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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箭头则是鞑子兵马前进的方向。
看到这个地图,一切更加的明白,欧曼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蛮族的军队虽然避开那些大的城市,来加快行军的速度,可如果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有这么一支军队拦住,只要是正常的指挥官肯定是会来作战,我听说在这十年中大明帝国的军团从来没有在蛮族面前取得胜利,将军你的军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蛮族将领肯定不会避开,而是要上前作战,并且消灭他!”
通译的速度有些跟不上,欧曼·加里斯停顿了下等待,又是继续开口说道:
“对方尽管大部分是骑兵,我方大部分是步兵,机动性不如,可要是主动应战,形成胶着,就能把他们的机动性优势抵消,拖到援军来的那一刻!”
听到这洋人的判断和分析,赵能深深呼吸了几口,已然是下定了决心,他盯着沧州南半壁店那边的位置,目光不断的向下移动,伸手指着一个点,出声肯定地说道:
“我军明日拔营北上,鞑子的大军正在南下,若不出什么意外,咱们要和鞑子的兵马在东光县左近会战了!”
话音一落,赵能转身大喝道:
“传各营统领千总来我军帐议事!!”
奉命大将军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的行动意图,的确是在孙传庭和欧曼的判断之中,或者换句话说,这个时代水准以上的将领都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幸的是,近现代色彩很浓,士官出身李孟培养出来的军官团体对这个有所欠缺,这个需要的培养时间的确是很长,需要的环境也是很高。
相比于同时代的东亚部队来说,以满八旗为核心的部队的确是精悍,阿巴泰的加速行进和大幅度的机动,实际上都是常规常识的东西,可是同样的动作,如果是流民和官军来做,部队怕是就要散掉了。
所谓的机动,就是从沧州北的运河处,渡过结冰的运河向西运动三十里之后,折向东南,来到了半壁店一带。
如果周围有明军的动向或者是有追兵的话,在这个机动上差不多就要暴露了,不过和阿巴泰预料的一样,没有什么追兵和伏兵,接下来的就是全力向南,准备放开手脚抢人抢金银、抢牲畜了。
阿巴泰和他手下的将领所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个机动,早就惊慌失措的沧州不说,河间府城、交河、献县、南皮、盐山等城池内的军民都是惊破了胆,河间府城当日见就是关闭了城门,而交河和南皮县的县令弃城出逃,百姓士民也是朝着西边的府县蜂拥而去,献县和盐山两县则是直接乱了起来,很多宵小之辈趁机浑水摸鱼。
一时间局面极为的不堪……
这还不算什么,天下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京师中的皇帝、大臣、武将们,无人知道鞑子兵马现在在那里,如何的动作。在京城周围,算上京营和各处勤王的兵马,足足二十万,但有战斗力的,那可就是少的可怜。
鞑子大军入寇,天下震动,可中枢的表现却是如此,实在是让天下的有心人心寒,但这也是无奈,几次关外的大败这个不去说,在中原之地和流民大军的彼此攻伐,所消耗的部队,折损的军将,还有那天文数字一般的军费,都不比和满清交战的损失小。
现如今根本是无兵无将无钱,那里拿得出什么办法,何况朝野内外还有党争内斗,更是耽误事情。
至于在北直隶边上的山东,倒是有兵有将,可指望不上,这李孟的野心愈发的明显,这人晚点捣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怎么敢指望他勤王。
后来人看历史,的确会有感觉,天命或许是真的存在,大明帝国在走过两百多年之后,遭遇到了内忧外患。
建州女真兴起,尽管大明和他们的战斗并没有占过什么便宜,可还能从容的应付,但在天启末年到崇祯年间,天降大灾,在陕西之地的流民大起,一内一外,大明帝国开始应接不暇。
卢象升、孙传庭和卢象升甚至是杨嗣昌等督抚大臣,率领官兵几次都要把李闯、张献忠之流赶入绝境,当年的闯王高迎祥都被抓住处死,但每次赶入绝境,就要赶尽杀绝的时候,鞑虏入寇,然后朝廷又是调集兵马去围堵阻击鞑虏,反倒是给了内部的流民反贼喘息之机,让他们恢复过来。
边事稍微平静,结果流民兵马又是恢复过来,朝廷还要继续的发兵平叛,如此周而复始,没有一头能够完美的解决,两方却都是不断的发展壮大。
到了今年,北方连绵不断的大灾总算是有所缓和,山东这种没有太乱的地方甚至都可以说得上是“风调雨顺”。
但原来因为求活而起的流民大军已经成了争夺天下的武装集团,关外的满洲鞑虏也已经有了完备的军事民政体制,都已经是成了气候,而大明帝国则是在这内外交替的祸患之中,不断的衰弱了下去。
势力此消彼长,大明的劫难,中华民族的黑暗时代就这么缓慢但又不可逆转的到来了,从头到尾的纵观分析,真好像是冥冥之中,真是有什么不可逆转的命运,让大明帝国灭亡。
同样的,在文明世界中领先了几千年的华夏大汉民族,在明末之世,也开始缓慢的被西方文明超越。
满清得国之后,中华民族陷入了黑暗之中,停滞了几百年,连追赶的可能都是丧失殆尽,等到了鸦片战争的时候,国门被大炮敲开,然后陷入了耻辱落后的百余年,是几千年华夏文明的最黑暗时代。
李孟的到来,打乱了这冥冥之中的结局,他和他的团体就是要改变这个领无数汉民族,无数中华民族子弟痛心疾首,即将到来的黑暗、乱世和毁灭。
以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天下人皆视之为董卓、安禄山之辈,此类野心家武将的集团,往往是野蛮、贪财逐利、勾心斗角的团体,骄兵悍将,属下的百姓都视之为禽兽大害。
可李孟、他的军官团、他的胶州营、他的山东却和这种常见的概念完全不同,李孟和他的属下,无论身份高低,文官武将,都是有一种使命感,一种上层无能,需要我们山东兵马来挺身而出来拯救这个时代和这个国家的使命感。
所以尽管胶州营的主力在南直隶,山东空虚,鞑子大军实力强大,来势汹汹,这一战凶多吉少。可参将赵能没有什么犹豫,领兵出战。
这行为在胶州营上下看来,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在天下人看来,胶州营的行动就好像是脑子烧坏了,完全是傻子。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七中午,运河边上的东光县城西二十五里处,外出查探一天的胶州营登州军探子张某在外游荡查看了几个时辰,华北平原广阔,登州军的骑兵比较少,侦缉的范围比较大,张某从军营出来,就没有看到同伴,中午时分终于是看到了远远的一名骑兵。
探马张某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连忙催动马匹向那边跑去,对方估计也是如此,同样是催马过来。
会战拉开帷幕……
第383章 夜行,雾散
骑兵的哨探都是箭衣窄袖,马上带着必要的补给和武器,而且为了不引人主意,这种撒到外面的哨探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不是军服。
这胶州营的哨探就没有带着毡帽,而这鞑子的骑兵也没有带着尖顶盔,估计着,野外遇到一名骑士,那鞑子可能也是以为遇到了自己的同伴。胶州营这边知道北面有敌人,可鞑子大军不知道,从蓟州南下以来,放在外面的哨探探马,一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敌人。这种心态习惯了,看到有人,还真没有多想。
距离近了,胶州营的哨探张某差点没有在马上喊出来,对面的满洲骑兵也是大惊,若是明军骑兵,此时要做的第一个就是扭头跑,打马狂奔,而且美其名曰,既然是发现了敌人,一定要把消息传递回大营。
可胶州营的哨探看见对方人多,他是会跑。看着对方也是一个人,自然是要上前试试,那鞑子骑兵,一路上骄横惯了,当然不会逃跑,双方在第一时刻的惊讶之后,双双催动马匹,向前靠近。
两个人当然没什么状态,那鞑子在背上扯出弓来,扯第一下,居然忘记解开拴着的绳索,不过第二下,居然硬生生的把那个拴在身上的细绳扯断了,在马上就是张弓搭箭,准备动手。
胶州营的哨探算是比较舍得配备装备的兵种,出外的人差不多人手一杆火铳,但威力相对于步卒的火铳来说,要小很多。
原因无他,为了在马上携带方便,火铳的铳管短了不少,这样铅丸的初速降低,威力和射程都是很短。
在今人看来,火器和弓箭,一个是先进,一个是落后,可那时候的人却不敢这么想,被各种人传扬的满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