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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真烂漫,自从确定跟着李孟之后,也该是注意起来。或者说,礼法之类的东西已经是渗入到本质之中,言行举止都是能体现出来这种味道,无论是颜若然和木云瑶都是差不多。
可方才经过的女孩却不然,李孟觉得只有约束很少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态度。
把火铳固定了一下,然后拔出了短刀,短刺和火媒的铁管,重新的放置了一下,免得站起坐下都很不方便,当然,也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拿不到。
回到那屋子的时候,正好是碰到方才那中年妇人从屋内出来,见到李孟过来,脸上也是堆起了笑容,侧身让过。
李孟点点头,也是露出个笑容,就这么过去了,等到李孟进屋,那中年妇人脸上才露出些鄙视的表情。
掀开珠帘,果然方才穿着那玉色长裙的女孩已经是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就在自己座位的旁边,那女孩抬头看见李孟进来,也是有些诧异,立刻就是明白过来,这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宾。
女孩确实是很美丽,不过李孟现在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而是打量坐在座位上的几位郑家头目,不管是郑鲨还是郑掌柜从前肯定是刀头舔血的角色,此时却做出一副读书人的模样,特别是那郑掌柜,手中居然还拿着把折扇在那里闪着,李孟差点笑出声来。
边忍住笑,边坐在座位上,就看到郑掌柜开口笑着介绍说道:
“好叫李先生知道,这就是名闻金陵的顾横波顾大家,这眉楼一会,可是无数金陵文人士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按理说,这场合这位顾横波顾大家也应该站起来施礼万福之类的,谁想到到了这边女人也都是殷勤起来,礼数完全颠倒。
李孟倒是很冷静,他还在琢磨接下来会怎么谈,既然知道了对方是欢场女子,那么也就那么回事了,自己也不会在这南京城呆多长时间,而且这种场合来这一次也就足够,今后是不会再来,管她怎样。
要说美女,自己家中还有一个,不是当妹妹快要一年了吗?
顾横波虽说是出身贱籍,但这南京城和江南一带,已经是要把她捧到了天上去,她不管如何使小性子,都是大批的人叫好,还有想出种种风雅名目的,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再怎么聪慧,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很容易变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而且“通晓文史,工于诗画,所绘山水天然秀绝,尤其善画兰花,南曲第一”。
美貌无双,多才多艺,这确实是有值得骄傲的本钱,顾横波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挫折,自然是愈发的目空一切。
顾横波每日每时之间都是被各种各样的男人包围,有的是富贵比人,有的是文采风流,都是想要讨好她,或者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在她的眼中,李孟对他置之不理,很自然的态度也是在故作姿态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顾横波心中冷笑,只是按照规矩,神色淡淡的给桌子上的各位斟酒,郑家几位都是很兴奋,却要作出副温和矜持的模样。
李孟心中想,这些郑家的头目估计遇见寻常女人,动心之后怕是扒下衣服直接就扑上去了,偏偏在这边装些文雅人。轮到给自己斟酒的时候,李孟又是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孩,确实是风姿绝代。
每日迎来送往,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也会培养出来一种风情,女人有时候在有这种风情的时候,才可以称得上是尤物,看这几眼也真是享受。
顾横波看到李孟那种热切的眼神,心中更是笃定,禁不住冷笑,心想这等无聊的人士,姑娘当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顾姑娘,这边有要紧事要谈,请您先回避一下吧!”
李孟说的虽是询问的语句,可语气却是不容辩驳,满屋子的男人都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就连一边伺候斟酒的两名小丫鬟都是极为惊讶,顾横波这样的绝代美女在这里,从前那些人都是想尽方法多留女孩片刻,尽管不能有肌肤之欢,可让美人一笑,一帮人都是神魂颠倒的,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的朝外推出去。
顾横波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这屋子变得极为安静,李孟又是开口说道:
“姑娘,请先回避一下!”
居然还催促,那顾横波终于反应过来,原本漠然的脸上迅速的涌上一丝潮红,能看出来她悄悄的深呼吸几下,强作镇静地说道:
“那就请各位先生慢用酒饭,小女子在偏厅等着。”
第160章 讨价还价
这倒也是这类地方的规矩,对方既然是付了银子包下此处,按照规矩,姑娘即便是客人不要,也应该在其他处等候。
顾横波应该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对待,一提裙子,恨恨的走了出去,两名丫鬟急忙的跟着出去了。
郑鲨和郑掌柜几个人对视几眼,禁不住苦笑了一声,那郑掌柜更是想到了歪地方去,李孟沉声说道:
“说句失礼的话,李某从胶州赶到此处来,时间紧迫,没有什么功夫风花雪月,李某知道这是郑老板的好意,可实在是无心消受,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听到李孟这么说,郑掌柜心里又是把李孟从胶州迁居湖广的决定鄙视了一番,那郑鲨却有些慎重,美色在前。李孟却根本无暇欣赏,只是一门心思的要调动兵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急切。
不过不图享受,却做正事,这样的人就算是在郑家都很少见到了,自家龙头雄霸海上之后,就在泉州府的安平大兴土木,十几里的运河,三里的石桥都是造出来了,人呢,坐在海防游击的位置上可就不愿意动弹了。
郑家多少人都是劝他向外发展,郑芝龙却根本不听,两下一对比,越发显得高下立判,这郑老沙琢磨着是不是回福建再劝劝龙头,一方面却也是笑话自己,这女人不是花银子就到手的吗,怎么自己还穿上上衫做斯文了。
郑鲨的哈哈大笑打破了屋子里面的安静,郑鲨笑着说道:
“还是李大人说得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咱们这些爷们今日为个小女子如此神魂颠倒,若是传到江湖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其余的几个郑家人却很是不舍,不过也只能是附和着笑笑,他们可是知道,什么太湖的水盗,两淮的盐枭,各处做那些不要命买卖的角色。在这顾横波的门前可都是装的斯斯文文,等到见过面之后,回来就和人炫耀:“咱见过顾大家了,一起谈论诗词……”那身份都显得与众不同,咱们这边何苦装那不近女色的模样,再说,这一次可是两千多两银子,要不是鲨爷您做主,我们怎么敢拿这么多银子来这里。
那边的李孟却已经是开口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有六千兵,要调往湖广驻守,要花多少银子,应该如何办理,还请几位兄台直说就是。”
郑鲨这边却是早有腹案,也不嫌李孟说的直接,在那里开口应答道:
“南京兵部侍郎的关系这边可以走通,四万两银子从上到下都可以打点完备,总归是想个理由从胶州移过去。”
“这么简单?”
尽管这话有些无礼,可李孟还是有些纳闷的问道,几名郑家的头目彼此看了眼,呵呵的笑了起来,那郑掌柜把手上的折扇一合,笑着说道:
“李大人还不信在下说的话啊,这些官见了银子做什么都行,我老叔那边去户部活动,想要搭上兵部的线,结果第一天送了银子,第二天就有个兵部的郎中过来找我,一说这事情,那是拍着胸脯答应,而且要给立下字据。”
郑鲨接口说道:
“老汉我还以为是个假冒的骗子,派了几个人跟着,奶奶的,结果真是个兵部的郎中,据说和兵部杨侍郎有同乡的关系,一向是亲近的很,这还是侍郎的管家说的,李大人你放心就是了。”
听起来,确实是很有把握,不过李孟却只是干笑了下,委实是没啥值得高兴的东西,官场腐败如斯,各处兵事溃败,这就是末世之兆。
心里叹了口气,李孟点点头说道:
“四万两银子,郑老板何时要?这边先给三万两,半月后再给一万,您觉得如何?”
几万两的银子,李孟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丝毫不放在心上,几名郑家的人虽然是豪富,可还是暗自的赞叹了句“豪气”。郑鲨笑了笑,又是开口说道:
“银子不是要紧事,十几万两银子,老汉这里也简单,先前听我这侄子说过,大人在山东有七八处上好的盐场,分销各地的路子也是通达,这一走怕是顾不上了吧?”
这才是所谓的正事,看来那调防事情反倒是不重要,对方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如此客气的交谈,所为的应该就是这些。李孟只是笑笑,却也不出声,因为对方肯定还有话要说。
“灵山和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