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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动作,就要有一个人惨叫着倒下去,现在前面结阵的提防彼此拥挤,人挨着人,根本不用担心落空,唯一担心的也就是杀掉同伴还是杀掉队友了。
这样不管不顾的动手,前面很快就是被清理出来一小块空间,但这个空间也不会保持时间太长,因为更多的顺军士兵被集中到这个方向,准备继续突击。
顺军这边也有了点方法,那就是先用尸体作为掩护,推到对方的跟前,然后近身突击,用短兵器缠斗。
目前战场上的情况有了微妙的变化,顺军在接战的阵线中间找到了可能的突破口,不断的抽调劲卒投入到这个点上。
那两个团不断的后退,而两侧的其余六个团则因为顺军的力量不断的被抽调,面对的敌人变得偏弱,所以刚刚僵持住的战斗又开始发生了变化,两翼不断的向前,中心却逐渐凹下去,阵型弧线的弯度越来越大。
第四团和第五团的团守备拿着斧枪浴血奋战在第一线,几乎是同时他们都接到了后面信使的传令。
在这样的激战中,命令从主帅那边传达到团守备这个层次,传令的信使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他几乎是要进入到近身肉搏战的战斗之中,不过传令的信使本身也是精锐的战士,他们把命令传达到了。
从帅旗下传来的命令传达到了第一线的八个团守备手中,这个命令让有的人松了口气,可也让有的人感觉到颇为的愤懑。
各团的鼓声和号声次第的响起,除却第四团和第五团之外,其余的步兵团都是停止了前进,而是在原地立定,这让对面的顺军步卒松了一口气,好在顺军的弓箭手和鸟铳兵不是被抽调到中央,就是在第一波的攻击中消耗大部分。
胶州营的突然停住,两翼的顺军步卒也就是及时的回收兵马整队,和顺军对峙而已,各个步兵团响起的命令并不是一致的。
袁宗第所指挥的突击队伍被胶州营中间两团不分敌我的攻击打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又是迅速的扑上。
让袁宗第感觉到庆幸的是,对面山东兵马在鼓声和号声响起的时候居然是迟疑了一下,本来清理出来的那段空间都没有任何的用处,被后来的人迅速的补上。
随即冲上的顺军步卒把第四第五这两个团的士兵打的步步后退,就连抵抗都不是那么猛烈了。
闯王李自成看到了下面战况的变化,他一道道命令发出,身后的大队骑兵开始缓慢的整队集结,也有传令兵急忙的跑到刘宗敏那边,挡在顺军马队之前的步卒也开始慢慢的向两侧闪开。
胶州营长矛方阵的突然停下,让顺军的士卒终于是缓过气来,既然中间可这么打,两侧也可以有样学样。
军将层层的催促,士兵们也是有了些信心,这次是他们主动扑向了胶州营的步兵阵列,战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了转变,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不光是中间那两个团在退,就连这两个团边上的团也是在被打退,唯一能坚守不动的就是在左右两侧的两个团。
远远看去,缓坡上的大队顺军步卒好像是潮水一般的向两边分开,军将打扮的骑兵在马队中奔驰吆喝,一队队方才有些发散的马队都开始严整气来。
而在胶州营这边,除却两侧这边不动,中间的四个团都是被打的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备敲开了。
方才从第一列撤回的火铳兵们却没有上前支援,而是在第一列的后队开始列阵,在第二排的八个团的火铳兵也是上前汇合。
在前面苦战和后面待命的十六个团之间,十六个团所有的火铳兵,一共六千四百人列队待命。
对于这个变化,山上的人却看得不太清楚,他们只能是判断为山东兵马为了改变十六个团前后脱节的状态而做出的调整。
“大帅,将令都已经是传到,现在正在执行!”
李孟用手遮挡着阳光,看着远处李自成的大旗,听到亲兵们的传报,开口笑着说道:
“估计这李闯也以为机会到了!”
方才跟随那三个团来到帅旗位置的豫北游击袁时中有些惶急地说道:
“大帅,那流贼所准备的就是待前队纠缠,待双方疲惫,养精蓄锐的马队倾巢而出,击破我军,现在前面几个团已经是顶不住了,请派卑职领兵去前方支援……”
李孟放下手,看了边上的袁时中一眼,知道这位小袁营的首领自从被招降以来,就没什么表现立功的机会,这次大战也就是他表现的极为热切,处处主动。
眼前这个局势,不管怎么看,都是山东兵马因为一点疏忽,被顺军抓住,并且投入力量把山东兵马的疏忽变成了目前的退却,很多的战场上,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的话,恐怕马上就要从退却变成大的溃败,前面一万六千人的步卒,被马队冲散,那是一个灾难。
马队驱赶着纷乱的步卒,然后会继续冲乱后面的还算严整的阵型,接下来就是彻底的溃败。
下这个判断没错,不过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是改变了,胶州营在东方是走在时代的前列。
“袁游击,不必如此担心,这三个团是给你带的,不过却不是去堵住正面战场的错漏,你率人即刻出发,去往顺军左翼,避开他的兵马,远远绕行,炮队副统领会带着三十门炮和你随行。”
李自成的近十万兵马在前面抱成一个大团,想要避开兵马的阻击到左翼去,还要远远绕行,那这三个团基本上就不是参加战斗了,甚至连个牵制的作用都很有限,距离远了,恐怕火炮也是打不到那边,袁时中无论如何也不理解这个命令。
豫北游击袁时中心态和其他人不同,他毕竟是降将,行事比较拘谨小心,听到主帅如此下令,只得是郁闷的接受。
袁时中自去纠集兵马,李孟抖了抖手中的缰绳,自言自语地说道:
“跟不上这个时代的人,早晚要被这个时代淘汰!”
说完之后,开口朗声的下令道:
“亲兵各队随我前往,方才阵前十五门三磅炮也一并跟随!”
刚才还在射击的八百名亲兵都是急忙的整队上马,那边的炮兵也是牵来马匹,把火炮放上炮车。
“郭梁,剩下的那个步兵团马上就来此处,护卫你的炮阵,随时做好调拨换阵的准备!”
炮队统领郭梁连忙行军礼领命,被调走的都是一些团属三磅野战炮,而留在炮阵之中的都是口径威力更大的火炮,郭梁倒也是不怕。
就看着亲兵大队的士兵开始整队布置,帅旗是一军军心所在,不能轻动,帅旗的所属还有传令兵和旗鼓铜号,想要移动,也不是太容易。
闯王李自成看着下面敌军的调动,山东兵马的几个举动都是让他很不理解,这是生死攸关的大战之际,任何的变动都是和胜负生死相关,必然有他的道理,可却无论如何看不出那齐国公调动的道理。
“莫非是打的少了,对战场上的事情把握不清……”
闯王李自成有这个念头,可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不管如何,自己阵前的布置,在这一刻能实现了。
他扭头沉声对亲卫头领李双喜说道:
“双喜,你去领老营步卒三千,跟着袁宗第那边,一定要把这鲁贼的阵线打开,为马军开路,此事重要,你可明白!?”
亲卫头领李双喜为李来亨的战死哭的双眼通红,听到闯王的命令,在马上重重点头说道:
“请闯王放心,双喜若是做不到,割下自己的脑袋来见你!”
胶州营在最前面的阵线越来越顶不住了,中间的四个团一步步后退,甚至连方阵的阵型都无法维持。
不过顺军从袁宗第到刘宗敏,甚至是刚刚投入战场的李双喜,都对胶州营步卒的士气和战技很叹服,实在是太有韧性了,顺军兵马组织起一次次的冲击,却仅仅是将对方冲的一步步后退,却没有溃散。
可惜这先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齐国公李孟太过无用,战场的指挥显得如此的荒唐,这才是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被顺军抓住了机会。
等到李双喜领着老营精锐冲过来的时候,第三团到第六团的确是抵挡不住了,第一团第二团和第七团第八团,在两侧尽管没有动,可却怕和友军脱节,不敢向前,就那么傻乎乎的呆在前面。
冲在最前面的顺军士卒在激战中,却也有人感觉到部队,因为山东兵马的各个队伍尽管始终在退,可控制节奏的号声和鼓声却一直是有节奏的响起,尽管比其进军和作战的时候,节奏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要打开了,大顺的老弟兄跟我一起冲过去!!”
李双喜手中拿着兵器,开口吆喝着说道,他领着的过来的三千多兵马,大部分是闯王李自成的核心老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