小心!”甘尼克斯拉住差点一脚踩泥坑里的林平之,他的胳膊很冷,但呼出的气却很热。甘尼克斯看着他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摸上林平之的额头,他的体温烫得厉害。
“你在发热……”甘尼克斯爆了一连串粗口,他一焦急就会那样。林平之直视着他,那双蓝色的双眼温柔而担忧地望着自己,但他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事实上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之前的疲惫疼痛全部一扫而空,身体轻快得就像腾云驾雾一般。
“我没事。”于是林平之信誓旦旦地开口,觉得声音有些嘶哑,但那没什么,只不过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已。
甘尼克斯将信将疑,看着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觉得对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走得像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
“这可实在不怎么算好……”甘尼克斯担心地轻声咕哝着跟在林平之身后看着他,心里有点再也管不住小孩的失落感。
四周依旧该死的安静,林平之和甘尼克斯跟着斯巴达克斯等人在地上留下的脚印走得飞快,景宣几乎快要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我好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景宣忽然道,林平之闻言停下来。他的耳朵要比其他任何人都灵敏得多,但确认这件事却用了好一会儿,他听见很多人声夹杂在一起,但过了很久那些声音才真正传进耳膜。
他们寻着声源走进一处宽阔的夹道,随后他们看到了奴隶军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挤满了道路向前蜿蜒而去。
“斯巴达克斯在哪儿?”甘尼克斯随便找了个奴隶问,那位兄弟吓了一跳,随后他身边的人认出了他,有点惊讶道:“我、我听说你离开了……”
“是,现在又回来了,他们在哪儿?”
那男人看出他的不耐烦,回答道:“他和艾力贡都在前面。”
甘尼克斯转身就走,忽然又折回来问:“卢修斯也在吗?”
“是的,他们都在一起。”
“谢谢。”甘尼克斯捏了捏林平之的肩膀:“我们走。”
“甘尼克斯。”一个娇小的少女从人群中跑出来,漆黑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大大的眼睛明亮欣喜地仰头看着他,好像眼里只装得下他似的。少女叫完名字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面前。
甘尼克斯瞧了眼林平之愈加红润的脸色,他的双眼出现似清醒又似朦胧的迷幻神采,他尴尬地低头望向女孩,然后装出一副凝重的口吻道:“很高兴见到你……”他想了一会儿没有记起女孩的名字,便直接道:“你知道斯巴达克斯在哪儿是吗?”
“当然,我可以带你们去。”女孩高兴地为他们带路,“你会留下来吗?”
林平之听见甘尼克斯说了些什么,随后他就看见斯巴达克斯也发现了他们并向他们走来。那个高大的传奇般的色雷斯人被磨砺得更加沉稳锐利,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山峦,散发着令人肃然起敬的将领气质。
林平之不确定他是不是先看见了自己,因为斯巴达克斯很快将目光放在了甘尼克斯的身上,两人像多年老友般拥抱在一起,发出爽朗的笑声。
但愉快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甘尼克斯问他:“那个罗马三脚猫呢?”
“遵照约定已经交换了克拉苏的撤军。”斯巴达克斯的回答泼了三人大盆冷水,景宣紧紧蹙着眉,“凯撒……莱西克斯呢?”
“莱西克斯?”
“他是罗马的奸细,和赫拉克里莫沆瀣一气打算消灭你。”景宣将前因后果言简意赅地告知给斯巴达克斯,被愚弄的怒火在斯巴达克斯的眉间聚集,他冷声对手下下令道:“把莱西克斯找来。”
甘尼克斯一手一直支撑着林平之,此时问道:“卢修斯呢,我需要他来看一看。”
这下斯巴达克斯和景宣也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脸色,关切的视线齐齐集聚在他身上,林平之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点什么下一瞬却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甘尼克斯及时扶住他,抱到一边让卢修斯查看。
这时候那个手下急冲冲过来道:“莱西克斯不见了。”
第664章
隔着几座山头之外的一片平原上;一个金发碧眼不修边幅的男人大大咧咧走进重重营帐,几个士兵显然把他当成了来找死的奴隶;想上来抓他却被对方摔了个狗啃泥;轻蔑道:“我是凯撒。”
“看看这个。”营区最大的帐篷里;罗马军队的主帅克拉苏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羊皮纸,凯撒上前看了一遍,那是倒戈向他们的海盗船的标志。按原定计划那艘船应该已经到达港口;而他即将回去统领那三千精兵将奴隶军杀个片甲不留。
而克拉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不由让凯撒预感有什么是发生了。
“它沉了;就在昨天半夜。”克拉苏的预期仍然保持着冷静;他重重叩击了一下椅背,双眼定定看向面色突变的凯撒;“有目击者看到整艘船在海里烧成灰烬;然后画下了这个。”
凯撒了解克拉苏有多擅长隐藏情绪,此刻他内心的愤怒远胜面上的百倍。事实上三千士兵毁于一旦,克拉苏已经表现得足够得体了。
“哇哦。”凯撒感叹了一声,克拉苏看了他两眼道:“我想这不是意外,有人知道我们雇佣了海盗。”
凯撒忍不住绷紧神经:“我确信没有消息泄露出去,我和海盗的交涉只有一次并且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并没有怀疑你,凯撒,你能安全归来已经很好。”克拉苏沉吟半晌,最后决定道:“立刻把所有伏军全部撤回来。”
“什么?”
“既然他们得知了这个,想必也能联想到其他的事情。”克拉苏的眼神凝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简直要洞穿营帐群山直达斯巴达克斯的所在,“我不会把宝都压在那群唯利是图的海盗身上,斯巴达克斯翻越阿尔卑斯山的那条必经之路将会成为成为他的死亡之路,我们只需要瓮中捉鳖。”
克拉苏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个后备计划,这一点也不辜负他谨慎缜密的名声,他的军队只撤走了一小半掩过斯巴达克斯的耳目,绝大部分精锐都提前藏身在这一片隐蔽的山谷平原中伺机而动。凯撒斟酌着他的话,聪明的脑袋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心思,狡黠而阴沉的笑容爬上他的眼。
“我会担此重责。”凯撒肃然接口道,过了一会儿他转移了话题,“提比略怎么样?”
谈及他那个闯祸的儿子克拉苏不由闭目叹了口气,“我想他得重新学着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军人。”提比略就像个急于长大的孩子,幼稚地玩着大人的游戏,他需要反省他毫无来由的自以为是和傲慢无度,他希望提比略能像凯撒一样富有经验和才能,足以担当得起克拉苏家族之名。
“我听说你因此恢复了十一抽杀律?”
自上次提比略的私自突袭后,克拉苏便对所有临阵脱逃不守军纪的士兵实行了这一制度,每十人中以抽签决定一人乱石砸死,而剩余者也将被送进侍从营地和奴隶同等对待。元老院一直对这一制度十分反感,他们认为罗马士兵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将不利于民心的稳定。
克拉苏向来不屑那帮老顽固的意见,他对凯撒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要加强士兵的决心,消除对斯巴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