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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箫杀求(银月归来,求订求阅)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皇甫天赐的心忽然痛如刀割……
地上跪着的是一群顽固的老臣子——
“皇上,妖妃祸国,留不得!”
“求皇上下令,缉拿妖妃,处以焚刑!”
“皇上,宫中每夜都有婢女惨死,必是妖孽所为!”
“妖孽所怀妖胎,应是要吸食人血进补,现宫中上下已人心惶惶,定要烧死妖妃才可安抚人心。”17357813
“皇上不可继续被狐妖迷惑!”
……
“够了!都闭嘴!”皇甫天赐紧紧捂着痛得快要窒息的胸口,猛地扫落了桌案上的东西,厉声道,“谁再多说一句,立即拉出去砍了!”
难受之际,他隐约听见歌声,是霓裳的歌声,是霓裳的呼唤,是霓裳的哭泣……怎么回事?他的眼皮凸凸地跳着,左凶右吉,似乎有不好的预感……不再多想,他起身,紧抿着薄唇走出御书房,把一众臣子的劝告和进谏置之不理。
“皇上!”
“皇上三思!”
“皇上——”
……
便是这时,淼淼乘着风雪而至,“噗通”一声跪在皇甫天赐脚边,攥着他的龙袍下摆,急急喘息道:“皇上,娘娘、娘娘她——”
“霓裳怎么了?”男人的心蓦然一紧,双手按着淼淼的肩膀追问,“她在哪里?”
“宫刑场——”
话音还没落,众人只能望着男人极速消失的身影而出神——
那焦急的神色,真是他们那个残暴冷绝的君王吗?
御书房到宫刑场有一段距离,皇甫天赐几乎是飞墙越壁而赶去的,不过半刻钟的时光,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能让淼淼着急得现出武功来找他,绝不是小事,没有人知道,淼淼就是以前在王府照顾霓裳的暗卫婢女——冬雪,是他一开始就放在霓裳身边用以保护她的。
一想到霓裳会出事,他就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他知道,他曾经失去过她,可惜他的记忆被夺走了,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是他能想象到那种痛苦,不会比小时候苏媚和左敦颐对他的折磨要少。
而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她,也不可以失去她!
然而,当皇甫天赐赶到宫刑场之时,火苗已经凶猛得蹿得比宫墙还要高,莫说只是一个怀孕的羸弱女子,纵然是一个精壮的男人在火中,也早已化成灰烬。
“霓裳——”他望着那噬人的大火,悲痛地喊了一声,从宫墙上飞落,半空中就踢翻了好几个欲上来拦截的侍卫,功夫俊得不得了。他想冲进火中,后方已经得到松懈而脱身的祁佑倏然从身后扑倒他,两个身影在雪地滚了几圈,雪花被火光得犹如小小的萤火虫般飞舞在他们周围。
祁佑看着他痛不欲生的俊脸,缓缓闭上双眸,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哀痛道:“冷静点!她不会想看见这样的你!”
霓裳,是那么善良的女子,她是不会希望有人为她而白白送死、随她而去的!
皇甫天赐侧头望向那堆明亮的火,如霓裳一般温暖着他,却融化不了他冰冷的心,也止不住他滴血的心。祁佑不再压着他,他半跪着在飞雪之中,任由寒风无情地刮着双颊、刮得他的心支离破碎。
他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
——不准你胡说!不准把‘死’字挂在嘴边,我要你活得好好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
如若世间再无你,吾独苟且也枉然!
火光中,仿佛浮现了她的音容笑貌。
——你真的忘记了吗?你说过,要我生个女儿;你说过,你会宠她上天……
——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是宝宝的父亲,而且是我最爱的……
——我只想要和你、和我们的孩子,简简单单地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我,只有过一个男人,除了你,还是你。孩子,是两个人相爱的结晶,我愿意为你孕育孩子,就代表了我的心,我想让孩子延续我们的血脉、延续我们的……
……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这就是心死的感觉吗?
就像是鱼儿失去了水,鸟儿不能再飞翔,天空失去了颜色,花儿不再芬芳,时间忘记流动,连漫天飞雪……也似乎变成了一片血红……
“呵呵……”皇甫天赐已经痛到身心麻木,连寒风也无法再感知了,他忽而轻笑,几乎吓坏了所有人——
这,该不是疯了吧?
死了个宠妃,皇上疯了?
“霓裳,我不会让你孤独的,他们,都会为你陪葬!”岑冷的声音如一个诅咒,在寒冬中,杀气尽显,听见的人无不一一冒着恐惧的冷汗。
就在祁佑和星奇无比担忧的目光中、众人纷纷猜测之际,皇甫天赐取下了腰间的玉箫,优雅地一转,抵在下唇处,血一般嫣红的如意结在风中摇摆着,配合着哀凉幽怨的箫声在起舞……
旋律渐渐变得诡异,如无形的毒蛇,缠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瞬间夺去了他们的呼吸。一曲箫杀,没有深厚内功或者没有及时捂住耳朵的人,都纷纷倒下,死,不见一滴血。
淼淼赶到,看见这一片萧条的景象,看见那依旧熊熊燃烧的大火,倏然悲痛而泣:“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保护好娘娘!奴婢该死!”
祁佑阻止了她的不停磕头,望着那火光,仿佛也能看见霓裳美丽的倩影,哑声道:“够了!让她……安息吧!”
他们之中,哪一个不是手染鲜血的,哪一个是干干净净比得上那个雪一般纯洁无暇的女子的?要论该死,谁都该死,只有她不该死!一场焚刑,烧死的不仅仅是他们最爱的女子,还有他们。
闻言,皇甫天赐倏然一愣,玉箫落地,事实容不得他不去面对……可是,面对,连呼吸也变得痛苦、连泪水也比这雪冰凉……
“啊——”
男人悲愤的吼声响彻整个皇宫,与此同时,白光自他身上闪耀,照亮了半壁天空。
星奇姑姑对这情景似曾相识,垂下了捂耳的双手,呆滞道:“银月……回来了!”
祁佑听着,浑身陡然一颤——
银月回来了?也就是皇甫天赐的记忆也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待到白光散尽之时,跪在祁佑身边的男人已经变了个模样,明黄色的龙袍依旧,原本的墨发却变成比雪还要晶莹闪耀的银色,容貌也换成了一种阴柔的妖孽美。他光是静静半跪在雪中,那绝代风华、皎洁如月的气质就尽数倾洒而出。
“霓裳!”银月轻柔地呢喃了一声,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站起,优雅地迈着步伐走向大火,每一步,他都能清晰地想起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他想起,前世初遇,他挟持了她,在她唇瓣印下一吻。也许,从那一刻起,他就被她诱去了心魂。
他想起,前世垂死,他在昏迷中隐约听见她在唱歌,原来是她在用禁舞救他。他转醒,碰触不到她,她还笑着说,你依然是伟大的妖狐一族的王,永远是我最爱的银月……
他想起,今生将她掳为女~奴,逼得她逃走跳崖,她还喊着,即使是我的尸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了!
他还想起,那日在未央宫中作最后的缠绵,后来,她轻扬着羽衣旋转开来,在昏暗中犹如一朵绽放的红莲,她唱道,不说再见,不诉离别,却转瞬死别,有多少的爱恨一瞬就凋谢……
……
太多太多的爱与恨,生与死,和她一起融入了他的骨血、灵魂……
妖力幻化成白光包裹着银月,他若无其事地走入火中,一眼便找到了那抹倩影——
她被绑在十字架上,安然无恙地被一团奇异的白光萦绕着,恬静绝美的小脸安详得如同睡着。只是,那脸上的两行泪痕,泄露了她曾恐惧的心。
“霓裳!”银月惊喜地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和馨香,也感觉到她身上如结界一般的白光是来自那妖胎,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腹部,道,“好小子!做得好!”
动物成精的妖,嗅觉都很灵敏,他轻易就嗅出了霓裳腹中的胎儿是雄性还是雌性。1aPyJ。
霓裳只是昏迷了,生命暂时无碍,银月的指甲瞬间长长,划断了缠绕在她身上的绳索,随即拦腰抱起她,一步步走出大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充斥满他的心,转眼间,他感觉心不再沉寂和疼痛,而是有力地跳动着,为她而跳动着……
他忍不住,俯首,在霓裳的唇瓣上印下一吻,轻声道:“霓裳,真正的我……回来了!”
女子像是在梦中听见了呼唤,缓缓睁开清眸,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了一下,感受到他那熟悉的、温热的胸膛,才敢抬手抚上他那完美的侧脸,微微一笑道:“银月!真的是你!”
祁佑、星奇和淼淼皆是微微一怔,下一刻,才意识到霓裳没死的事实,匆匆迎