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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几百名鞑子骑兵冲过来,亲兵营的士兵们都是颇为的兴奋,看着战场上打的如此沸反盈天,热闹非常,而自己这边却只能是宿卫大帅,没有什么战斗的机会,这些亲兵营的剽悍士兵们都是颇为的郁闷。
眼下倒好,居然有人送上门来了,拿着火铳的士兵们都是跑到了前排来,迅速的做好了射击前的准备。
也有拿着长矛和斧枪的士兵按照拒马的阵型,就在火铳兵之后列队,对付骑兵的方式,步卒也就是这么几种,就算是亲兵营也不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禄忽台和身后的正红旗骑兵,他们的坐骑速度实际上已经快不起来了,马匹不是机器,不可能总是能保持冲锋的极限状态。
可在禄忽台的感觉之中,自己在用前所未有的高速向前冲去,身后也是八旗的千军万马,不管前面有什么,自己肯定都能够彻底的冲开,冲垮,那之后,自己也会成为奉命大将军阿巴泰那样的人,或许还可以更高。
“五列准备!”
亲兵营的军官用略带兴奋的语气喊出了这个命令,每排四十人,一共五排的火铳兵们开始检查自己的弹药和火铳,在火铳没有打响第一枪的时候,火铳里面必须装填着弹药,所要准备的无非是例行的程序。
“第一列~~~准备!!!”
这命令下达,证明是要五排轮射,以亲兵营士兵的高素质,三排或者四排就可以进行不间断的轮射,五排的轮射,可以构成极为可怕的弹雨。
禄忽台挥舞着大刀,大吼着拍马冲上来,实际上他的声音嘶哑根本无法喊出声来,他身后的骑兵却发现这或许是个逃跑的机会,很好的空当,脑筋聪明的,趁机是向着另外一边跑去。
可更多的人都是在这个战场上完全的昏头了,不知道现在领着他们的是个疯子,都是同样举起武器跟在后面,他们或许以为自己正在创造奇迹。
“开火!!”
喊到这个口令的时候,亲兵营的军官已经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了,第一列火铳打响,第二列、第三列……,然后周而复始,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已经是重复到了第三排。
禄忽台高举着大刀,冲进到了八十步左右的距离,这次他的好运气并没有庇佑他,胸口的部位被重重的一击,禄忽台这一刻的感觉特别的灵敏,甚至能感到子弹并没有穿透自己的泡钉棉甲,而是极为凑巧的打在了一个铁钉上。
这并不是幸运,就好像是一个大锤重重的砸上,禄忽台痛呼一声,直接从马上仰天了下来。
等禄忽台恢复清醒的意识,他身后的几百名正红旗旗丁都已经变成了尸体,他自己身上也是无一不疼,就算想要呼吸,在咽喉处好像都有血液要涌出,运气或许是真的不错,禄忽台居然还活着。
“冲上去,杀……”
禄忽台挣扎着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踉跄着举着大刀,他能看见对面那穿着闪亮盔甲的明将,正在和对面的人笑着说什么,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上去杀了他,禄忽台刚刚上前两步,猛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凉,这次的确是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甲胄,刺进了他的身体,并且是穿透了。
这利刃的动作很迅速,刺杀之后,立刻是抽了出去,禄忽台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顺着那伤口飞速的流了出去,这一刻,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些,莫名的他居然有一个念头:总算死了。
接着就是一片的黑暗……
一名手持长矛的亲兵营士兵,在军官的命令下,出列,干净利索的对那个站起来的鞑子军官完成了自己的刺杀动作,然后回到了队列。
率领着骑兵的登州军参将赵能来到了李孟的本阵这边,赵能的年纪比李孟要大,说起来还有当年在灵山那边熬盐的贫贱之交,可赵能对李孟的态度是这些军将之中做的最恭敬的一个,不打一点的折扣。
而且两日的苦战,对人的精神完全是一种可怕的折磨,赵能看见李孟,真是心中忐忑担心全部都放在了一旁,只觉得感慨万分。
此时亲兵营正好整以暇的用火铳射击突然冲过来的鞑子骑兵队,听着这爆豆一样的枪响,李孟坦然自若,赵能也是丝毫不动,完全没有被这个影响。
赵能眼眶有些潮湿,他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也不能在下属面前有这样的真情流露,连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翻身下马,快走几步到了李孟的跟前,屈膝跪地,连声地说道:
“末将赵能,参见大帅,大帅威武,大帅万胜!!”
火铳的射击已经是停了下来,李孟在马上看着跪在那里的赵能,心中有些感慨,人的位置越高,恐怕就越是孤单,赵能当日间是自己兄长一般的角色,但到了今天,却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这也是逐渐向上的代价,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心中感慨,李孟脸上却是挂着笑容,温声地说道:
“这么多礼干什么,快些站起来说话,上马上马!”
话是这么说,不过人却不动,边上的亲兵统领王海从马上跳下去,伸手把赵能搀扶起来,赵能实际上心中担心,登州军打的如此模样,也不知道大帅不会怪罪下来,看见李孟这般和气,心中才是放下心来。
“赵大哥,这次要不是你率领儿郎们把鞑子兵马牵扯住,怕是还打不出如此干脆利索的歼灭战,这一仗,你可是有大功啊!”
那边赵能施礼之后,也是翻身上马,听到李孟这么说,赵能是个实在人,立刻是脸涨的通红,低下头闷声地说道:
“大帅这么夸属下,属下惭愧之极,若是属下指挥的好些,儿郎们也不至于死这么多。”
说到这里,登州军参将赵能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的招呼身边的一个人,开口对李孟说道:
“大帅,我登州军能有昨日的胜利,全靠此人中流砥柱,稳住了军阵,并且是发动反击,若不是他的举动,局面怕是不可收拾了,大帅,末将该罚,可是此人应该重赏,还望大帅恩准!!”
这时候,在外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亲兵营周围就是安静了下来,不过在这里的几位,根本没有人去理睬这一切。
在赵能的引荐下,一名英气勃勃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站在李孟马前,左拳击右胸,做了个战场军礼,开口大声的禀报说道:
“登州军第五营第三把总王韬,参见大帅,大帅万胜,大帅威武!!”
“挽狂澜于既倒,果然是烈火炼出真金来,若不是那危急的局面,本帅还真不知道属下有这样的英雄!”
胶州营体系缺人材,缺各种各样的人材,特别是缺适应这个体系的人材,有这样的人出头,自然是了不得的大好事,而且看这年轻人军姿挺拔,英气逼人,也是招人喜欢,这样的人材,可是经过昨日的血战检验,货真价实的。
李孟心中高兴,当然也要多夸几句,王韬听到在自己心目中被当作军神的大帅这般夸奖,真是兴奋非常,脸涨的通红,可这样的局面下,又不能说什么,只得是腰板挺得更直,军姿更加的标准。
整个战场上的方才连续不断的火铳响声都已经是停歇了下来,一时间变得有点安静,但是濒死的惨叫和厮杀的呐喊却依旧是没有停歇。
到了现在,在这个包围圈的四周,都已经是布置上了步兵营,阵线逐渐的缩小,如果再自由的开火,恐怕就伤及同伴了。
火铳兵被撤进了内圈或者是外围,并不代表杀戮已经停止,事实上这个阶段的进攻更加的有效率,因为现在的武器是长矛和斧枪。
各个营的长矛兵和斧枪兵跨过鞑虏的尸体,不断的把在其中乱冲乱突的鞑虏骑兵刺下马来,到现在,是实实在在圈住了,剩下的不过是收尾的行动了。
这次的战斗,鞑子兵马之中表现最差的却是事先被认为最强的满洲八旗,他们完全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妄想用仆从军作为炮灰前面冲,自己在后面掩杀,实际上这就是丧失了勇气和冲锋的意志,失去了这些的士兵,已经不能称之为强兵了,何况,现在满洲八旗的战斗意志也已经被彻底的打垮。
战场上的火铳停歇,让帅旗这边的几位军将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李孟侧耳听了一会,他的视线被前面的十一个营遮蔽了,没有什么人来禀报,第二道阵线缓慢的向前压,他轻松的笑道:
“此战差不多已成定局,咱们胶州营大胜!!”
尽管众人已经判断出来这个结果,可听李孟开口说话,还是人人心中振奋,热血沸腾,刚要说些恭贺打气的话语,心情极好的李孟脸上却出现了极为少见的促狭神色,打趣着和王韬说道:
“王韬,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