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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回家过年,看来还不能停。”
听到宁乾贵的话,周扬点点头,从前习惯做圣人文章,眼下却要每日计算,开口问道:
“盐货这边能给咱们多多少收入?”
“这次的需求来得突然,下面的帐房又都是在清年账,我这边仓促间给不出个确数来,估计能比前年至少多三成。”
因为这几年灾荒的影响渐渐的体现出来,前年的盐货收入是这些年的一个最高值,至少多三成这句话,让周扬愣了下,双手拢起来,缓缓地说道:
“这真是……,明年差不多要在四月才会有缺口,缺口也不那么大了,咱们大人还真是有办法!”
宁乾贵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灵山商行的那些人讲,淮北那些盐商不知道遭了什么事情,出盐有麻烦,这才倒咱们山东来买。”
周扬摇摇头,心想当日和老宁一起去劝谏李孟要开源节流,李孟问了缺口,又说明年一定会解决问题,看来就是应用在这里了,不过文官不得参与机要军务,他们也不好相问,想必明年到那个时候就能知道怎么回事。
那次劝谏,李孟承诺的是明年解决这个缺口,周扬和宁乾贵还觉得军国大事,怎么能这样的儿戏,谁想到还真是做到了,这位山东总兵大人身上,总有这样的神奇之处,真真是天赋奇才。
“车队来了。”
那边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众人连忙在路两旁排好,这就是表示胶州营上下的敬意,周扬也是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脑中却是依旧运转,莫名其妙的,从方才的天赋奇才想到了“天命”两个字,想到这里,周扬连忙是晃晃头,不敢继续想下去。
从胶州城方向过来的车队走的很慢,李孟骑着马跟在马车的身边,老太监在车厢里面和边上的李孟走走停停,除却马车的御手之外,亲兵护卫都是距离这边较远,但也知道两人在那里谈笑风生。
“你莫要奇怪,这件事就是因那矿监丁旭而起?”
既然今后刘福来要住在自家的宅院之中,举动言行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李孟也没有什么避讳,把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老太监叙述,说到莱芜铁矿的时候,提到矿监丁旭。
说起这人,刘太监却立刻是反应了过来,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说是自己去职这件事情肯定是因为矿监丁旭而起。
到了现在,刘福来的心里面倒颇为看得开,从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上自请到南京镇守太监,这已经是自请贬职,过清闲日子的态度,此番被削职为民,本以为要凄凉老死,谁想到李孟居然是给他养老。
孤苦一生的刘福来有李孟这样的态度,自觉得人生并不虚度,对失掉南京镇守太监官职这件事,反倒是看的淡了,来到胶州,李孟亲自过来迎接,完全是子侄礼做派,老太监更是觉得心怀大畅,这被陷害的事情完全是抛在脑后。
李孟这边讲起最近发生的一切,老太监的见识极广,马上就是前后联系了起来,不过他心中却没有什么怨言,只是笑着给李孟讲明此事。
可李孟听到刘太监的分析却极为的惊讶,心想不过是财货之事,双方讨价还价,而且还是自己和矿监丁旭之间的矛盾,怎么会牵扯的这么广,居然让一方的镇守中官去职,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孟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后,刘太监在马车里面呵呵的笑起来,听起来就好像是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笑完了才缓声的解释说道:
“你是个武将,哪里知道我们宦官的心思,天下间像咱家这么运气好,有人养老的毕竟是少数,其余的没有子女亲眷,也就是把心思放在钱财之上,你动了他的财源,他怎么能不想尽方法和你做对。”
李孟在马上欠欠身,郑重的开口说道:
“本是侄儿的小事,没有想到却牵连到伯父身上,真是过意不去。”
刘太监又是呵呵的笑起来,轻松的回答说道:
“无妨无妨,咱家倒是感觉因祸得福了,有你这般心意,官职权势什么的,却也不那么重要了,倒是有件事情要问你,那矿监丁旭你要如何的处置呢?”
李孟沉吟了下,缓声说道:
“这丁旭倒是有几分胆色,做事也算是果决狠辣,莱芜冶铁所在他的经营之下,这样的年景,居然还能维持。而且他手下的铁匠和矿工,尽管我这边开出高价,可也不愿意过来,这收拢人心也有些本事,我想……”
他的言下之意以刘太监这样的头脑,自然是能想明白,说了这么多赞扬的话语和丁旭的优点,想必有收在自己手中使用的意思,可天子家奴,其他人怎么敢用,这件事情稍微一发挥就能上升到谋逆大罪的高度,刘福来也觉得有些不妥,刚要开口劝说,却听到耳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接着就是锣鼓喧天,说话也听不清楚了。
有那嗓音嘹亮的家人在那里扯着嗓子喊道:
“恭迎老太爷回府!!”
马车已经是停下,李孟翻身下马,有一名家仆把包上棉布的木凳放在马车边上,那名车夫身子闪在一边,把车厢的帘子掀开,刘太监身上穿着的富家员外的那种绸面棉袍,看到外面声势如此的浩大,倒是吃了一惊。
加上那句“恭迎老太爷回府”,这时候刘福来只觉得心中千回百转,看着车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有些身份气派的角色,可此时都是笑脸恭迎的,李孟站在车下,刘迁要过来却被李孟笑着推开,他要亲自搀扶。
从胶州营的人到南京那客栈里去接他,到这一路上的游玩,尽管胶州营的人恭敬无比,可刘福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除却刚开始的惊愕,其余的时间很是淡然。
但来到胶州,李孟先是执晚辈礼迎接,然后又有这番的阵势,至此为止,老太监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是烟消云散,剩下的就是心潮澎湃。
“伯父大人,这都是小侄的属下,过来迎接您老,侄媳在内宅,咱们家宴时候再相见。”
被李孟搀扶下马车的老太监却没有回答,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也不顾得什么长辈的仪态,另一只手不住的抹着眼泪。
老太爷回府,像是周扬、宁乾贵这样的核心人物都是要上前请安问好,亲兵营的王海、马队的汤二,各营的千总,以及灵山商行的侯山都是依次过来请安问好。
刘太监真正的失态了,要和从前,秉笔太监和南京镇守太监出身的刘福来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所谓的宰相气度,在这些人面前自然是应对得体。
可现在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只是抹眼泪,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刘福来从云端突然跌下,心态凄凉,此时是却有如此的敬重和亲情,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实际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边上早有下人递过一方手帕,刘福来也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取来手帕在眼眶处擦了擦,自嘲的笑道:
“这人一老朽,总有些妇人模样。”
缓了口气,侧身对身边的李孟说道:
“那日在济宁运河边遇见你,真是咱家的幸运,也不知道咱家上辈子到底是做过什么慈悲积德的事情,居然能有今天!”
李孟笑着轻声说道:
“伯父哪里话,侄儿尽孝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必说的这般郑重。”
走到大门边,李孟抬头招呼站在门边的一名小童,那小孩连忙的跑了过来,这名小童穿着一身青衣,看打扮却不是下人的模样,而是个读书学童的模样,李孟朗声说道:
“安琪,还不给伯爷爷磕头。”
那名小孩正是苏安琪,在李家庄园吃好睡好,成长环境也是优越,现下已经是长高了一大截,人也是愈发的懂事乖巧。他如今算得上是李孟的亲随家仆,在李府中的地位颇为不低,现下依旧是和周扬和宁乾贵学习,当然,费德勒神甫对苏安琪来说,还是类似养父的身份。
苏安琪连忙跪在地上,一边口中叫着“伯爷爷”,一边磕头问安,李孟沉声说道:
“这孩子跟我几年,也是聪明伶俐的人,看着是个读书的材料,我这边没什么可教他的,我看刘迁年纪也大了,有什么事情不若让这孩子跑跑,闲暇时也跟着伯父大人多学些东西,伯父大材,他跟着您,自然是受益良多。”
老人家就怕闲着,有这么个伶俐可爱的儿童当学生,也是李孟的一番心意,而且以刘福来这样的学问见识,苏安琪这么聪明的孩子也会学到许多的东西,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外面声势浩大,不过在刘福来进府之后,也就散去了,只留下宁乾贵这样年纪大些的人过来陪着聊天,迎到正堂之后,管家罗西却来到正堂上,李孟笑着介绍之后,罗西也是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他是内宅的奴仆,见到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