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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山驿是这十几万大军的粮草储存之地,被鞑子这么一抄,十几万大军,人无粮,马无草,败局已定了。
若不是张若麒不懂装懂,崇祯皇帝胡乱指挥,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局面。
真是李孟那句话,不怕敌人如狼似虎,就怕同伴蠢笨如猪。
这号称是能使用一年的军粮都是在杏山驿储存,是这十几万大军的命根子,洪承畴也是带兵多年,自然明白这粮草后路的重要,但他明白,下面的军将执行起来却未必是实打实的做。
守备后勤辎重仓库的军将,以为前面就是松山堡的大军驻扎,万事有前面顶着,自己这边不必担心太多。
等到满清的骑兵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顿时是傻眼了,完全没有防备的守军被满清的轻骑一冲,顿时是全军溃散。
没了粮草,军队或许能饿着肚子作战一天两天,但根本无法长时间的持续,何况对面还有这么一帮虎狼,任谁都会知道军心浮动,不能再战。
对粮道被截断,粮草被劫掠的这个事情接下来会有什么动向,洪承畴知道,对面的皇太极同样也是知道。
三天后,洪承畴决定不再在松山堡和清军对峙,命令属下的总兵们分批撤兵,总兵王朴、吴三桂、马科、李辅明、唐道、白广恩率领所辖的兵马先行退却,可这一撤兵就根本收不住了。
既然是撤退,谁留在后面谁的危险更大,这几名号称勇将的总兵谁也不愿意留在后面,逃跑时人人争先。
总兵王朴跑到了最前面,他的兵马在一出松山地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显现乱象,这还不算是最坏的。
皇太极和清军的将领们也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在撤退的各条道路上都是埋伏下了伏兵,就在明军撤退显出乱象的时候,清军的伏兵杀出来了。
王朴、吴三桂等总兵率领的兵马全盘的崩溃,王朴是一个人,吴三桂带着几十名亲兵跑回了山海关,其余的人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差不多一大半的兵马或者是被杀死,或者是溃散掉。
而蓟辽总督洪承畴只得是率领余下的四位总兵退守松山城中,现在他已经是残军,满清大军层层的围住松山城。
十三万大军溃散大败,锦州城依旧是孤城一座,而这些兵马已经是大明的拼凑出来的最后一点力量。
消息传入关内,天下皆惊……
第319章 皇太极,即将到来的大战
“杨将军,降了吧,大清兵马已经是十面包围,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跑不出去了!你若降了,我家陛下就如待三顺王那样待你,宝马金刀,荣华富贵,陛下愿与将军共享。”
宣府总兵杨国柱手中拿着大刀,骑在马上茫然四顾,却不知去路何在。大军被困在松山城中已经有十几天了,局面愈发的困顿,粮食虽然暂时不缺,却也没法补充,眼见着清军在城外掘得重壕,立出坚壁,围得犹如铁桶一般,军心眼目下也是浮动异常。若是等清军立起重城来,那更是脱逃无望,为今之计,也只有趁着围城工事还未做得周全,提前突围一条路可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这一只兵,已经是朝廷敲骨吸髓,天高三尺才勉强拼凑起来的,不用指望有什么援军了,就算有些微的援军,也不过就是左良玉之类的豆腐兵,济得甚用。
杨国柱、曹变蛟、王廷臣三名总兵并没有跟着其他五位总兵一起溃逃,而是率队跟着洪承畴一起进入了松山城。
逃出去的五名总兵,除吴三桂和王朴侥幸逃脱之外,其余的几位都是在乱军中死于非命。倒是那监军张若麒,一个文弱书生,平时大言灿灿,在这种生死关头,倒真配得上“智勇双全”这个考语,他一头躲在渔船之中,居然还让生生的逃出了战场。
松山堡本就是个千户所的配置,方圆不过四五里,眼下里几万大军被围在城中,这么拥挤窘迫,也是死路一条,外无必救之兵,内则自然没有必守之城,洪承畴所能做的也就是组织军队突围。
可面对城外的优势清军,大伙反复揣摩磋商,却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清军野战历来有优势,更何况眼下清军兵多。迫不得已,宣府总兵精选了三千精骑准备突出,谁成想,刚刚出城不到一里,还是被清军重重围困。杨国柱和他的手下亲兵们都是明白,恐怕这一次不会善了了。
听到清军的呼喊,护卫在杨国柱身边的亲兵和部将都是回头看他,杨国柱心里明白,在这必死的境地之中,对方给出一条活路,手下们都是有些心动。
宣府总兵杨国柱苦笑几声,伸手一抹脸上的汗水,还有那些溅射在脸上的血液,开口涩声地说道:
“这地方老子听说过,老子的哥哥和侄子都是战死在这里,你们要降就降了吧,老子不作投降的将军。”
说完话,杨国柱催动坐骑,大喝一声,挥舞大刀朝着当面清军人数最多的地方冲去,跟在他身边的亲兵家将稍微沉默,也都是同声呐喊,跟在这宣府总兵的身后一同冲了上去。
对面的清军此刻已经是肃清了基本的抵抗,好整以暇的看着杨国柱和手下势如疯虎的冲了过来,最前面几排都是已经张弓搭箭的弓手,还有调发来的朝鲜火铳手。
那些在阵中盯着宣府总兵冲来的满清头目都是在那里嘻嘻哈哈,显得非常的轻松,一名参领看见冲进射程之中,大声的吆喝了句。
一阵炒豆似的枪声突然蹦了出来,几百支箭也是离弦而出,在半空中带出急促的尖啸,杨国柱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喷射的血雨,红色的战袍,却渐渐的变成了红色,那却是箭翎的颜色。
枪声停止,箭雨停歇,对面冲来的宣府总兵杨国柱和他亲兵手下,都是倒在了地上,那些还没有死透的人和马,在地上不停的痉挛着,流淌着的鲜血,慢慢的汇成小溪,小溪再慢慢的融成了河,再慢慢的渗入了大地,慢慢的染红了那一片大地。
在松山城头望楼上的洪承畴,能看见杨国柱这几千精骑好像是投入江河中的一颗石子,虽然迸溅出一点水花,可转眼间,水面变得安静下来,仿佛亘古以来都没有变化一样,这几千突围的骑兵居然是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
才不过是几天的光景,原本威猛的洪承畴胡须上已经是许多白色,看着也憔悴了很多,杨国柱失陷在乱军之中,他心中自然是痛惜,可能做的也仅仅只能是痛惜了,边上的曹变蛟狠狠的用手拍了下墙头,低声骂了一句,极为的不甘。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洪承畴茫然四顾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无奈的长叹一声,颓然地说道:
“曹将军,本督来蓟辽之后,也听到辽镇的军将谈过,说这鞑虏擅长野地浪战,不可力敌,但却不讲究什么行伍,有如野兽一般,遇上我大兵坚阵,总有些无所适从。但从这次双方接战开始,鞑虏挖掘壕沟,修建矮墙都是极为的精当神速,星夜之间就掘壕断掉了我军的后路,现在掘重围围我松山又是这般的严谨。而且军队进退之间法度森严部伍严谨,这分明已经是有了章法,今后大明怕是多灾多难了。”
“轰!”的又是一声闷响传来,这次的声响距离他们站立的地方可近了许多,从城头上猫着腰跑来一名军官,急忙地喊道:
“两位大人,快些下城暂避,鞑子试炮了。”
洪承畴惨笑几声,缓缓地说道:
“鞑子对火器的使用也不比我大明的官兵差多少,这天下……”
曹变蛟略微搀扶着洪承畴,两人一同朝着城下走去,被洪承畴的这些话说的他心中也是郁闷之极,但他却能猜到满清鞑虏的兵马为什么变得这么有章法,肯定和孔有德、尚可喜这些投降鞑虏的混蛋脱不开干系,这火器的使用,很有可能操炮的就是汉军八旗。自从那老奴暴毙,洪太袭位以来,这鞑子的政事和兵事都日渐的精严,又招揽大明的这些叛将,礼贤下士,势力越发的大了,当初的疥癣之疾,如今可就成了心腹之患了。
曹变蛟恨恨的一拳砸在城墙之上,再狠狠的在墙上拧了一圈,他恨啊,他恨啊,当时自己明明已经杀到了那洪太的面前,他的侍卫都跑了啊,都跑了啊,为什么,为什么,只差那一刀了,自己就可以斩杀那贼酋了。可惜啊可惜啊,天不助我也。
在对面的清军大营之中,心情自然与松山城中是完全对立的两面,中央的大帐一片欢声笑语,这些满清的亲王、贝勒,统兵的都统们,脸上都是轻松的神色。
“请陛下放心,锦州城被咱们围的严严实实,听说那祖大寿已经在城中吃人了,支撑不了太久。”
一名服色华贵的中年武将在军帐中恭恭敬敬的禀报说道,看他的袍服却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