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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要想活下去,要想有尊严的活下去,就必须参与到这个大时代的变动之中,不能称为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要成为下棋的人。
李孟为了这个目标,一直是千方百计的在努力,好像是在进行一个种田的游戏一般,不断的加强自己的经济、军事、政治各方面的实力,不断的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自己强一分,将来生存下来的机会就多一分。
其实,李孟的目标也是在不断的变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躺在破木板上睡觉的李孟只是想要吃几口白面白米,多有些荤腥鱼肉,能活的舒服些也就满足了。可一步步的努力走上今天这个位置,已经是大将的身份,手下几万人可以为他去拼杀死伤,又有几十万人为他辛劳工作,还有几百万人因为他才能平安生活,现在的李孟不是一个人,他是他那个集团的首领。现在的李孟不光是有巨大的权利和财富,同样是也有巨大的责任,他要为手下的生死负责,要为手下们的荣华富贵负责。
站在台阶上的李孟在那里浏览文告,院子里面鸦雀无声,那名跪在地上的传信小校也是有些糊涂,一来是这武将居然识字,二来是明明是很简单的命令文书,为什么要看这么长时间。
这调兵支援防卫的文书是以巡抚衙门的名义发下来的,上面说的也的确是简单,无非是东虏从边塞入寇,本省与北直隶连接,各部兵马应急入济南府和东昌府驻防。
眼下,京师一片慌乱,北直隶和山东虽然靠着很近,但来往的书信也并不方便,快马信使也要担心自己的性命,山东巡抚颜继祖仅仅是知道鞑子进关了,可来了多少人,如今怎样的动向却一概不知。
而和北直隶接壤的两府,东昌府只有两千兵,济南府山东总兵丘磊只有八千兵,根本无力去防卫保护什么,山东兵力最多最强的自然是分守四府参将李孟,山东巡抚颜继祖可以说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路上奔跑,你也是辛苦了,先去歇息下,明日再回返济南府,请禀报巡抚大人,本将四日后出兵,还望巡抚大人知会各处的地方官员,胶州营行军时候请给予方便。”
院子里面的亲兵护卫倒没有什么变化,可坐在屋中的知州吴文颂却目瞪口呆,这年头巡抚调兵,地方上的军头都是百般的推诿,要不然就是提一大堆的条件,保存个人的实力才有作威作福的本钱。
这李孟飞扬跋扈,精明无比的角色,怎么也答应的这般痛快,地上跪着的那小校反应和吴知州差不多的模样,他跪在地上的时候想了不少,比如说站在上首的年轻参将会用什么理由推搪。
据同伴们说,当日闯贼在河南流窜的时候,巡抚大人去曹州调兵,曹州总兵刘泽清一边搂着姬妾调笑,一边说身有重病不能动身。
分守四府参将在山东省内极有名声,大多是说此人心狠手辣,敛财有术,几年就爬到了这样的位置,手上有这么大的实力,想必也是个是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角色,被拒绝那是正常无比的事情。
怎么?居然如此轻松就答应了,莫非是虚言哄骗,这小校心中奇怪,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抬头张望,看到李孟脸色并无什么变化,倒像是实实在在的承诺。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校只觉得心中感动,先前哭腔、哀求那些的做戏举动全都是抛开,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磕头下去,开口说道:
“多谢李大人出兵了。”
那小校快马奔驰,虽说是疲惫的状态中有做戏的成份在,但精气神也确实消耗的差不多了,几名李孟的亲兵上前把他搀扶了下去。
“去把王海、汤二、宁乾贵、周扬都叫到内书房来,让所有的信使在前院待命,快去吧!”
看着那名送信的小校出了院子,李孟肃声发令,身边的亲兵头目听完,各个急忙的跑了出去,胶州知州吴文颂看着李孟的举动,只觉得很不理解。
“军情紧急,本官这边告罪,还请吴知州先回吧!”
李孟在这边客气的说道,吴知州自然是知趣,说是自己家中有事,顺坡下驴的告辞,不过走过李孟身边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开口说道:
“李大人,你我自家人,有些话在下也就是冒昧开口了,武将权位全在手下兵卒,兵在权在,若是无兵,就算你有岳武穆一般的忠心也是无用,这打仗可是损兵折将的事情,将军三思啊!”
除却贴身护卫的那几位,其余的人都是去各处传信,李孟站在台阶上,招呼完吴知州之后本来无话,却没有想对方出门后来了这么一句,李孟没有出声,眼神一直看向别处,吴文颂也是有些后悔,心想已经不是自己同知,对方守备的时候了,而今李孟的地位就说是山东之主也可勉强当得,自己这话确实是逾越了。
过了会,李孟才笑了下,缓缓开口说道:
“此乃国战,汉家儿郎自以身当之。”
吴文颂不敢多继续多说,匆匆一揖,便朝着门口走去,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李孟低声地说道:
“若是岳武穆在,会如何做呢?”
不知道是问吴文颂,或者是自问。
第241章 坚持
吴文颂提醒李孟要保存实力,不可把自己的军队消耗在这样的战斗之中。这还是关系不近的外人,而宁师爷、周扬这批人就更加的有想法了。
军将之中,汤二和王海得到李孟的命令之后,立刻是下去整队,几天之后开拔,时间的确紧张了一些。辎重粮草要准备,分布在胶州城和海边之间的部队需要集结,这都是要时间,不过胶州营在击溃登州丘磊兵马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是维持着临战的状态,动作起来总归是快些。
“调莱阳都司赵能率一千兵,益都守备马罡率两千兵,宁阳守备陈六率五百兵去往济南府,本将自率胶州大营六千兵,一同前往济南会合,各部副手领剩余兵丁镇守本府,如与紧急,可调护庄队,武装盐丁协从。宁师爷,抓紧写出文书,本将这边用印之后,今日快马送出。”
在书房之中,李孟在那里用平淡的声音说出一个个命令,军队的调动的接下来地方上的镇守,都是有所安排,将近万人的大军行动,辎重粮草和辅兵自然也是必须要安排的,不过李孟这边却相对简单。
目前来说还算是在山东的内线作战,遍布各地的屯田田庄实际上就可以动员起来,作为运送粮草和辎重的队伍,人员也是极为的充裕。这也是李孟只留下很少的兵马镇守本地的原因,因为有大批的护庄队这种半武装组织可以动员。
李孟说完之后,宁师爷倒是运笔如飞全部记下来,可写完之后却与坐在边上的周扬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送到李孟面前,让李孟用印签字。
文人想得比较多,做的也颇为委婉,两个人一直是在交换眼神,李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周扬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先是颇为庄重的作揖,按说以目前双方的关系,这位周举人周同知就算是坐在那里侃侃而谈也完全可以。
不过做的如此郑重,显然是比较严肃的建议,或者说这建议有可能激怒主家,才预先做个姿态。
“将军,东虏贼寇此次前来,卑职想极可能和从前一样,在京畿山西之地为祸,并不会涉及山东。不干山东利害,大人不若调动少数兵马去应付就是,而今灾年,屯田田庄也初有起色,这次一动就是九成兵马,耗费粮草颇剧,要想到将来啊!”
周扬这番话遮遮掩掩,不过话却说的明白,将来还有大举用兵的时候,今日这事无关胶州营痛痒,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坐在边上的宁师爷低头看那军令的文书,好像是在寻找错误的文字和语句,他却不敢说什么,虽说眼下他的地位和周扬隐隐相同,而且实际上还要高出一些去,但身份却有不同,周扬没来胶州营之前,和李孟是平辈论交,而他宁乾贵,从一开始就是奴仆家人的身份。周扬这些话,细想其中有极多敏感的地方,宁乾贵自己不敢说,甚至不敢去想。
“巡抚颜继祖既然派使者来调动胶州营兵马,本将不全力以赴,总归是不妥,毕竟这次调兵乃是颜继祖第一次的命令,而今还不能应付了事。”
李孟的解释并不是太有力,周同知在那里继续的朗声争辩道:
“颜继祖那人素来好功,大人带兵去济南府,焉知巡抚不会调大人兵马入河北地勤王,蛮夷之性只知道掠取金银财宝,并没有太多的企图,且轻骑剽掠,不敢深入,更有可能是大人率我胶州将士到得济南,那东虏蛮夷已然是退回塞外了,到时候大兵无功而返,徒费粮草饷银,我胶州营根基尚浅,怎么能经得起如此的耗费。”
说道这里,边上的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