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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宏客客气气地说道:
“既然是我家大人的宾客,住在客栈中未免有些简陋了,我家大帅吩咐,给各位已经是预备了济南城内最好的客栈,各位去那里休息吧!”
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肖太监这些人本就是出身不高的小太监和锦衣卫的小校,旨意传完,差事也就结了,还有这样的喜庆典礼参加,人人是兴高采烈,一帮人也没有什么体统,大呼小叫的跟着出了门。
那肖太监和袁文宏走在最前面,和后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袁文宏稍微压低了下声音,笑着说道:
“听人讲,肖公公和我们帅府的老太爷曾经有过交情?”
帅府的老太爷,自然就是说的那位老太监刘福来,老太监刘福来从南京镇守太监的位置上被撸下来,削职为民,在无权无势的时候,被身为大将的“侄子”李孟收留,迎入家中孝顺奉养的这一系列典故,太监纵使是权势熏天,但到老的时候,往往是孤苦无依,所以都去做收义子之类的勾当。
但这些义子往往都是些势利小人,根本靠不住,所以这老太监刘福来的幸运遭遇,在内廷之中传扬的很广,都说是刘福来不知道上辈子积德行善到什么地步,才有这样的幸运,就连大太监王承恩也曾经跟亲信说道:
“刘福来眼下虽然不如一白丁,可却比咱家有福的多。”
而且这内廷之中也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刘福来毕竟是担任过司礼监秉笔和南京镇守太监的大人物,这肖太监是拿不上台面的,这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而且说起来,两人在京师的时候还真是打过交到。
肖太监连忙客客气气地说道:
“公公两个字当不得,咱在内廷内塾识字的时候,刘公公给咱不少的指点教诲,至今仍觉得受益良多,总想着有报答致谢的机会,可咱也不争气,至今还是这模样,嘿嘿……”
这话这么一说,双方可就车上了关系,彼此之间也就亲近了许多,袁文宏笑了笑,不管方才肖太监的客气,还是继续地问道:
“肖公公家中还有亲人在吗?”
肖太监隐约猜到对方在说什么了,不过也不把握,他隐隐有些兴奋,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被收买的机会,当下强作镇定的回答道:
“咱家是任丘人,小时候家里穷,就找熟人把咱家送进了宫,咱家的兄长去年得肺痨去了,嫂子拉扯着一男一女,日子过得艰难,咱家虽然是接济,可自顾都未必能顾得过来……唉,那可是肖家的香火。”
袁文宏脸上一直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听到肖太监这么说,那笑意更是浓了几分,回头看看,那些锦衣卫扈从和带路的几名胶州营的小吏聊得正欢,没有人顾着这边,袁文宏略微放低声音说道:
“任丘那边来来往往过大兵的地方,不太平也穷,山东这两年年景不错,不如搬过来,就近也好照顾,您那边和我们老太爷也有些香火之情,这是自家人的关系,肯定不会亏待了令嫂和侄子侄女。”
若是那些有职司的大太监,袁文宏这些直白的话语一说,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心想这么收买到底意欲何为。
可这肖太监本就是出身低微,因为掷骰子输掉,才被派到这山东地方来,又是穷惯了的,这年头的人对着香火传承看的都是极重,这肖太监哪还会想着有什么古怪,满心情愿的答应。
但袁文宏那些话说完之后,肖太监迟疑了下,半晌才开口说道:
“咱那侄子看着比旁人可是聪明,来山东能不能安排去念书识字……”
听到这个的袁文宏禁不住松了口气,还以为对方提什么不能接受的条件,这小要求,屯田田庄里面的公塾就可以满足,这肖太监的侄子,甚至可以进为平民服务的私塾,太简单不过。
当下满口的答应,肖太监这才是心满意足,胶州营这边把事情做足,对肖太监肯定是有所要求,到时候自然会提出来。
把肖家的寡嫂和子女接到山东是奉养,可也是有人质落在对方手上,今后作何事,如何做事,都要被山东这边控制,当然,得了好处,就要做事,这也是做事的规矩。
后面那些锦衣卫到了晚上住下的时候,也都是被分别领到小间招待,彼此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也有锦衣卫晚上见了在山东的“亲朋故旧”,锦衣卫都是世代的京师军户世袭,很多人之间都有亲戚之类的关系,黄平手下的很多锦衣卫出身的人员,和这些人都能扯得上关系,具体谈了些什么,就不于外人道了。
反正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钦差使团之中的人各个都是恍若无事,依旧是那个模样。
镇东将军、左都督、山东总兵李孟李大人在崇祯十五年的三月,在自己的府上举办了纳妾的仪式。
头天还在钦差面前说自己身体不好,第二天就举办纳妾的仪式,这的确是矛盾的哭笑不得,不过谁会也不会自找没趣的去说这个。
颜若然是正妻,婚礼操办的时候,轰动山东,木云瑶是胶州营中的核心人物之一,虽然是纳妾,可山东文武都是重视异常,两相比较,这顾横波和柳如是身份的确要逊色了些,而且这两个女孩在内帐房的地位虽然不低,但在外面却没有什么名声传扬,这本就是内宅的私密情报工作。不过和颜若然还有木云瑶不同,李孟的这次纳妾尽管发帖邀请的人不多,却真正是在山东之外的省份有了反响。南曲第一顾横波、江南绝色柳如是这在江南各处可是大名鼎鼎,在江南秦淮烟花之地,风头一时无两,不过在声明最盛的时候,却被南京镇守太监恃强掠走,送到了山东给他的侄子李孟做侍妾。可怜两朵名花就此凋零,两位不世出的奇女子,就这么被粗鲁的山东武夫凌辱,这个粗鄙无文的武夫,知道怎么焚香,怎么听曲,怎么对诗吗?该不会像那些最便宜的黄鱼那般,推倒就……。
也不知道有多少仰慕两女的江南士子文人写文悼念,惋惜这两位女子的可怜命运,惋惜自己未能一睹二女的风采。
当然,也有那龌龊的士子,写了艳情小说,描写着两位可怜的奇女子的命运,什么暴打凌辱之类的花样,应有尽有,还有被李孟强迫来接待那些军将之类的故事,更是不胜枚举,一时间也是洛阳纸贵。
明末士人,最好八卦,特别是名人的八卦,万历朝那个著名的学者王士贞,写的史书,里面言之凿凿的,当年徐达被朱元璋赐了蒸鹅,即日便死,死后那朱元璋光着脚,用哭丧棒挑着纸钱,到徐达灵前吊丧云云,他老人家偏偏忘记徐达是死在北京,朱元璋那可是在南京的……还有那千古奇书《金瓶梅》,据说也是为了攻击影射张居正,才被写出来的。
到了现在党争激烈,双方不但在朝堂上互相攻击,甚至连小说也成了党争的工具,最后发展到极限,就是明亡之后东林士人编纂的巨著《姑妄言》了,里面阉党之人,甚至压根不是阉党,只是东林敌人的人,都变成了悖逆伦常,淫乱无度,甚至与禽兽交媾之人,端的厉害。
李孟本来是个武夫,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可是这么一闹,他倒提前享受了阮大铖马士英的地位了。至于南京的百姓,更是流传一句俗语,说什么“李总兵抢亲——牛嚼牡丹”,还有人仿着宋元话本,比如什么《兖州放粮》,《李斋郎》之类的,写了许多李总兵的折子戏,长盛不衰。因为这件事情,李孟在南直隶和浙江等地的名声并不算是太好,特别是在士人之中,素来攻讦不停。等到这漕运设卡收费,江南士林几乎是炸开了锅,以前只是动了大家的女人,现在居然胆敢动大家的钱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夫子曰:“以直报怨”,大家都是圣人门徒,自然要力行圣人之道,当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其中东林士人几乎开始总动员。崇祯登基之后,攻击政敌,最狠的罪名就是“阉党”,李孟头上被结结实实的扣上了这个帽子,倒也是无从辩驳,因为南京镇守太监刘福来的确是庇护照顾过李孟很长时间,还有士子写文说,这山东总兵李孟乃是当年魏阉的余孽,潜伏已久,包藏祸心,若是任由其做大,将来必有不测的祸患。还有人撰文说,武将横行不法,这李孟尤甚,天下间的武将之所以这么跋扈,全是因为当年带走顾、柳二女的时候没有惩处,导致法度大坏。更为匪夷所思的是说,李孟为参将的时候,在齐河县斩鞑虏首级近千余的那场大胜是和关外的鞑子勾结。这李孟乃是毛文龙的余孽,当年毛文龙想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所以才在莱州之地埋下的这枚棋子,后来孔有德等人作乱,李孟没有跑出去,才潜伏下来要颠覆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