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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凭着胶州营的实力,一样可以取得胜利。这是一支像工人更多过像武将,勤勉严谨远超过才华武勇的军队。
听见李孟这句低声的嘟囔,孙传庭在边上含笑不语,只是开口提醒说道:
“大帅,军将们正在外面等候。”
李孟又是看了几眼手中的军报,转手递给边上的孙传庭,笑着开口说道:
“尽管打的难看,可总算是达到了预定的目的,总算是布成了这一局,接下来所做的就是收尾了。”
说完之后,大步朝着正堂走去,身后的亲兵连忙跟上,李孟很少见的穿上了全身的战甲。平日间在济南城周围督促各营练兵的时候,李孟也不过是穿着总兵的便服而已,而见大明非山东系的文武官员,也有一套类似于文官袍服的绣着兽类的大红礼服。
穿着战甲,全副武装的模样,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上战场,另一种则是眼前这个……
总兵衙门的正堂极为宽敞,李孟出来前,正堂上有三十几人在那里或坐或站,而王海和汤二则是坐在最靠上首的位置上,这些人最低的也是营千总的服色,一名亲兵在进入屋中的时候扬声通报道:
“大帅到!~~~”
屋中诸人齐齐的站起,铠甲和佩饰哐当哐当的响成一片,王海和汤二站在最前,其余诸人在后十人一排列队,肃然恭候,李孟大步的走进屋中,王海和汤二领着头,啪的一下两腿一并,马刺哗哗的碰在了一起,大家伙好像要把肺里最后一次气吼出来一样,大吼道:
“末将参见大帅!”
李孟扫视一圈之后,微微一颔首,大声地说道:
“诸将,今日大军即将南下平贼,诸营取消一切休假,一切外出,全营整备,随时南征!!”
对李孟的命令,有心观察或者是搜罗消息的军将们都能猜到,但听到大帅确定,人人脸上皆有兴奋之色,功名当在马上取,为将者要想飞黄腾达,总是要在刀山火海之中用军功来换取,偏偏老营的战斗不多,每日里训练不停,真是憋坏了这些官兵们,此时终于有这个机会。
尽管此去的乃是修罗场,死伤无眼的所在,可众人还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齐齐的躬身抱拳,几乎是吼着回答道:
“谨遵大帅军令,愿为大帅效死!!”
八月初,山东各个州县的驻军军营周围都是实行戒严,武装盐丁也是每日到处巡逻查看,气氛却是渐渐的紧张起来,对外则是宣称,河南情势混乱,山东危急,所以做出这番姿态。
革左五营的兵马和胶州营淮杨军打的缩手缩脚,次次吃亏,但是和卢九德率领的南直隶官兵战斗,却还是有来有往的。
总兵黄得功开始的猛冲猛打的确有效果,但马上就被魏小北率领部队迎头拦住,吃了点小亏,侧翼的刘良佐本来想看黄得功的热闹,却被卢九德几次的催促,也只得是从侧翼出击,却被贺一龙和刘希尧拦住,打的灰头土脸。
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率领大军居中,稳步向前,他的正面则是改世王蔺养成的部队,双方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手。
而革左五营实力最强的老回回马守应部则是压住后阵,这次革左五营的军头对实力最强的老回回在后面的事情都没什么意见,因为谁都知道,这马守应押后是警戒行动莫名其妙的淮杨军。
“大帅,巡抚衙门那边又是送来一封信。”
此刻已经是晚饭时候,只有这个时间,那些白日里送来的书信才能交到李孟的手上,自从那天给济南大营的诸将下令之后,李孟每天都是泡在各个营之中,观察督促士兵们的训练,或者是亲身参与其中。
到了晚上才回到城内的府邸和家人团聚,稍作休息,第二天又是如此,回到家也安生不得,晚饭前,这些下属还要拿一堆的文书来让他批阅。
看见袁文宏递过来的信,李孟一边接过来,一边笑着说道:
“这折腾什么,离着这么近,有什么事情当面过来说就是了。”
展开信笺,看着看着,李孟就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
“欺负我是个粗人吗!说什么乞骸骨,这话是他上奏时候对陛下讲的,对我讲,岂不是要陷我于不忠,他是监军文臣,我是武将,他这么写,是要指责我跋扈不成,上下体统尊卑都不要了吗?”
话说完,直接是把信纸摔在桌子上,对袁文宏说道:
“明日给他送回去,说是文武殊途,这重臣磨勘铨叙,乃是天子操之,我这等武将哪里能说什么。想要告老还乡,自有京师的陛下和诸位大佬拿主意,来这里问我有什么用处。”
袁文宏脸上带着笑容,点头答应,心中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东巡抚颜继祖在山东虽然吃好喝好腰包也好,但陪着李孟做事,上下倒置不说,而且每天胆战心惊,生怕李孟这边事败,或者是自己那里触犯了李孟,那自己都是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从吏部都给事中的意气风发到出京经历的一件件事,如今的山东巡抚颜继祖可是心灰意冷,只想着太太平平过下半辈子,再也不愿意掺合到大明官场的任何事,更别说这山东李孟的事业中来了。
可他想请辞,李孟这边根本不答应,有这么个用熟了的巡抚在山东,总归是少了很多麻烦,要是这人一走,再派过来一个新的,还要威逼利诱,现在事情这么多,谁愿意多花费这些心思。
袁文宏心中想的明白,那边李孟的接下来的话果然不出他所料,李孟摔完信纸,喝了口茶,又是笑着说道:
“袁主簿,明日你去巡抚官署一次,好好劝劝巡抚大人,这山东太太平平,其他处兵荒马乱,在这里呆着多好,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袁文宏连忙躬身答应,心中却是暗笑,李孟这话说的当然不是山东太平,而是你颜继祖要是不在任上,那可就不太平了。
这山东巡抚颜继祖也真是可怜啊,乞骸骨,那是臣子向皇帝说要退休的意愿才用到的词,可现在都已经用在给李孟这种武将的信上,可见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多么低,已经是有些慌不择词了。
但只要李孟不答应,颜继祖就不敢上表请辞,尽管按照名份和实际上的人事手续,一地的巡抚要辞官,是要经过皇帝核准的,而且也只有皇帝能够决定。但这颜继祖却丝毫不理会朝廷,只是不断的请求李孟答应。
这件事在外人眼中看着可笑可怜,胶州营系统的文官之中,人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不过李孟有些事并没有和袁文宏讲,按照孙传庭的分析,在现如今的天下局势,兵部尚书是个下面生着火的炉子,无论是谁坐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管他是哪个党的,管他之前名声多显赫,管他笼络了多少御史言官,都不会坐太长时间,而且必定会灰头土脸的下台,甚至性命不保。
这位置谁上谁被下面火烤,但这个位置却也是枢机诸臣中最重要显贵的之一,权力至大。
从胶州营出现时候起,除却刘福来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和南京镇守太监外,中枢对山东的态度都是冷淡和有敌意的。如果能换个对山东亲近,或者是对山东知根知底,知道李二郎威势的大臣上台,那肯定是会少很多的麻烦,毕竟,朝廷对山东已经是无可奈何,真正熟悉山东的,肯定是会忌惮和考虑具体的情况来行事,方便许多。
看天下间有资格坐兵部尚书这个位置的高官大臣,数来数去没有几个,而且年纪合适的更是少,算下来这几年功绩累累的颜继祖可是有力的人选,搞不好还是最有力的人选之一。
毕竟李孟这几年东征西讨,战无不胜,立下了赫赫功勋,这颜继祖作为主管一省军政的巡抚,自然有个运筹统帅之功,而且,在制度里面,运筹之功才是首功。有这等武勋,又是在中枢做过吏部都给事中,人脉宽广的大佬,怎么看也是适合这兵部尚书的人选,再加上胶州营富可敌国,出钱沟通,那自然成算更大。
李孟这边已经是计划完毕,只要是朝廷决定擢升颜继祖为兵部尚书,那颜继祖肯定是孤身上任,家丁奴仆全都是胶州营这边“好心好意”安排。
到那时候,在京师的兵部尚书,肯定是亲山东的立场,或者说,必须是亲山东的立场。
那边袁文宏告了声罪,躬身退了下去,自去安排巡抚官署那边的事,外面的家丁却又是通传:
“济南府同知周扬周大人到。”
李孟摇摇头,对边上的一名仆人吩咐,让他去通知内宅,给自己留饭就行,不用等候,常驻济南以来,早饭晚饭,全家人总要等着他一起吃,很多时候晚上李孟被公务缠身,老婆孩子还有长辈都是饿着肚子等。
这举动固然是让李孟感觉温馨,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