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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锁回京师去。”
过来的传旨的太监是由锦衣卫护送而来,山东巡抚和总兵官接旨之后,这名宦官却不离去,要等山东真正出兵才会离开,身上也有督促和监视的责任,归根到底,皇帝最信用的还是这些身边的宦官。
听到颜继祖这么说话,李孟倒也是替他感觉到无奈,但兵家的大事自然不能耽误,顿了下开口说道:
“颜大人,李某也是知道你的处境,要现在出兵的确是无能为力……”
颜继祖已经是着急的乱了方寸,急忙的打断李孟说道:
“李总兵,只要先派一小队兵马去往河南也好,这样本官也有个应付的说辞。”
这话说完,李孟的脸色已经是沉了下来,冷声的回答道:
“一小队兵马去往河南,去送死吗,李某的士卒都是山东子弟,可不舍得让他们这么白白的去送死,颜大人,我这边筹备出兵事务繁忙,请回吧!”
方才这番话让李孟有些火大,你为了给上面一个应付,就把我的子弟兵拿去送死,真是凉薄,下了逐客令,也不相送,领着王海和几名亲兵直接就要出门。
颜继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李孟冷下脸来,顿时是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看着李孟走出书房,猛然在身后大声地说道:
“李总兵,颜某若是被朝廷论罪下狱,再派个文臣过来,怎么会有颜某这么温驯听话,颜某若在山东,你李总兵就是实实在在的齐鲁之主,若是那新人过来,即便是李总兵驯服了他,那也是要麻烦费力啊!”
这番话说的诛心,虽未跪下,却像是实实在在的把头磕在地上,奴颜婢膝,王海和亲兵们神色如常,丝毫不觉的颜继祖这有若谋反的话语有什么不对,或许在他们心中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李孟却回头了,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沉声地说道:
“颜大人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啊!”
“李总兵,李大人,你反正也要领兵入河南,无非是时间早晚,但朝廷的钦差太监不知道咱们山东兵马的难处,不给他们个交待,怕是不会善了,眼下无论是钦差还是朝廷,都已经是心急如焚,催得紧,李大人,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们个交待啊!”
颜继祖的说话颇有意思,用上了“咱们”说山东,却用“他们”来称呼朝廷和钦差,李孟哈哈的笑起来,却已经是拿定了主意,开口说道:
“原来不是催李某出兵,是要应付朝廷和钦差是吧,这个简单,包在李孟的身上。”
话说完,也不理颜继祖反应如何,转身出门,走到门边一停,也不回头,笑着说道:
“颜大人若是觉得钦差那边催逼得紧,可以把家搬到军营这边来住,自然是一片清净。”
京师过来传旨催促出兵的太监名叫陈敏,五短身材,看着颇为敦实的模样,在皇宫中一向不受人待见,这才得了个出京催兵的差事。
地方上不比京师,官员们总有许多推延的手段,但洛阳城被围,福王和当今的崇祯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在皇宫服役的内官都是心中有数,可朝廷下旨,巡抚和总兵都已经是接旨,但却迟迟不发兵。
不出名,传旨的太监就不能回京复命,陈敏身边的锦衣卫已经来回在京师和济南跑了几趟,京师那边的话越来越严厉。
每次看到京师那边的文书信件,陈敏浑身都是冷汗湿透,心想若是朝廷下第二道旨意的话,恐怕获罪的就不光是山东巡抚颜继祖了,自己的脑袋也要保不住。
不过陈敏也是恨得咬牙,京师司礼监和东厂、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都给他和身边的锦衣卫头目权限,如果颜继祖再是拖延出兵救援,那他们就直接的把颜继祖下狱问罪,陈敏以监军太监的名义接管,以天子旨意命令山东总兵出兵。
虽然传旨太监陈敏心急,但有京师给的权限,却也有了几分底气,去山东巡抚府上催促的时候,语气却愈发的严厉。
颜继祖也是知道,自己若是再这么推搪下去,恐怕就要倒霉了,按说他可以把责任推到同城的山东总兵李孟身上,但那太监不知道李孟的凶恶,他可是知道,这济南城等于就是他李孟的军营。
而且崇祯皇帝的脾气,你身为文官不能督促手下的武将出兵,武将未必会有什么罪名,他这个文官恐怕要被重责斩首了。
若是在北直隶入寇之后,没有李孟这个历史变数,因为德王被鞑子俘虏,事后杨嗣昌定功罪赏罚,颜继祖也属于被处斩之列,在并没有发生变化的历史上,颜继祖是用很坦然的态度面对这个死刑。
但因为李孟的军功躲过了这次的处罚,颜继祖从大难中逃脱,出京时候的雄心壮志,德王被掳之后的坦然面对,这些豪情都是烟消云散,心中只是想着,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京师这传旨的太监这么催促,颜继祖惊惧异常,只是想着求活,可天子的步步逼迫,他一个文官去哪里求活。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去求山东总兵李孟的庇护了,颜继祖颇为自嘲的想到,天下间的文官之耻恐怕就是自己,谁也有这么低姿态去求比自己职位低的武将。
自嘲归自嘲,感慨归感慨,颜继祖回到家之后,就让下人收拾东西,把行李打包,准备搬进胶州营管理的那半城去。
二月初五,京师过来的传旨太监陈敏带着十几名锦衣卫伴当,气势汹汹的朝着颜继祖的府邸而来,他这次可是做好了准备,如果颜继祖再不答应的话,他这边就要命令山东巡抚交出印信了。
说起来这也是掩耳盗铃,握有重兵的武将不出兵,连和他在一起多年的文官都催促不动,即便是换人又能如何。
可对于京师朝廷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眼下的朝廷大义还是可以压人,不至于全无用处。
太监陈敏这路也是走的熟了,一大早就领着人来到巡抚的府邸,要是进入衙门之后,那边还有巡抚大人的亲卫和官吏,总归是有些不便,陈敏可是熟门熟路,反正在早晨出府的时候堵他。
谁想到一帮人凶神恶煞的过来,却是面对个空空如也的宅邸,好在有个看守宅院的小伙子,和他们指点了路途,说是搬到何处去了。
上次巡抚颜继祖说是宽限三天的时间,他要去驱赶山东总兵出兵,谁想到居然是悄悄的搬家。陈敏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心想你堂堂一个巡抚,居然有这种顽童一般的手段推诿,天下这么大都是大明天下,你就算亡命出逃都逃不掉,搬个家就能跑了吗。
那看守房屋的小伙子倒也是热心,和宦官陈敏这些人仔细说了巡抚颜继祖家到底搬到何处去。
知道了住在何处,陈敏一行人也不耽搁,怒气冲冲的朝着巡抚宅邸那边去了。
这些太监和锦衣卫出京传旨办差,到了当地,地方官的逢迎讨好,礼品金银那是少不了的,而且还可以在当地的风景名胜,出名的酒楼游览一番。
这趟差事果然是苦差事,不光是旨意落实不下去,一直拖延出兵。而且这济南城被鞑子掳掠,完全是变成了空城。
济南城现在完全是胶州营和各个衙门办公生活的地方,这生活的设施简单的很,甚至还不如京师附近的县城。
传旨太监陈敏和锦衣卫们来到这清苦地方,外面空荡荡的一座城,也没有什么溜达的心情,每日都是琢磨着出兵。
所以这些人对济南城和其他省首府有什么不同,并没有什么概念,按照那名年轻人的指点,一行人朝着颜继祖的新宅邸走去。
这一路上,就看到那些来来回回经过的兵马,陈敏心里面琢磨,这山东总兵倒也不像是要不出兵,要不然这城内兵马调动怎么会这么频繁。
这颜继祖居住的地方却是从前奉国将军的府邸,这奉国将军也是皇族的称号,一名巡抚居住这样的宅邸根本是违制。
陈敏站在这宅邸门口狞笑着说道:
“看来这颜继祖真是不想活了,这大不敬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了。”
这府邸的大门倒是敞开,钦差太监和锦衣卫们那里需要敲门通传,下马后直接朝着里面冲了进去。
奉国将军的宅邸可真是非同小可,最起码过了门前的影壁,那院子做校场都是足够了,按着陈敏的印象,巡抚家中的下人仆役也不少,但这院落却都是冷冷清清。
“吱呀”一声,这府邸的大门关闭。
这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从各处走出拿着刀剑的披甲士卒,一人从影壁后面转出来,开口笑着问道:
“这位就是从京师过来,传旨催促出兵的陈公公吧!!”
说话的这个人语气颇为的温和,但看着周围这些披甲的士兵,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什么温和。
一名锦衣卫看着周围逐渐靠过来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